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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VIP】

谢隽回酒店的时候,温觉一直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保持安全距离。

酒店四周的日常狗仔式盯梢的难受也没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温觉打点过。

虽然知道为了他在外“alpha”的身份好,但敏感期的omega总会乱想。

她是不是因为不爱自己,并不想在外公布身份。

谢隽裹着外套,将帽子盖得严实,旁边跟着王小惊提着保温杯一脸难堪模样。

到5032,王小惊打开门卡,默默看了一眼走近的温觉。

突然不知道究竟是否邀请这位长官额准确来说应该是“表嫂?”进去,人家伴侣的事,他就不掺一脚了。

俗话说得好:

嫁出去的表哥泼出去的水。

“小惊,等什么呢?”因为淋得浑身湿透,谢隽声音有些沙哑。

王小惊一颤:“啊!那个我这是”

他提着手里的保温杯朝温觉举了举:“这是给阿隽喝的,就拜托温觉小姐照顾阿隽了”

对面的女alpha生得干净儒气,温和的笑容很难让人产生距离感,王小惊也就放大了胆子将保温杯递了过去。

温觉点点头:“好的。”

关于照顾与保护omega是alpha血脉中必备的,所以接过的举动女alpha很自然。

“谁要照顾!”谢隽冷不丁开口,瞥了一眼王小惊。

“小惊,你想扣奖金了吗?”

嘴硬且傲娇,但始终没分一毫给身后背对的女人。

王小惊连忙摇头。

“哼~”

男人裹着衣服朝屋里走,摔得玄关拖鞋噼啪响,却丝毫没动那留着一缝隙的门。

王小惊戳戳手,有点尴尬:“那个阿隽他就是这样嘴硬的,哄哄就好了,虽然我不知道您跟阿隽发生了什么,但是您既然愿意跟阿隽成为伴侣,就希望您能好好对阿隽,他”

王小惊叹了口气,眨了一下眼。

扯了个微笑:“那些事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聊开了就行。”

温觉拿着手里的保温杯,耐心温和:“今天太晚了,下次有机会请王先生交谈。”

王先生两个字让王小惊一愣。

不太好意思:啊?哦好好的”

王小惊挠挠头:“那那我先走了,你们俩别太晚,那个明天早上还有外景”他说的脸通红,一个还没结婚的omega怎么催促都挺别扭的。

“王小惊!”屋子里谢隽喊了几声,咳嗽起来,站在屋子里捂住口鼻咳得弓起了腰。

门关上的声音,让他心里一坠。

干脆扑在床上,将脸都埋进入,闷闷道:“走了?”

肯定走了,他都这么不给台阶下,人家alpha多么骄傲,肯定走了

“嗯,刚刚走了。”温觉拿着保温杯靠近。

女人的声音让他又酸又涩,却有些欣慰,他抬头看了一眼温觉:“王小惊呢?”

明明知道结果,但这话成为他唯一给自己台阶的理由。

“他回去休息了,隽。”女人还是很有耐心,这样若无其事的模样让谢隽很不舒服。

谢隽爬起来,将外套脱下递给温觉,男人身上只剩一件半湿的衬衫贴在肌肤,显得轮廓若隐若现,谢隽轻扬着下颚:“给,你的外套。”

温觉接过,缓缓道:“谢谢。”

谢隽一下被戳得体无完肤。

谢谢!?

她竟然说谢谢!!

谢隽静静看着面前的女人,淡黄色的灯光下剩一件米色的长衫,眉眼的儒气混着属于alpha天生的主导性征,就在她又一次问自己“你希望我爱你吗?”的时候,谢隽已经崩溃了。

他也是第一次选择去接受一个alpha的结合,决心成为一个家庭。

就算一开始,他只是乐于成为温觉从不触碰的包养omega而已。

至少伴侣组成的家庭对他来说一直都很有吸引力。他那样全身心的去投入,他动了真心,可温觉却连一句简单的“我爱你”也没法说,他很怕,很害怕就像李兰说的。

有钱人只是玩玩而已。

谢隽竭力告诉自己要不能哭,但眼眶还是红了大半,原本在卫生间就已经哭红了眼睛。

可现在……在他自己想象中,温觉大概觉得他是个不肯放手的拜金omega吧

“算了,温觉小姐。”

“我想我们还是”

“隽。”女人提高声调打断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谢隽怔住,紧紧攥着被子,抽了抽鼻头,酸的疼。

温觉靠近坐下,离omega的距离让她嗅到属于谢隽的信息素。

她浑身都松缓了下来,多么眷恋的时间跨越。

她上了瘾,她着了迷。

她趋之若鹜。

将保温杯中的水倒出,是暗红色的糖水。

温觉晃动着递给谢隽:“隽,你的话,会让我难过的。”

她握住杯盏的糖水轻轻晃出晕漪,就这一下,谢隽只是等着温觉开口,他不知道她会说什么,却期盼着他说什么。

“隽,你知道。”

温觉伸手想碰碰他,被谢隽后缩着避开开,她敛着苦笑:“我爱你的信息素。”

谢隽紧握杯壁,低着头:“所以别人也可以,对吗?”

这句话或许才是他们之间问题的关键点。

世上一模一样信息素味道很稀少,可并非不存在,在谢隽之前,温觉从未碰过任何一个omega,主观于谢隽的信息素,客观于她喜欢。

温觉看着男人,叹了口气:“所以,你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对吗?”

“难道不是吗?”谢隽闻言抬头,他眼底是难过还有怒气。

“如果信息素能够成为治疗你的药,那么谢隽的存在是什么!?”

“是药罐吗!?”

“还是你温觉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包养的小蜜”

谢隽说完,颓了力直躺。

用胳膊横在眼睛上,却掩盖不住眼尾滑落的泪水。

他分明什么也看不见,却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他分明以前明明甘愿被温觉包养,却不知足想要确定温觉的真心。

omega难道都这么不知足吗?

耳边静了很久,他甚至连温觉的呼吸声也听不见。正以为温觉一定厌恶他,决定离开时,谢隽听见了女人温和的声线。

“五岁的时候上了军校,测试结果显示血脉能力完美继承了家族联姻的结果。很可惜,家族联姻的家庭并不会幸福。”

“隽,一对不相爱的父母必然会让我存在原生家庭的影响。”

“可迷恋你的信息素是身体的本能,我愿意顺从。”

“但”

他耳边听见窸窣声,接着手心被温觉递了东西,他缓缓收紧。

“我希望你能让我试着爱你。”

“如果是信息素的原因,我们可以尝试不需要信息素的连接。”

温觉俯身抱了抱他,很紧却很温柔:“隽,我说过八天会给人类带来习惯,我为你打破了习惯,你却将我留在原地,这很不公平。”

“至少”

“我们需要给彼此一个相爱的机会。”

“像所有普通的伴侣一样试着去约会、相爱”

“这应该才是结果。”

温觉离开后,谢隽只是躺在床上,呆呆看着头顶水晶吊灯,再没睡着。

一夜过去,王小惊打开门,他才回过神。

“阿隽,你你们不会弄了一整晚吧”王小惊不怀疑alpha的持久力,但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持久的

谢隽没回答,只是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浴室洗了个澡,揉着干头发站在镜子前发呆。

他根本不明白温觉昨晚究竟朝他手里塞了什么。

一叠胶布!?

还是便利贴!?

究竟什么意思,太过敷衍的意思吗?

王小惊将保温桶递上前:“对了,这是温觉小姐叫我给你带的粥,你还没吃早餐吧”

谢隽心乱如麻,胡乱瞥了一眼:“谁要吃她的东西。”

“这我早上下来的时候就见温觉小姐等在大厅了,你要不还是尝尝吧。”

谢隽拨着手腕的佛珠,脑中一直在想温觉的话,怏怏道:“不吃。”

“你自己吃。”

王小惊挠挠头战略性后退:“好吧”

“咦!阿隽这是什么?”王小惊眼一尖,注视到床上那卷做工轻薄的类似胶带的贴布。

王小惊伸手拿起来:“嗯?信息素阻隔贴?”

