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实点头，嗯了一声，她快速地看了一眼冉光，又收回眼。虽然梦中的女人没有来得及说出自己的名字，但孟秋实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现在就沉睡在自己的神识深处，守着那黑洞一样的回忆。
只有在三人同时有了相同的意识，又或是自己攻击封印的时候，她才会短暂的出现，只是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与梦中稳定的状态并不相同。
梦中……
孟秋实晃了下神，然后抬起头看着冉光。冉光正在换衣服，她的手指伤了，扣纽扣并不方便。
“我来吧。”孟秋实说，她站到冉光面前，低着头，为她一粒粒地扣上衬衣的扣子，专心致志。
衣料纤薄，从衣摆往上，将那截白皙却富*有力量感的细腰一览无遗。
孟秋实的手一顿，她感到冉光正低头看着她。孟秋实抿了抿唇，目不斜视，一点点地往上扣着，只是速度加快了许多。
在系到领口的时候，孟秋实还要往上，却被冉光拦住：“不用系全，会卡住呼吸，难受。”
“……哦，哦。”孟秋实急忙松开手，她正要往后退，但腰却被揽住了。
冉光靠过来，唇近得几乎就要贴住孟秋实：“秋实，你当真是好难诱惑。”
师姐果然是故意的！
孟秋实脸上一红，她就要别开脸，但冉光靠得更近了些：“这次再见到那两个……她们对你亲近了很多。对你动手动脚，你也没有以前那样抵抗。像是很熟悉了，是么？”
孟秋实身子一僵。
而冉光已经贴住了她，她张开嘴，牙齿轻轻地碾磨着孟秋实的耳垂，带着一丝恼意：“那两人，是怎么诱惑你的？”
孟秋实：“……我……”
她听到自己声音有一丝哑，急忙闭嘴。
而冉光还在继续：“是让你心软了，还是让你感动了？又或是直接**？秋实，你喜欢哪样？”
潮湿的声音落在耳畔，顺着耳道一点点地爬入，激得整个大脑皮层都在一阵阵的发麻。
“我不会，你教教我，好么？”
第116章 暗涌
但冉光终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因为顾景明已经打开了房门。
“在我的房子里，你还真是胆大啊。”顾景明脸色沉沉，她走到两人面前，看着孟秋实。
也不说话，就是那样看着孟秋实。
顾景明是气得很很了，眼睛阴沉沉的，只是强忍着没有发火。其实顾景明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当初那些人欺负她，她是忍了下来。可后来得了势，顾景明就一刻也等不得的还了回来。
“我不会让我自己受欺负的。”
“这个世界无人爱我，那就我来爱我自己。”
记忆中的少女总是张牙舞爪，旁人厌恶这样的性子。可孟秋实总觉得这样的顾景明真实又可爱，张扬霸道，可是也很好，过得很肆意快活。
而现在在自己面前的顾景明，却是委屈的。
孟秋实有些晃神，一瞬间，她想了很多，梦里总是看不到的身影，在与师姐对视和对话时，那隐没在平静下的哀伤……
所有的景色又都消失，只有顾景明还执着地看向自己的眼神。
从以前到现在，似乎从未改变过。
孟秋实朝顾景明伸出手，但她很快就被冉光揽住。冉光抬头，表情很淡：“自己家还开着监控，真是变态。”
“这是防范于未然。这不就防范到了么？”顾景明开口，她上前，主动牵起孟秋实的手。
此前没动，是因为孟秋实没动。如今孟秋实有了动作，那顾景明自然无所畏惧。她本就不惧怕冉光，更不会放弃与孟秋实相处：“放开，师姐刚才可是选了我。”
顾景明说着话，眉色飞扬起来，看上去又和记忆中一样了。
孟秋实心头莫名一松，就绽了笑容，她终究还是没有做好准备去接受那个最坏的结果。
哪怕是一种象征，一种意向，孟秋实也不敢。
她抢在两人争夺之前开口：“常幽呢？”
顾景明幽怨地看她一眼：“她昨日就回去了，说还有很多事要做。”
“顾总也应该有很多事要办吧？”冉光说，“听说北方的那个能源项目还有的磨，不是么？”
冉光掌管着冉氏，对顾家的产业也很了解。知己知彼，是一个成功商人的基本素养。她悠然开口，见顾景明脸色变幻，显然是吃瘪的样子，就说道：“至于秋实，剧组已经定下她了，之后还要签合同，看剧本，剧本围读这些，事情只多不少。”
孟秋实一听，就头大，这些她都没有经历过。
冉光测过脸看她一眼，安抚着：“你放心，这些我熟，我会帮你的。嗯……虽说剧本原形是你，但这毕竟是演戏，与真实情况还是有所不同。有些镜头是需要对着你的脸拍，还要你入戏并且表现出相应的情绪……”
孟秋实闻言，更是头大，转身捧着冉光的手：“师姐，帮我！”
冉光笑了，声音轻柔：“我自然会帮你的。”
无耻，卑鄙，分明是借机占便宜！
顾景明皱眉头，但是她想起冉光身上潜伏的魇，又忍不住皱眉。怨气消散，怨气真的会借助这出戏消散么？
常幽在打什么主意？
顾景明思索着，却没有再细思下去，只是说：“之后我要忙一段时间，我会每天给你电话的。”
孟秋实点点头：“师妹，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说着她就掏出了一份U盘，交给了顾景明，“这是天道给的方案，你看看可不可用。如今魇气已经潜入进来，我想其中怕得借助你的力量。”
冉光开口：“冉氏也可以帮忙。”
【这种内卷好啊！】天道开心了。
孟秋实也露出了一个雨露均沾的笑容：“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替这天下……”
她话音突然一顿，她想起梦中，那女人抬起头看向自己，问出的那个问题。
师姐和天下，你选谁？
老人沉默等待的身影，他在天平上放上自己的生命作为砝码。青衣的青鸟恭敬却又满怀疑虑，她在天平上加注了自己的性命作为砝码。
这些生命沉甸甸，活生生，但孟秋实依然选择了师姐。
她说，师姐与天下，自然是师姐重要。
而现在，她看着笑着看向自己的师姐和师妹，伸出U盘的手突然一顿。
两人都有些疑惑，喊了一声秋实。
孟秋实回过神来，她嗯了声，把u盘放到顾景明的手中，叮嘱着：“千万小心。如果危险的话……”她顿了顿，眼前闪过父母的微笑，她的心头突然颤了下，然后说道，“如果危险的话，就优先保有自身。”
她说，声音里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
顾景明一顿，她下意识地看向冉光。冉光满眼担忧，对上顾景明的目光后，悄悄地摇了摇头。
顾景明便是一笑，手指一握，将U盘握在手心里，她的下巴扬了扬，笑得张扬：“担心什么，这个世界又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会搬山填海的奇迹。人的欲望都跟钱、房子、车子有关。而我，可是本市的首富诶，你怕什么？”
顾景明指了指自己，冲孟秋实眨了下眼。
孟秋实静静地看着顾景明，顾景明笑得那样明丽，没有一丝阴霾。过去的她，受过苦难，可她最终也挣脱樊笼，活得洒脱自在，像一只骄傲的火凤凰，就如同现在顾景明一样。
无论在哪个世界，无论是怎样的皮囊，顾景明都永远是那只骄傲的凤凰，张扬、美丽，不讲道理，只能让别人顺从她的道理。
孟秋实伸手，轻轻地碰了碰顾景明的脸颊，说：“是的，我应该相信你。”
顾景明点头，手按住孟秋实的手，她的手心微烫，就如同她这个人一样。
“好了，也该差不多了。”
冉光等了一会儿，见两人还是那个动作，还是等不下去，一把把孟秋实扯过来：“我们也该离开了。”