“阿隽,你用这个做什么?”

信息素阻隔贴。

如果说他想了一夜还是不明白温觉的话,那么现在他明白了。

“如果是信息素的原因,我们可以尝试不需要信息素的连接。”

他贴上阻隔贴后,属于他困扰的先后顺序将会有答案。

没有信息素的谢倦是否让她喜欢。

谢隽猛地起身,从王小惊手里夺过,有些急切问:“这个怎么用!”

谢隽无疑是勇敢的。

正如温觉所说:“隽,你喜欢我。”

他喜欢她,又可能怎么急着认输。

王小惊坐在剧组的飞行器上,刚扭开保温桶,一道只手伸了过来。

“给我。”

王小惊看着恢复元气的表哥,默默缩回:“你不是不吃吗?你怎么出尔反尔呢”

谢隽别扭着表情,抢了保温桶抱紧:“饿了,就是饿了。”

“喏,你吃这个。”表哥递了块包装精致的三明治塞给自己换了那没味道的白粥,王小惊也乐得自在。

三明治可比白粥好喝多了,表哥怕是傻了。一路上,王小惊见表哥小口小口吃着白粥,越想越担心。

这粥又没镶金子,置于吗

下了车,剧组负责人上前问候:“谢老师,您来得真早,吃过早饭了吗?”

谢隽点点头:“今天拍摄组有几场?”

那场工统计了一下连忙道:“不多,您今天三场戏,大概拍到晚上八点左右,嗯晚上有一场寺庙的戏。”

因为是番外,来不及去找寺庙,w星刚好是信佛星球,找几个寺庙也能将番外给拍完。

“好。”其实谢隽心里有点失落,戏份是不多,可拍摄周期长是没办法脱身

场工指引:“那谢老师,这边走?”想起什么又道:“刚刚宋导说叫您去一趟。”

这几场戏都在山上拍,需要走一条长坡路才能到拍摄基地。几步路走下来,原本一晚没睡,现在显得整张脸有些苍白。

谢隽扶着胸口,喘了几口气,头有些晕。

只听场工喊了一声:“宋导!谢老师来了!”

那便很快传来宋筌的笑声:“谢老师,快来,今天我们可是有人探班!?”

谢隽喘了口气,定神靠近。

抬头望去。

不远处,一群人中……

女alpha穿得儒气随和,戴着少见的金丝镜框让人更容易有亲近感,她淡淡微笑,上前伸手:“你好,谢老师。”

拍过第一场戏,宋斐玉站在小瀑布吊着威压从上面跳下来,谢隽需要站在滑石上接住。

只一个镜头,因为水势与威压不可控性,接连拍了好几遍。

最后一场,接是接住了。但导演喊“咔”之后,谢隽没站稳滑了一下,从石块上退了好几步,腰间被扶住。

转头见温觉轻轻笑了笑:“我离得比较近而已,谢老师不介意吧。”

宋筌知道谢隽带劲,够味!

也理解有钱人圈子玩腻了omega是想玩玩alpha来着,但这谢隽现在成了电影圈新宠儿,他不太希望被裴珏西带来的这有钱人给玩弄。

打着圆场道:“没事没事,温觉小姐善心。”

“对了,谢老师过来我们讨论讨论下场戏。”

温觉的手拂在他腰上,指尖的触感隔着被瀑布弄湿的衣服摩挲下,让他耳后一红,急忙站稳,多此一举得推了推。

“嗯,马上来。”朝着宋筌小跑。

下场戏还早,宋筌朝谢隽使眼色,小声道:“这温觉小姐是个alpha,看见谢老师您就开始贪色了,您先去休息室避一避,我帮您挡着。”

贪色

谢隽听到这两字一僵,涨得满脸通红,点头怪异:“那麻烦宋导。”

他转身后,宋筌颇为老道笑起来,朝温觉道:“唉!我们谢老师敬业,先去背台词去了,温觉小姐要不要先跟我去看看下场戏?”

谢隽越走越快,后面很难听清楚二人说了什么。

走近更衣室,他心跳如雷。

手捋平着身上的衬衫,才发现刚刚在瀑布下面被溅起的雾水侵湿大半,因为温觉的靠近,属于omega的柔软心动实在难以控制。

只是隔着衣服扶了一下腰而已。

他安慰自己。

之前多亲密的举动没做过,她的手哪里都碰过,还在意这些

谢隽靠着更衣室的墙,手撑在腰上掠过肌肤,又觉得滚烫着颤了一下。

“呼~”他叹了一口气。

像是训练专属alpha的身体,被温觉在公众场合触碰后产生了刺激猎奇的心理,他怔怔站了一会,才缓过气。

“咚咚咚”木板门声响起。

原本安静的更衣室透过缝隙传来温觉的声音:“隽,是我。”

谢隽默了一会。

“嗯”

表示知道。

那边又道:“今天……能约你共进晚餐吗?”

是邀请。

谢隽捏着手心,心里七上八下,他拿捏不准现在面对温觉,他们是什么关系?

先婚后爱?

可该做的都做过了。

他靠着后面的墙,慢慢开口:“不去,很忙。”

门外又安静了一会。

温觉明显想说什么,没等开口,等来了靠近的人群声。

谢隽以为温觉离开,悬起的心沉了下来,伸手打开更衣室的门

突然!

门被推开,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在狭小的更衣室又挤了个人。

小到两人没办法隔开安全距离。

温觉的靠近,让谢隽松缓的手又剧烈收拢

温觉将门扣上。

门外是工作人员的声音:“今天这戏拍的好危险呀,还好有赞助商在,不然谢隽老师差点摔下来呢”

“对啊,那赞助商好像是裴pa介绍的,应该也挺有钱的吧”

“唉,我听说”

当事人就在更衣室,外面聊着属于两人的八卦是很不自在。

谢隽偏了头,躲避似小声重复了一遍:“今天戏很多。”

温觉俯身靠近,眸底是认真:“只是吃饭……也不可以吗?”

“隽。”

温觉只要咬着着个字,谢隽就难以拒绝。

他缩缩后脑却抵在一片柔软上,温觉伸手挡住,距离又接近了一寸,呼吸也混淆着,他喉头滚了滚。

不可以。

三个字就要脱口。

温觉不知道哪里递了朵欲滴的玫瑰,衬着眼神的真诚。女人俯身,鼻尖离他只有一毫,耳后也慢慢漪起红晕,尊重的询问。

“算是第一步。”

“好吗?”

第22章 【VIP】

他谢隽贴上了阻隔贴,但温觉并没有,属于alpha的信息素依旧霸道地吸引着omega的身体。

他看着温觉,心里砰砰乱跳。

像被强制表白的孩子,只敢低着头,再低着头。

原本属于谢隽那些放肆模样烟消云散,听见外面声音渐小,谢隽动了动肩膀。

“再说吧。”

终究还是心软,却不想平白便宜温觉。

推开女人的时候,故意抬头,眸底掠过张扬的轻佻:“今晚结束后不知道导演会不会邀请我,毕竟导演一直都很爱惜演员”

男人说的心虚。

温觉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动,依旧温和着微笑。

点点头,松开了谢隽。

手枕着男人微偏的侧脸,掠过掉下的碎发,慢条斯理捋好。

“你也没拒绝是吗?隽。”

谢隽被着若有若无围绕的檀香味道弄得既清醒又晕乎,清醒于他在狭小更衣室保持骨气,晕乎于他总被温觉牵着走。

“不知道。”

谢隽确定外面人已经离开了,推了一把温觉,打开更衣室门就要出去。

刚开门,又迅速关了起来!