顾景明：“啧。”
在孟秋实担忧的眼神里，她到底没有跟冉光吵起来，只是跟在两人的身后出了门。
站在门口，顾景明低头看了眼时间，皱眉：“怎么还没有到，时间已经过了。”
孟秋实问：“是出事了么？”
“来了。”
车终于姗姗来迟，司机满是歉意：“顾总，路上突然有一起车祸。”
顾景明不在意地摆摆手，然后转身又抱了一下孟秋实：“我走了。”
她说着，侧过脸，想要亲一亲孟秋实的脸颊。她不比常幽和冉光两个，失了跟孟秋实日夜相处的机会。
早知道就让顾北再多蹦跶一会儿了。
顾景明有些懊恼和后悔。从前似乎就是如此，当初就她离师姐最远。现在换了个世界，怎么也是这样。
恍惚之中，似乎过往的命运并没有远离，还是缠绕在她们四个人身上……
打住，眼下已经不同了。
顾景明有一瞬间的惊醒。她在想什么东西。
过去……她不会再如同过去那样了。
顾景明加重了些力道，将孟秋实用力抱住，想借着怀中的力量来减轻心中的不安。
但冉光很快就走上前来，孟秋实担心冉光伤了手，主动离开顾景明的怀抱。
只是在离开前，她还是安抚一般地贴了贴顾景明的脸颊：“随时打视频，我都会在的。”
冉光皱眉，顾景明倒是笑起来，是的，现在同以前已经不同了，她们若是想见，随时都可以见。她也不会再如同以前那样，困在魔界，不能外出。
心中的惊惶渐渐平息，顾景明点头：“是，我只要有空就会来探班的。”
孟秋实点头，顾景明就开心起来，朝孟秋实挥了挥手，上了车。
孟秋实看着顾景明离开，她轻轻叹了口气，这才转向了冉光。冉光的手受了伤，今天还得换药，孟秋实有些不放心，今天就打算跟着冉光了。
“你对她太纵容了，有时候戏拍起来也不一定顾得上她。”冉光说，倒是没有指责，而是在说一个事实。
“嗯……可是我觉得师妹好像在害怕。”孟秋实回道，“或许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让她觉得不安吧。”
“走吧。”冉光别开眼，避开孟秋实这句试探。
她牵过孟秋实，其实她也叫了车，只是被卡在门口。顾景明那个小气的，非得等到自己的车先来，让孟秋实看着自己上车，这才让自己的车进来。
两人都上了车，极远处的另一个小区的狗仔放下手里的高倍望远镜，捧着的相机都在微微发抖。
他转头，看向同伴的脸色微微发红，说：“发了，这次我们要发了。”
同伴猛地站起身，接过相机，一张张地看着拍的照片发出了笑声。
“我们什么时候发出去？”
“不要着急，现在这个孟秋实名气还不够，发出去了也赚不到多少钱，我们要等，等到她登顶的时候，才是我们来钱最多最快的时候。”
那人发出低低的笑声，他转头，看到身后一系列的照片，全是孟秋实的。
这是他们选中的人，之前这小姑娘惹了人，他们也是拿钱办事，拍一些小姑娘的黑料。
只是他们没想到，小姑娘是真的能勾搭，每一个扔出去都会让网上吵翻天。原本以为这赚钱的机会只能给别人了。没想到后来出了事，之前给钱的人现在给不了钱，但是这小姑娘的星途却似乎越发的顺畅。
既然没了钱，他们前期的投入总是需要得到回报的。现在他们下了重注，只需要等待最后开花结果的时候。
“行，希望她争气点，能火快一些。从国外盯到国内，真够折腾的。”同伴说着，又挠了挠自己的手臂，挠出一道道血痕来。他舔舔唇，眼底透出一股诡异的红，“等拿到钱，我一定要去看看医生，最近可越来越不舒服了。”
第117章 变故
接下来的时间里，孟秋实忙得团团转。
签了合同以后，还要通读剧本，再去琢磨里面的故事和人物。这一点孟秋实倒是不用费力写什么人物小传，她本身就是书中人，自然明了女主每一步变化的心境、缘由，甚至是剧本中都道不出的小心思。