下意识转身捂住温觉的嘴,手心软软的肉蹭着唇瓣让他难堪至极。

“是宋斐玉”他小声道。

昨天在休息室就已经跟宋斐玉类似一种同时被抛弃的结盟感。现在让他眼睁睁看见自己跟温觉从浮想联翩的更衣室走出,还不知道但时候宋斐玉会怎么编排他。

谢隽既不想见他那张嘲讽的脸,也心虚会被瞧不起跟温觉混到一起

更衣室外,先响起男人秀气的声音:“你裴pa又看上哪个小o,眼巴巴跟着来这?”

裴珏西像是讨好靠近想抱住男人,反被挣扎了几下,桌上的笔刷碰掉了大半,才半推半就,裴珏西边哄边笑:“还生气呢,上次我也是被气到了,口不择言”

“口不择言!呵呵裴珏西你口不择言说的什么话你还记得吗?”

裴珏西那便又默了默,含糊了两句:“那都过去了,你就当我喝酒喝多了”

“喝酒?呵”

“你裴珏西说的每一句话,我宋斐玉都听明白了。”男人声音顿了顿,似乎有些哽咽又收了回去。

接着道:“像我们这种人活该被您睡,我配不上您,从今天起”

那边好像又推了一把,桌上又扫了些粉盒落地。男人似笑非笑:“我们没关系了。”

“我们没关系了,裴珏西。”

隔着门板谢隽都能感受到屋外宋斐玉的难受,原本当初各自约定只谈欲,不谈情。

但现在他们算错了自己的心。

裴珏西狠狠踢了把椅子,怒声道:“宋斐玉!”

“你算什么东西,什么没关系!啊!?你告诉我什么叫做没关系!?”

“我他妈睡了你这么久,你跟我说要结束,你是要犯贱上赶着给别人睡是吧!”

“我告诉你,你就是个被我睡够的男人而已。”

女人话语刚落,就听见一段混乱。

omega的性征终究还是没办法抵挡alpha的力气,宋斐玉挣扎着骂:“裴珏西,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那边女人冷笑:“混蛋,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混蛋做的事,你不是浪得很吗?你宋斐玉不是清纯?让全剧组的人都听听你怎么浪的!嗯~?”

“放开!你放开!”宋斐玉怕了,他当然怕,没什么事比起这个时候更让omega觉得无助。

谢隽听得满腹怒火,他刚要开门。

却被温觉握住,他睁大眼睛,眸低掠过失望,小声道:“您跟裴珏西一伙吗?”omega的脑回路总是难以猜测。

“有钱人果然都是一样的。”他想狠狠甩开温觉的手。

到捉得紧,一震天翻地覆,反被带到身后。

温觉顿住。

深深看了一眼,淡淡道。

“宋先生应该不愿意你看见他落魄的一幕。”

“隽。”

“你还是不要出来为好。”

女人松手,推门而出。

谢隽见状才明白,突然有些愧疚。他怎么能这样想她。

竟然觉得她跟裴珏西那样的混蛋alpha是一类谢隽揉揉眉心,无力靠着身后的木板,心里只剩下难受。

外面的争执声渐渐小了。裴珏西咒骂一句,又踹了一脚椅子才消停,应该被温觉带走了。

透过更衣室的缝隙,谢隽看着站镜子前的宋斐玉,二十二岁是omega最漂亮的年纪。如果不进入娱乐圈,这个时候应该会有大把的追求者前仆后继,而他们会选择一个爱护自己疼爱自己的alpha或者beta,生育后代,最后成为一个贤惠的伴侣。

而不是现在,什么都没抓住。

落了一身遍体鳞伤。

下一场大概是宋斐玉的戏,不过一会人被叫走后。谢隽才从躲了小下午的更衣室走出。

刚粘椅子就昏昏沉沉睡过去。

再等他清醒,王小惊已经拿着台本到处找人,捉住谢隽的手就道:“阿隽,你睡了一下午吗?副导到处找你!”

谢隽懵了一下,迷迷糊糊睁着眼,有些蔫:“嗯?几点了?”

王小惊看了眼终端急道:“都七点半了!”

七点半

谢隽脑子里第一想到的不是太晚,而是怔怔问了一句:“你吃过晚饭了吗?”

晚饭

如果他没记错,今天温觉邀请了他。

王小惊挠头:“吃了呀,剧组盒饭还不错,我给你留了一份在飞行器上,等会给你拿过去吃两口”

谢隽慢吞吞站起来,不经意问了句:“今天除了副导还有人找过我吗?”

“嗯?当然!”王小惊一面帮谢隽整理衣服一面道。

“整个剧组都在找你呢,阿隽你就算睡着了,也不至于外面这么大声都喊不动你吧,还以为你被山上的狼给叼走了呢。”

谢隽听着王小惊噼里啪啦连说半天也没到重点,咬咬牙又问了一遍:“没人找我吗?”

语气有些不耐烦还夹杂着一点怨愤

王小惊还是缺根筋,直言:“找了啊,全剧组都在找”

谢隽一把拽住王小惊!

低声撇嘴,委屈起来。

“她呢!她没来找我”

“咔!”

宋筌脸色有点难堪,他拍拍手里的剧本管不住脾气就是一顿骂:“谢隽!这都五遍了还没演好,还能不能演!”

谢隽脸色苍白,长期站在水里捞那男二丢下的珠子。

因为剧情需要,黑乎乎一片他根本无从下手。捞了半天,要么情绪到了珠子没捞到,要么珠子捞到了情绪没到。

演了五遍都没过。

王小惊上前赶紧给谢隽递了杯热水,解释道:“宋导,我们阿隽昨天没休息好”

一提到昨天,谢隽拍了拍王小惊的手制止他,湿漉漉的眼睛敛起弧度,满脸歉意:“不好意思宋导,你让我休息一下,我争取一条过好吗?”

男人站在水里,身上的衣服也湿了大半贴在肌肤上若隐若现的细腰,引了不少目光

宋筌微微偏头,暴躁起来:“全体休息十分钟!”

谢隽裹着浴袍,勉强将身上的水汽吸了些,拿着王小惊递过的红糖水小口喝着,他皱眉道:“怎么这么腥”

王小惊就着自己的杯子倒了一口,喝完有些懵:“不腥呀”

“阿隽,你是不是舌头有问题?”

谢隽抬眸不咸不淡瞥了一眼,王小惊缩缩脖子:“人家也是给你补补嘛~虽说你刚接触身体的异样,不稳定也是常事”

王小惊想了想,摸摸鼻子又道:“对了阿隽,我刚刚还看见温觉小姐了,就在山后跟裴pa一起,也不知道说什么表情有些凝重。”

谢隽闻言绞绞手指,表情随意:“哦。”

王小惊确实少根筋,以为阿隽不爱提,又默默闭嘴了。

过了一会,他突然语调微高,惊喜起来:“温觉小姐!”

谢隽靠着椅子,一脸默然:“你当你表哥我傻吗?还玩这种小孩子招数。”

身后一双手却缓缓拂置额头,停留半晌。alpha的声音让人心安:“看来没有生病。”

谢隽身体一僵,攥紧手里的杯子,心脏也有些酥麻。可下午的小插曲又一次拉远了两人刚刚靠近的距离,甜苦掺半。

见阿隽没说话,王小惊这下意会了:“我去看看那边场景怎么样”

特意给两人留下私人空间。

王小惊走后,谢隽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捏着杯子喝了一口,却呛了自己一身。

“咳咳咳”

那红糖水顺着红庾的唇瓣滴了下来,落入浴袍在精致的锁骨留下令人暧昧的痕迹。

脊背拂上有节奏的轻拍,温觉耐心的帮他顺气,接过他手里的杯子。

轻声引导:“慢慢呼吸,对就是这样”

温觉只有二十五岁而已,比他还要小,却用老成的方式在纵容他,或许这也是谢隽动心的原因之一。

即便这样的原因成千上万,他都不得不做一次最终的确定。

“咳咳咳咳咳咳”

将气管捋顺,谢隽眼圈却红了大半,他慢慢抬头,瞳孔的魄色逆着不远的剧组灯光。倒映出女人,她是坦然的、是温柔的;但也像所有alpha一样有些无法压制的征服欲。

“隽”

温觉的唇瓣泛着干燥,语调亲昵。

“我可以摸你的腰吗?”

这句话听上去耍流氓,但从温觉口中说出是认真的,也是渴望的。

一只手掌能够覆住的窄廋的腰,她很想揉一揉

男人明显怔住,垂眸扑闪着:“不行”

“嗯~”

男人轻缓带着鼻音的闷嗔声是温觉想要的效果。

她的手还是不轻不重的捏着,隔着浴袍就那样摩挲着。

汲取着。

谢隽先是有些骨气,手上推着女人:“再耍流氓,我要叫人了”

那只手并没有收回,温觉低头反而靠了一些。被面前人红庾的模样惹得心里也痒起来,没有再进一步,叹了一声:“可我只是想跟你亲近一下,不可以吗?隽”

语气却没有遗憾,在树林的暗处带来的是新奇的刺激感。

毫无疑问,他们都在享受。

谢隽浑身软了,眼睫微湿,眸底涟漪一片。

手腕还在挣扎,腕间的小佛珠敲在温觉的肩膀上不轻不重,更像调情。

温觉伸手一把抱住男人。

下颚轻轻蹭了蹭:“隽,你下午的话……让我很难过。”

随着这句话,怀里的omega给出了她满意的举动。

不再挣扎。

他顺其自然的愧疚了,反而想补偿温觉。

半晌才支支吾吾,有些顺从的意思:“我”

谢隽心里正挣扎呢,不远处传来场务的声音:“谢老师!开拍了!”由远到近越来越清晰,听着就要朝树林走来。

谢隽一把推开温觉,像被捉奸一样,局促的弄着身上的衣带。

用手拂了拂脸颊,呼了好几口气。

“啊?怎么了”开口的声音却低哑的暧昧,他绞着背后的手不再开口。

场务见树林里两人,一想着都是两个alpha,也没想歪。

陪了笑脸:“那个谢老师,导演说开拍了”

谢隽点点头,因为刚刚奇怪的声音不再说话。

场务也朝温觉笑了笑抬手道:“那谢老师我们走吧。”

谢隽有种敢做不敢当的冲动,刚才分明就要软在女人怀里了,现在明显的落荒而逃。

“谢老师。”温觉喊了一声。

温和微笑,话中有话:“别忘了走第一步。”

他腾一下红了满脸,什么哑谜。

分明就是在更衣室的邀约,心里又小小期待了片刻。

是约会吗

第23章 【VIP】

裴珏西一拳垂在操作室上,鲜红的指甲被她打折了小半截,正渗着血

“疯了!”

女人愤愤骂了一句,又静了下来。

颓然靠着身后的座椅,点了根烟:“温觉,我被甩了!想我裴珏西泡o这圈子混了这么久,居然被甩了!”

女alpha那双上挑的狐眼没了生气,很是颓废。

这事设及有她的自尊,从来都只有她甩别人的份,现在她竟被宋斐玉给甩了。

她裴珏西的自持傲物全因为那男人句:“我们没关系了”全部轰塌。

裴珏西深深吸了好几口,吐出的烟雾缭绕眼底一片乌青,往日艳丽形的alpha蔫蔫的。

温觉淡淡看着她,眼底清明。没因为她的反差而产生同情心理。在她客观看来,没有想插手的欲望。

她一向保持着温和的典范,勾起弧度:“裴pa正好可以接受家族的联姻,短期内阻隔花边新闻。”

裴珏西跟宋斐玉的事确实让股价大跌,这才导致裴珏西一直抵抗着家族的施压后与宋斐玉口不择言那句话。

裴珏西想来确实也是够绝情的,不过他们这圈子里有钱人都是这样,你情我愿的事也就宋斐玉跟她较真了,她才骂了句:你什么身份,你跟我结婚?

“呵呵”裴珏西笑了好几声,叹了口气。

低头骂了一句:“靠!”

她是真后悔了,她喜欢宋斐玉的身体,喜欢跟他睡,她虽然说错话,却真不觉的自己的话有问题。

温觉见裴珏西模样,拨动了最近的股市反映。

“股市大跌不止你一家,但主要源于其他家族的恶意竞争打压,听闻何索家族的皇室养子愿意跟你联姻,如果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尽快办了。”

温觉开口,是冰凉的利益取舍,可听到裴珏西耳朵里怎么都不是回事。

裴珏西将烟掐了,拢了拢身上的灰色小皮草,挑眉轻蔑:“好啊,我年纪到了,确实也该结婚”似笑非笑又脸色阴沉。

双手一摊:“也尝尝这皇族养出来的omega多贤惠。”

温觉静静看着,不再多言。她与裴珏西本就是利益瓜葛,顶多算个闲事的伙伴,嘴上的朋友。

更能牵连两人的还是背后的交易。

拨弄着终端,投影落在二人面前的屏幕上。层层数据库,条条分化清晰。

“修筑军舰的结果出来了。”

温觉指尖落在终端调动数据,指向一行:“侧西面底层出现了异样,扫描机器自动筛选。出了漏洞。”

裴珏西闻言坐直了,这项目确实是她中的标:“不对啊,我验收了三遍确实没问题。”

温觉摇头,指出图纸上角:“拨出的资金、所用的材料、图纸的完成度确实没问题。”

“但”

指尖轻点:“这。”

放大图纸,细化全景,指尖所指位置,有一处细微到头发丝的误差。

误差不明显,但导致那块板子移动的距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区别。

裴珏西眯眼深思:“那板子是钉死军舰下运转管道的天花板确实放错了,可军舰已经建好,这无关痛痒的误差没必要”

“不对。”温觉的语气温和,否定却决绝。

裴珏西不耐烦了:“不就一块板子问题吗?你所控长非得在这个时候找我的不痛快是吧?”

抬眸见温觉杏眸轻敛,眸底微沉。

裴珏西将话吞了回去,算她alpha的血脉不如温觉,精神力确实会被无意的施压。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检查,行了吧。”

喃喃反驳了一句:“万恶的甲方,也不顾人家失恋。”

裴珏西驾驶飞行器离开后,昏暗的树林里仅站得挺直的alpha女人,长发半挽垂落在后颈恰好挡住腺体的的气息,鼻梁上架着金丝镜框挡住眸底一片阴影。

温觉抬腿却越走越远,消失在树林深处。

突然停下脚步,淡淡环顾四周。

声音却冷得厉害,不似往日的温和模样:“跟了好几天,出来吧。”

侧影倒映一片,湿润的泥土沾染了脚步。

人走了出来,却睁大了眼看着面前空荡荡。

一直跟着的女alpha消失了。

还没来得后退。

“砰!”

猛地一下,后颈剧烈疼痛。

脸朝树干撞了去,空气中听见清脆的骨骼断裂声。

肥重的身体半跪滑至地面。

“为什么跟踪我?”女人的声音冷冽,脚步落在面前悄无声息。

季汀猛然抬头,黑黝黝的瞳孔紧紧收缩。

唇瓣蠕动

跪地匍匐,喑哑难听的声音说着真诚的屈服。

“神主!”