但是这些东西要通过表演体现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表演是演给别人看的，需要一定程度的夸张，需要摒弃身边摄影、灯光的干扰，依然能投入剧情中，演绎剧中角色的悲欢情绪。
这些对于孟秋实而言是完全陌生的领域。
而导演宋涵是个极其认真的人，她本就铆足了劲来做这部戏。现在随着孟秋实的进入，顾景明和冉光再分别投资，剧组的资金就陡然充足起来。
宋涵甚至推翻了之前准备的拍摄基地，在顾景明的支持下新建了一处！
宋涵：从来就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她甚至开始在想以前的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将很多资本塞来的人都踢出去，平白损失了许多机会。
但幸好，在看到冉光手把手的指导过后，宋涵就清醒了过来。
这可是影后手把手指点的新手，其他人有钱了不起，但有影后手把手指导吗？根本就没有吧？
没有质量保证的剧，那是坏自己的名声。人生有限，浪费自己有限的生命去产出垃圾，是对自己生命的不尊重。
“今天拍好定妆照，然后就要准备官宣了。”
周姐捧着孟秋实的行程开口，她抬起头，看见冉光坐在孟秋实的身边，灯光打得很大，孟秋实的额头上尽是汗水。
冉光拿了一瓶水，拧开瓶盖递到孟秋实的唇边，怕她花了妆容，小心翼翼的。
周姐：……这比我这经纪人还像助理啊。
孟秋实低头喝了一口，就摇摇头，脸有些红，压着声音：“不能多喝。”
多喝跑厕所，这身衣服和妆容就白换了。
冉光嗯了一声，用棉签沾了水，压在孟秋实的唇上，低声哄：“先忍忍。习惯就好了。”
孟秋实点头，正要说话，就听到里面着急忙慌的声音：“冉老师，你的衣服改好了。来试试。”
冉光起身，往化妆间走。以她的咖位，自然原本是应该先紧着她的。但她一句：“小孟是女主，当然女主优先。”
大家就识趣地改了。此前看着冉光对孟秋实的态度，心头便多有猜测，只是谁都不敢说话。
只是暗自猜测着这孟秋实到底是什么来头。
周姐的身子挪了挪，挡住其他人的目光，低头看孟秋实，叹气。
孟秋实不解：“怎么了？”
周姐说：“你们两个也太不讲究了，万一被顾总知道……”
孟秋实：“哦，她知道啊，没关系的。”
周姐：虽然我也在这个圈子里，但时常还是觉得贵圈太乱，我这个局外人是真的不太懂你们。
周姐抖了抖行程：“好吧。嗯，不过最近有几个广告递过来了。说起来，之前的综艺也快播出了，可能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我还得再筛筛。”
孟秋实笑了笑：“那就拜托周姐了。”
虽然她对演艺圈兴趣不大，可是既然已经回来了，总要为之后的生活着想，自己的父母以后还养老。
自然还是要赚钱的。
周姐点点头，然后摸着下巴：“听说顾总要进军新能源了，或许能从这里面淘出一家有潜力的。这种绑定一起成长的……”
孟秋实笑了声，没有打断周姐的想法，她转过头，大家都很忙碌。
这是孟秋实没有见过的场景。
“孟老师，请过来一下。”有人跑过来，引着孟秋实往灯光中走。
像是要走入一圈璀璨的钻石中一样，站在灯光里的时候，自己也会好像发着光，而其他人，都只能隐没在黑暗处，成为自己陪衬。
孟秋实忍不住想。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孟秋实。
孟秋实的这身服饰是成为道君后穿的修饰华丽的道袍，现代人穿古装行走的时候，往往会习惯用现代人的走法，垂下的衣摆会成为累赘，走得快乐，甚至会夹在两腿中间。
因而现代人换上这种装饰豪华的衣服时，要么会拘谨，随时低头。要么就走路显得小气，没有平常的从容。