“神主”

王小惊守在飞行器里,朝着放下座椅平躺的谢隽轻声劝道:“阿隽,这么晚了要不我们先回酒店吧,刚刚那几场戏在水里泡了太久,这山上阴气重会感冒的”

谢隽裹得严实,却已经迷迷糊糊,眼睫湿漉漉地泛着难受。

声音带着倔强:“我不走,就在这。”

攥紧毯子里的佛珠,喃喃道:“又骗我,又骗我”

分明让他等,等到戏都拍完了,剧组都收工了。

温觉还没出现,他心里五味杂陈,实在不明白他们两之间现在谁是主动?谁是被动?却往往显得他像被温觉捏在掌心随意玩弄。

欲擒故纵玩得比他还顺。

王小惊递了个暖手器塞到毯子里,叹了口气:“那你先睡,等会我喊醒你。”

omega点点头,安静褐眸,却偷偷背过身抹了抹眼尾。

不争气的湿了枕头。

王小惊等着谢隽睡着,下飞行器见剧组场务都收拾差不多,守着想要点热水。

那场务一脸抱歉:“唉,热水运回去了,怎么?谢老师还不回酒店吗?这”场务看了看身后收得差不多的场景,也很无奈。

又怕被导演知道没照顾好谢隽,急忙劝王小惊:“小王,你看这大晚上的,荒郊野岭的,我们都收工了,留你们在这多危险”

王小惊为难:“可阿隽说要留在这。”

“这”场务转转眼珠,又道:“谢老师是不是睡着了?”

王小惊点点头。

那场务松了口气道:“要不,你跟着我们一块把飞行器悄悄开回酒店?”

王小惊一想到阿隽会生气,摇头:“不不我不敢”

场务只好半掺真半掺假吓唬:“这山上可能有群系星人呢到时候被抓了,可是要成为商品被贩卖的。”

王小惊左右为难,摸摸头:“那那你让我再想想。”秀气的小脸挤到了一起。

将阿隽搬回酒店房间的时候,场务也搭了把手。

他确实是发烧了,还烧得晕晕乎乎,喊了好几声也没答应,只是一个劲反驳着:“骗子还摸腰还耍流氓还骗色”

场务仿佛听到了什么八卦,王小惊急忙解释:“那个那个入戏太深”

干这一行久了,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场务笑着点头:“懂的,懂的”

王小惊骗着哄着,化的药水都没办法喂进去,急得满头大汗。

以他被表哥压制的这些年,在谢隽面前就是老鼠见到猫,他哼一声自己就蔫了

拿着药半天不敢强塞。

一靠近,谢隽就推推嚷嚷:“不喝!不喝!苦”

好一次喂了半口进去,连着又吐了一地。

王小惊懵了,手足无措。

“咚咚咚”门外声音响起,有些急切的频率。

“谁啊~~~!”谢隽烧得脸通红,半眯着眼靠在床头,手扒着就要下床。

被王小惊控制住:“我去开门,我去”

“来了来了”王小惊门一打开。

温觉站在门口,往日柔和的眸子冷的让人退避三尺。

“王先生,谢隽在吗?”

即便站在门口,可王小惊觉得温觉有破门而入的趋势

“啊在”话语刚落,女人就从他身旁径直走了进去,在看见床上蔫蔫趴着的男人才将一直紧绷的神经松乏

还好没事。

温觉心上被狠狠拧了一下,搅碎拧结的复杂,让她险些失去的礼节与克制。

男人抬着眼皮,烧得粉红的脸颊衬着本就红庾的唇瓣,整张脸都纯欲蓄缭。

因为热而扒开的衣襟露出精致的锁骨跟一片雪白……

谢隽从床上爬了起来,委屈跑到温觉面前一把抱住她。

像个孩子“哇”地哭起来

嗓子烧得干哑,呜呜咽咽又断断续续,叫人实在心疼。

王小惊小声提示:“那桌子上有药我先先走了”麻溜的把门也给带上。

温觉耐心哄着了一会,生病的omega还是更矫情了,摇着头,挂着泪珠在眼睫上湿漉漉的。

“不不要走”

修长的腿就圈住她,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温觉只好像抱着孩子的姿势,拖着omega。

朝床上走。

终于将发烧的人给扒了下来。

男人不老实躺在床上,半阖着眼睛只知道喊热,露出小巧精细的脚踝瞪着毯子,额前浅银色的碎发胡乱散着,却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因为生病声音也哑哑的。

“隽,盖好毯子。”

她伸手掠过发丝,却被男人捉住手,他慢慢睁开眼,眸底除了刚才哭红的血丝还泛着亮。

借了身体的重量将她的衣领扯了下来,推了她一把,别扭翻过身。

谢隽的眼圈泛红,只是委屈看着她,酒店里的灯亮堂堂,但逆着光,温觉眼底的谢隽是那样让人无法移开目光,正如她听到剧组里那些碎嘴的谣言。

漂亮的老男人比起少年来说跟带劲,更像一盘诱人的点心。

毯子盖在两人身上,烧得糊涂的谢隽什么都不在乎,什么真心,什么矜持,那都算什么,属于omega对alpha的给予信息素才是他现在想要的。

因为头脑晕乎乎,发烧导致的无力,只好俯身埋在温觉肩上。

“烫好烫”

根本不知道他是发烧太烫,还是哪里烫得他口不择言

免疫系统的攻陷,真的很难受。

他越难受,温觉越脸红,按住他扭动的细腰细语:“你生病了,隽。”

温觉叹了口气:“乖乖休息,好吗?”她说着却心底却在咚咚乱跳。

现在她根本嗅不到属于谢隽的任何一丝信息素气味,可她是那么想靠近他,想,想看着他哭

alpha的迟疑,就是给omega得寸进尺的机会。

白白嫩嫩的手勾上alpha的脖颈,指腹朝着身体最柔软的腺体拂去,他埋着头一面想着之前温觉揉他腺体的频率,一面揉着脖颈

却因为嗅到属于温觉的信息素而贪婪。

他缓缓抬头,喉头轻轻吞咽。

“您的信息素没味道”

“可我感受到了”

因为这句,温觉的心狠狠得撞了一下。

没有味道的信息素,是不曾见过光的秘密。

女人眸底怔了一秒,反客为主,将整个柔软的omega翻过。

保持着距离,温觉希望病人应该有自己的理智。

“你生病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沙哑了下来,手僵住。

像是陈述,像是在说些什么其他方面。

谢隽露在毯子外的脚趾轻轻绷紧,毯子里看不出弧度的动了下。

他伸手勾住温觉,热气却扑在她鼻尖,温觉的任何一个动作对他都是模糊的,他们完全放肆的忽略了一切不合与曾经的伤心。

是个清纯的吻。

蜻蜓点水而已。

但这这种时刻无疑是打开闸门的泄洪,接着是舌头卷席,他在发烧,额头是烫的,身体也是烫的,唇齿渗出舒服的鼻音。

灯被关掉了,一瞬间黑漆漆的。

谢隽仰起头,唇瓣抿了抿,眼底炙热。

他的声音掩盖在这半烧半清晰的迷糊中,微不可闻又清晰至极。

“腔里也发烧了”

第24章 【VIP】

谢隽红着脸躲在毯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的玻璃门透出的曲线轮廓,喉头滚了滚。

女人刚从浴室里出来,手放在垂肩的卷发上,眉眼温和,眸底眷恋,将他从头到脚都看得不好意思。

谢隽缩了缩露在毯子外的腿,脚踝上不知道怎么就弄得套上了腕间的佛珠,滚动地拂过一圈圈轮廓在肌肤上留下佛珠的上经文的印子。

谢隽清醒过来确实挺不好意思的。昨天那场戏拍的晕晕乎乎,原本还在生气主动邀请自己都没有失约了,但后来……想想都觉得害臊。

温觉靠近,摸摸男人的额头,掠过碎发:“烧退了吗?”

一说到发烧,谢隽缩入了被子,蒙着头羞愤轻喃:“退退了”

都说做运动能排毒,可他在跑步机上是跑了个十万八千里吧。

那里……现在都疼,只可惜还是没有标记。

他分明都感受到了温觉信息素的存在。

他好几次信息素都无法压制

但那利齿就是进不去,后颈的腺体也只是磨合。

毯子被掀开,温觉手心慢慢拂过细腻光滑的额头。

感受了一下。

谢隽眨着眼,眼睫扑闪在温觉手腕,他清楚看见温觉腕间……

那是自己昨天晚上咬的齿印,又慌乱闭眼,含糊推着温觉:“退了烧已经退了~”

看着omega一脸害羞模样,温觉瞳孔轻轻收拢,谢隽脖颈后肉粉色开合的腺体完全吸引了她所有注意,总是让人想露出尖锐的利齿

“隽。”

温觉俯身,靠近因为害羞而侧过身着的谢隽,认真感受了他的温度。

因为靠近,alpha的眉眼都越来越清晰

“什么啊?”谢隽是真害羞了,希望沉浸的时候大多是失去理智的,可温觉显得克制的动作才让人把持不住想亲一口。

怀里的omega颤了颤,像是挑起alpha的征服欲。

温觉松口,拂在他耳廓声音混着温柔:“我喜欢你。”

“隽。”

口齿清楚的咬着他的名字,牢牢的吸力又将他的原本不安的心脏揉捏摆弄起来。

没等谢隽反应过来,温觉已经起身。

他转头望着她,她浅浅笑着,眉眼里都是宠溺。

谢隽蹦起来,裹着毯子。

就朝alpha身上扑,套着她。

睁大了眼,大声道:“您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毯子被他裹得松松垮垮,腿悬着都要盘不紧,纤细白嫩的足尖点在地面,又蹭着往上。

“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嘛~”

温觉无奈看着眉眼都泛着红晕的男人,无奈托住他。

拢了腰。

飞快啄了那嚷嚷不合的唇瓣。

谢隽微怔,有些害羞,就趴在她肩头。

撒娇喊了一声:“温觉小姐~”

“再说一遍嘛~”

等两人出酒店,已经是下午了。

谢隽戴着墨镜裹得掩饰,弄了弄头上套好的米色纱巾。

很难受的装扮,可怜巴巴想牵她的手,又被躲开了。

到了飞行器那,谢隽哼哼:“牵着。”

温觉揉揉他的碎发,帮他将纱巾解开,只看见漂亮的小脸正气鼓鼓泛着被纱巾裹着留下的痕迹。

温觉耐心道:“你在拍番外,证明你的电影价达到翻倍的预期,所以期间最好不要传出绯闻。”

谢隽瞪大眼,还是生气,反驳道:“可是可是我们是伴侣,已经结了婚的”

“所以,无需在意。”温觉帮他吧纱巾整理好,伸手捋过他额前的碎发。

谢隽知道这道理是一回事,可被温觉教导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总觉得她的思考像个像个经纪人!

他偏头,不开心:“我当然知道,但我就是想跟你在所有人面前光明正大的牵手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像偷情一样?。”

他的话很无理了,可现在他只是个生了气的omega,完全跟理智不搭边了。

温觉将手收回来,沉默。

谢隽撇撇嘴:“才睡了我,就不耐烦了,就不喜欢了”

他越说越起劲,干脆扯了手里的珠子气鼓鼓:“那不牵就不牵了以后也别牵我!”然后伸手丢回温觉手里。

把脸转了像窗外。

露出颈后大片雪白。

温觉拿着手里的佛珠,怔怔在想什么。

半晌伸手想朝谢隽腕间套,反被挣扎着。

他是本能挣扎着,无非就是被心里鼓鼓给气的,但女人一把攥住也不放了,他唰的一下落了大半泪,湿漉漉的眼睫扑闪着。

“别碰我!别碰我唔”

omega根本没办法挣脱alpha的手,反被她一把拽了过来,用舌尖将那些细碎心口不一的话给搅了回去。

这个吻湿漉漉的,也绵密悠长。

温觉透过舌尖尝到omega的信息素味道,是软绵甜腻的杏仁味。

松开时,谢隽还软着腰有点坐不稳。

“隽,我们应该理智一些,好吗?”

男人鼻尖都透着红晕,缓缓点着头,支支吾吾:“知知道了”

刚才炸毛的小狮子,已经被一个吻把控成为小白兔。

这一路,谢隽都在回味那个吻。

时间好长,长到他根本来不及呼吸,大脑一片空白只任由女人攻驰自己。

等温觉帮他系好纱巾,带他下飞行器时,谢隽都红着脸偷偷吞咽。

因为王小惊给他请了一天的假,加上他今天也没戏。所以早上他正遗憾生病没有约会时,温觉突然说带他去个地方,他也就精心弄了一下跟着出来了。

但站在原地时,谢隽愣住了。

这不就是他拍戏那座破旧的寺庙吗?

上面牌匾刻着三个字老鹰寺。

而那寺庙正廊瓦房上一只盘旋雕刻的鹰正掉着它额间的最后一块石片。

“这”

温觉朝他伸出手,引导道:“隽,过来。”

跟着温觉走在后面,忍不住贴近。也不单单是因为害怕,谢隽更多的是想贴着alpha,他才是已经被下药中了信息素的毒。

温觉似乎比他还要熟门熟路。

他在这拍过两天的戏,几百号人整天都围着正中的佛像拍摄,所以没有时间也不可能闲着无聊到处乱跑。

而现在,脚下踏碎的每一根树枝都地响着清脆的声音,在原本寂静寺庙添了些怪异。

两人穿过前门,朝后门走,门被落上锁。晃动了几下也没开。

能清楚的在红门上看见几个大字。

“活人勿进。”

老朽的油漆留下的字迹歪歪扭扭更加让人难受。

“这是哪?”他攥住温觉的手,竭力保持冷静。

温觉回握住他的指,轻轻捏了一下表示安抚。

语气温和道:“不怕。”

女人的杏眸轻拢,眸底是渴望是打破常规的刺激感,这是是冲破一切的赌徒做法。

她只是用了些劲。

那门“咯吱”摆开了。

门开了,他看着脚下的红门槛,心里咯噔一跳。

与温觉跨过了这道禁忌。

温觉看上去很激动,激动到拉着他的手越走越快,到了片偏僻的小屋门口停下脚步。这应该是寺庙里僧人休息的房间,不为别的,门口有一只洗的干净发亮的木桶。

“这是哪?”谢隽似乎被温觉传染了,胆子也大了起来,甚至想朝那屋子里走。

却被她拉住,停下脚步。

“隽,我们不应该私闯。”温觉轻轻摇头。

他撇了撇嘴,喃喃反驳一句:“可你刚才都拆了别人的门。”

女人有些无奈,分明只是个二十五的年纪,老气却赶得上五六十岁小老人。

“好吧。”她松手,指了指那门。

故意促使道:“去吧。”

谢隽一怔,又若无其事拍拍手:“去就去我我才不怕”他确实装alpha能够糊弄过去,胆子确实也不小,可这中阴冷的寺庙实在是让人不得不退避三尺。

他踏了一步,脚下的折断的树枝又颤了颤他的心口。

背后的温觉眸底淡淡的,她似乎平静了下来,又深深地认真的看着那扇门。

脑子里是昨晚树林里季汀的声音。

“神主!神主”

这个几近陌生的称呼,她握了握手心,很黏腻。

五年了

她的度过的二十五年中,五岁之前混迹在高贵的血脉交际之间,来往虚与委蛇;五岁之后混迹在阴暗的恶臭的群系星人中;二十岁回到那不贴身的军装中,包裹起来成为一个儒雅有礼节的王爵。

她的所有短暂成长时期都奉献给了血腥。

很可惜,她是怀念的。

那样阴暗的人生。

眼看着谢隽就要推开那扇门,她突然喊了一声。

“隽!”

男人停下了举动,缓缓转身,表情很疑惑。

仿佛在说:怎么了。

她攥着手心,摇摇头,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没事。”

她产生了畏惧,如果知道自己的过往,那些可怕的事情,那些怪异的特征,甚至她无法控制的精神力

他会不会害怕。

温觉像捧着一只毛茸茸的小鸡,想托着它,却害怕用力掐死了他。

那道门是阻隔,也是屏障。

掩盖一切的美好。

温觉有些干哑,她定定望着谢隽,男人围着米色的纱巾,露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鼻头微红。

温觉喉头压下了许多字。

最后缓缓开口:“隽,我喜欢你。”

顿了顿。

斜影透过破旧的瓦片,落在身上。

她说:“好像很喜欢。”

第25章 【VIP】

谢隽拨动着手中的佛珠,怔怔看着眼前的画面。

不过是苍凉破旧的屋子而已,风一吹,一股子枯木腐烂的味道就这样钻到鼻子里,让人皱眉。

并没有大脑中想过的那些科技大片,譬如妖魔鬼怪、譬如变异的人类

只是一张生锈的床、一些倒地破碎的玻璃瓶、还有一个灰溜溜的床头柜。

屋子里的一切跟整个寺庙的破败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大相径庭的诡异碰撞感,让人更加心中惴惴不安。

“很奇怪的地方”谢隽轻轻咳嗽,鼻尖急速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香,微乎其微,只是呼吸间就能消散。

温觉站在他身旁,很安静。

平静地像屋里场景在她脑中已经过滤无数遍,剩下的只有本质一般。

谢隽先看了一眼温觉,又看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水井。

喃喃自语:“怎么总觉得有人跟踪我们”

温觉从他身旁擦肩而过,径直走向床头柜,指尖落在柜子上拂起一层薄薄的灰,惯性地拧了拧眉。

很脏,但她明显不在意。

抽开柜子,一层薄灰散了出来。

谢隽的眼睛睁大,再睁大浑身却在颤抖。

那个东西

他见过。

或者简单来说他用过。

alpha的止咬器。

在人类饲养犬类以来,总会使用各种智慧的加持让一头原本高傲的狼变成家养温顺的狗,骨血里自由冷血的动物会产生反抗,而反抗的后果促使了犬类的止咬器。

特殊金属材质构成,铁丝排列缠绕,最终变成利齿隔绝的“安全”存在。

社会上层性征alpha的屈辱物——止咬器。

是对血脉中力量的鄙夷与钳制。

或者,是

侮辱。

温觉指尖拂过止咬器,像是一个亲切的朋友,她摸过一下、两下、三下

在第四下的时候。

谢隽难受的大喊:“停下来!”他的声音颤栗,朝前走了两步想靠近温觉,却发现她眼底冷漠的可怕,不再温柔不再有礼,是攻略性的alpha,带着天生的野性。

“停停下”

温觉微微偏头,眸底又掠过一丝无辜。

单纯的望着,却勾起一抹笑。

手里的止咬器朝前递了递。

“隽,你喜欢吗?”

她又靠前一步,弧度越发怪异,干净的脸上只剩下眉眼蓄着淡淡的愁意。

“看,这是什么?”

谢隽知道现在的场景很怪异。

可他没有移步,只是静静的看着温觉,他使自己冷静下来。

回答了温觉的问话。

“止咬器”

他不忍得阖眸,很难受。

“这是alpha的止咬器。”

凭借一个演员的想象力,谢隽已经知道这里的一切跟谁有关了,跟谁有关?

能跟谁有关

“帮我戴上,隽”

温觉捧着那个老旧、丑陋、兽样的屈辱,麻木朝他递了过来,像一个傀儡。

谢隽一直都能感受到温觉的不对劲,他一直都能感受到。

或许简单来说,他第一次见到温觉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酒会里相遇。

失去理智之后的alpha有多可怕,那件昏暗的房间里有大量的信息素诱导剂,很明显设计这一切的人,想让女人发疯发狂,剥掉伪装的儒雅外套。

事实上,她确实很不正常。跟所有易感发情的alpha都不一样,她更多的是贪婪血腥与消灭生命的痛快感。

现在想来温觉依恋他的信息素,或许在酒会那晚就已经显示地告诉他。

封闭的空间,会易感的不止alpha。

还有

omega。

谢隽释放了信息素,让女人静了下来,一场计划好的屠杀变成了一场疯狂的□□。

那些人猜测了所有,独没有猜测到他的信息素独特性。

“你怎么了”谢隽想靠近,但温觉递过来的只有一只孤零零的alpha止咬器,还有一双清澈渴望的眸子。

像一个讨好的孩子,勾起的弧度只剩脆弱的苦涩。

“戴上,不伤人。”温觉抬手示意,或者她正解这上面的皮扣,声音有些迟疑真的像讨好的模样。

谢隽摇头,红了眼圈。

“温觉”他想开口,却猛地捂住嘴,胃部痉挛让他脸色苍白,可他确实听懂了温觉的话。

她拉起自己的手,敛了眸是想安抚,但很稚嫩的安抚。

就像电影的转换,透过这生锈的器具,面前的女人一点点跟他想象中的女孩重叠。

女孩脏兮兮戴着alpha止咬器,坐在那缓缓转头。

黑白的镜头推过眼底,是冷漠。

甚至佞气。

“隽,我喜欢你的信息素。”

女孩慢慢微笑。

谢隽弓起的腰缓缓站直,男人不矮,比起一般的omega跟挺拔瘦长些。他定了定神,慌乱地抓住温觉的手,想拉她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

为什么她变得这么奇怪。

“走,我们离开,我们离开”

他就知道那扇“活人勿进”的字眼就不吉利,这间庙,这间奇怪的寺庙都不吉利

很奇怪,他只是用了些力气,温觉就跟着她离开。

步伐落在地面,是窸窣的摩擦

迈出那扇他亲手推开的门,门口乌压压一片,聚集腥臭信息素味道像刺激辛辣的洋葱猛地钻入谢隽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

打头的那张脸,谢隽几乎印在在脑海里。

季汀一脸横肉很恭敬,甚至很卑微。

这是一群生活在黑暗中的群星系人,他们就站在这诡异的小院中,即便收敛自己的信息素,却还是像一团腐臭的垃圾。

那样不讨人喜欢。

“神主”一个包裹着灰色布料的老人拄着瘸掉的腿上前,他颤颤巍巍又不可置信,他的目光落在了谢隽的腕间,那串再普通不过的佛珠。

这样黏腻的目光,让他下意识收拢了手。

只见那老人突然跪下,匍匐身体,额头触地。

大喊:“神主!”

声音,喜极而泣。

苍老喑哑,枯木嘶涩,剥开一抹微不足道的嫩绿。

接着是十个、百个

谢隽甚至能够透过这些看上去脏兮兮的群系星人眼中看见成千上万的

寄托。

他们,

仰望他们的神。

是……

温觉……

谢隽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无数双手求生一般地抓他,期望他能将他们拉上岸。

可他越拉越多,越拉越多。

他甚至要被这些手淹没,他的呼吸停滞

他抬头,看见一个少女站在铁锈的架台上

灰衣、墨瞳。

眉眼冷艳。

眸底是死一般的静谧,面对成千上万的溺水的人。

她一言不发。

“温觉!”谢隽大叫着,他睁开了眼,浑身都侵湿了身体虚弱到无力。

王小惊赶紧凑了上来:“阿隽!阿隽!你醒了。”手上接过放在额头的冰毛巾,却被表哥猛地攥紧!

“温觉呢她在哪”

“她在哪?”

谢隽的模样吓到了王小惊,他懵住了摇头:“我我来的时候,只有你躺在酒店你还发烧了一直高烧不退”

“没有,没看见温觉小姐”

谢隽颓然松开手,躺在床上大脑一片混乱。

他想了又想,胃部的痉挛让他一时失去理智,推开王小惊就朝卫生间跑去。

“呕~”

吐了天昏地暗,险些站不稳脚步。

他缓缓垂坐,靠着门框,脑中只剩下那句话。

她很失望,也很落寞。

“隽,你害怕了。”

可他怕什么

他究竟在怕什么

王小惊将谢隽身上的外套裹好,又递了一杯热水,叹气:“阿隽,要不然跟宋导请个假吧,你体温太高了,都快四十度”

谢隽摇头,捧着热水喝了一口,脸色除了闷出的浅粉色外,整个人都看上去怏怏的,像是透支了体力。

三天了。

他醒来以后,再联系不上温觉。

寺庙那些事究竟是一场梦,还是真实的。

这让谢隽无法确定。

王小惊无奈,只好给谢倦递上个毯子:“阿隽,那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会有个集体采访,采访完之后我们去医院打一针吧。”

来w星已经快十天了,原本就是母星,水土不服还真是说不上。但这几天谢隽呕吐无力嗜睡是真让他担心了,他可得好好劝阿隽别胡思乱想了。

顺便朝温觉小姐的终端又发消息【温觉小姐,阿隽生病了,有些严重但他死活不去医院,您如果看见请快回复我。】

发完后王小惊跟着场务对台本和戏服。

过几天是w星的千灯佛节,所以这几场戏得抓紧拍,整个剧组都在赶进度。

这是场美食戏,男二宋斐玉做第一次做食物,亲手喂男主,日常亲昵的番外。

几个镜头的近切。

拍了不下数十下,宋斐玉一喂,谢隽就惹不住呕吐。

旁边王小惊就端着盆上前。

又是一顿清理才能拍。

等到宋筌脸色也不好时,他大喊“咔!”丢了剧本就入镜,咬牙怒道:“宋斐玉喂你的是什么,就算是屎,你也得给我装出色香味俱全出来!”

“谢隽!你要记住,你是演员!”

“不是什么下三滥!”

宋筌踹了一脚桌子,转身去消气了。

宋斐玉环手看着谢隽,眯眼细凝:“你不会怀孕了吧?”

声音很小,只有两人能听见。

可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的男人猛然抬头。

手慢慢拂在腹部。

是小心翼翼还有失落

最后磨了几场总算拍出了宋筌想要的片段。

群访结束后,王小惊赶紧把外套给谢隽递上,小声道:“阿隽,你烧得太厉害了,我们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吧,别到时候烧出脑膜炎就不好了”

因为刚刚宋斐玉的话,谢隽也动容了,他下意识拂过小腹。

点点头,还是同意了。

二人正要上飞行器,宋筌喊住了离开的脚步:“谢老师!谢老师!”

宋筌带着个刚刚采访的记者一路走来:“这是星际娱乐版块的莫沈老师,她听闻你是w星的本地人,想给你做个专访。”

眼看着谢隽脸色不好,宋筌赶紧上前低声道:“莫沈原来是战争前线的记者,后来退休了做了娱乐版块,很有名很犀利,好多人都求着做专访提升咖位呢”

谢隽摇头。

比起提升咖位,他更担心自己是否怀孕。

如果怀孕了,他不能放任自己高烧不退。

他要赶紧去医院,他要赶紧去找温觉

宋筌明显有些为难,身后的莫约五六十岁打扮时髦的女beta拿着手里老气的笔记本上前。

打开笔记本,指着其中一行道:“听闻谢隽老师是十岁到的帝星,那个时候刚刚结束收服w星的战争,谢老师作为第一批转变正式子民的身份非常独特”

女人顿了顿。

挑起眼镜,犀利轻眯:“我想知道谢老师对于当年w星的屠杀案有什么看法?”

第26章 【VIP】

“二十六号!”

看着终端消息一片空白,谢隽攥紧腕间的佛珠,抿了抿因为发热而干燥的唇瓣。

将杯子递给王小惊,示意他在外等待。

忐忑不安朝医室走去。

已经做完了全身检查,他在勾选的时候特意做了关于omega的妊娠检查。

关上就医室的门,大概六十多岁的白大褂beta男人抬头一愣,缓缓露出一个亲和的微笑。

“您好。”

谢隽将米色面纱围好,只是将墨镜摘下,选择了有礼貌的对视。

“你好,医生。”

医生的权限无法通过公民序号判断人的外貌与身份,所以在将脸包裹掩饰的情况下,医生只是愣了一秒。

“这位先生,你的检查报告出来了。”beta医生看着投屏上的终端分析库,眼神轻轻敛了敛,摇摇头。

“您放任自己烧得温度如此高,我不知道是否要恭喜您?”

“还是您不知道”

“您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谢隽坐在飞行器里,拿着药袋。

目光呆滞。

王小惊一边驾驶一边小心问“阿隽医生都说了什么呀?”看着表哥这副模样,他彻底慌了。

难道是什么绝症,或者

是什么遗言之类的。

王小惊越想脑子越糊涂,他偷偷摸了一把眼睛上的泪,心里做了完全的准备。

谢隽脑子却一直在重复着医生的话:“虽然这句话很残忍,但是我还是想问一问您”

“这个孩子您留下来吗?”

“因为见您的伴侣并没有陪同,我有一些注意事项需要提前嘱咐您。”

“omega独立度过整个孕期是非常困难的,孕期的信息素会随时随地无条件的释放,虽然现在已经研发了孕期抑制剂,但是”

“副作用很大。”

王小惊见表哥半天没答,心里咯噔一下,踌蹴着还是开了口:“阿隽医生究竟怎么说的,你你告诉我,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谢隽有些懒懒得抬了眼皮,脸色还是有些泛红,他故意笑,可很苦涩:“没什么,就是发烧而已。”

王小惊心里平稳了,又才支吾起来:“那你半天都不说话,吓死我了。”

谢隽表情凝固起来,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要振作起来,无论是身体还是事业。孕育一个后代后续的那些事情是他无法预想的,却又如此期待的。

谢隽眼睫轻颤,又暗暗攥紧佛珠。

“你能帮我联系兰姐吗?”

王小惊迟疑:“啊?你不是跟她散伙了吗?”

王小惊站在飞行器外,等着飞行器里的阿隽跟重新加上的的李兰联系。

联系什么?

他不知道。

可王小惊挠挠头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一向倔脾气的阿隽,那天分明跟他说要公布omega的身份,现在又重新联系兰姐

好一会,谢隽敲敲玻璃,示意他进来。

王小惊坐好,沉默了。

谢隽一直低头摆弄终端,顺便道:“去找莫沈。”

直到谢隽将手里的事情处理结束,王小惊还是呆这一张清秀的小脸,有些生气。

“怎么还不走?”谢隽奇怪。

王小惊转头,难受起来:“阿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心里怪不是滋味,虽然阿隽从小就照顾他,可他也不是傻子,不是什么事都看不出来的。

谢隽漂亮的桃花眼失去灵气,怏怏的。

他苦笑:“你想什么呢。”

见王小惊一脸较真。

叹了口气:“好吧,我告诉你,你可别吓到。”

王小惊被谢隽摸透性格,像个听话的小狗,亮晶晶的眼睛盯了过来。

“你说,你说,我有准备的。”

谢隽轻轻摇头:“还记得宋筌介绍过来要采访我的记者沈莫吗?”

男人眉眼里那些伪装alpha的镌刻柔化大半,甚至还有些温柔的意味。

王小惊点头。

“你不是拒绝她的采访了吗?”

“而且那个记者感觉好没有礼貌,怎么能这样尖锐”那个时候他站在旁边都听得不舒服,阿隽本来脾气就不好,那个记者明晃晃的问话简直就是朝他们最弱的点狠戳。

王小惊有记忆以来,阿隽就在身边了。

那个时候阿隽十岁抱着只有四岁的他一路跟着祖母,坐w星的偷渡船舰三天三夜才到帝星。

促使这一切的确实是那一年的屠杀案,不过这些祖母只是提过一嘴,别的时候没多说,阿隽也没提过,这屠杀案应该不太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