但是孟秋实却不同，工作人员甚至不需要帮她提裙摆，就见她一撩下摆，大步朝前，不疾不徐，甚至带着一股贵气。
环佩璎珞随着她的行动发出悦耳的声音，衣带飘扬，带起一股香风，掠过了工作人员。就好像一个真正的修士穿越而来，穿过时空来到自己面前。
工作人员一愣，站在原地。
“怎么了？”
孟秋实顿足转头，随着她的动作，挑起眉峰都带上风流来。长剑背在她的身后，没有乱上一分。
工作人员听到了周围浅浅的吸气声和快门的声音，她转头，看到摄影师已经举起了相机，这里不是定好的位置，但她已经忍不住按下了快门。
看来大家的想法都跟自己是一样的。
工作人员摇头，上前几步，把孟秋实引到原定的位置上。
“你从哪里找来的这样极品。”
摄影师也是业内有名的技术好手，她低头看着自己之前抓拍的那张，递给一旁的宋涵看：“看看，都不用精修，直接出图！真是太适合这身衣服，太适合这个气质了。不是衣服挑人，是人压衣服。”
宋涵点头，她看着孟秋实站在那里，满意的点头：“这哪是我找的，是常幽常大编剧找的。”
“常幽？”摄影师笑了，“我还以为是冉光推荐的呢。你没见刚才……冉大影后伺候得如珠如宝，活像个小丫鬟。幸好我这里人嘴巴都比较紧。”
“真的不是冉影后带的人？”
宋涵沉默片刻，想起此前带给她无数灵感的画面。她摇了摇头，突然充满沧桑：“怎么说呢，应该不是。”
摄影师闻言顿了顿：“好吧，可惜了。”
宋涵拍拍摄影师的肩膀：“总之，不要惹她。”
摄影师笑了：“我惹她？这样的极品，我疼她还来不及。”
孟秋实的单人照拍得很快，无论是静止，还是动起来的动作都非常的流畅，几乎不用额外再来一次。
摄影师大呼过瘾，拍得非常开心。
“冉老师，你来啦。”
孟秋实抬起头，看到冉光穿着记忆中的门派服饰缓缓走近。这是常幽的剧，很多东西都跟记忆中一样一比一的还原了。
那一瞬间，沧海桑田倒转，自己仿佛回到过去，混在仙门弟子里，看着高高在上的师姐走过，惊鸿一瞥，就此在心头烙下深深的痕迹。
只是她们两人谁都没有想到过，两人之间后来起了那么多的牵扯因缘，缠绕着彼此，直到时间的尽头。
“师姐……”
孟秋实的唇微微动了动，冉光走上前，她低头看着孟秋实眼中的水光，抬手擦去她眼底的泪光：“不要太入戏了，妆花了，还得麻烦人家化妆老师重花。”
一开始众人见两人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正在猜测，此刻听到冉光的话，又都纷纷笑了起来。
冉光的古装扮相好，那是业内出了名的。此刻穿着这身衣服，倒好似比以往的剧目都更要合适几分。
化妆老师甚至有一种其实她根本就没怎么画，冉光自己就从剧中描写里活过来一样。
实在太适合了。
孟秋实是新人，被冉老师这扮相带着入了戏，倒也不是没见过。
化妆老师笑：“没关系，能理解，再化几次我都乐意！”
其他人立刻笑起来。
氛围热闹而祥和。
开始拍摄双人照的时候，两人互动更是带着一种天然的熟稔。
剧中本就是师姐师妹相互扶持，而现在对望之间，冉光带着克制，孟秋实目光憧憬，几乎是就是还原了剧中所写。
文字变成了现实，让宋涵心潮彭拜。
“这出戏，一定会爆！”
资金、演员甚至是感情，都如此水到渠成，浑然天成，宋涵简直想不到不爆的理由！
大家热热闹闹，而在一个角落里，一个助理员正低头给自己的偶像打抱不平：“冉光明显就对那个女演员不一般，说什么靠实力，其实还不是看背后。你看看，这么亲密，这还是当着大家的面，私底下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呢。”
周樗点开助理发她的图，正是此前冉光给孟秋实喂水的照片。看得出拍的人小心翼翼，图片有些花，可是冉光看向孟秋实的那种宠溺，透过照片都要扑到她的脸上了。
又是如此，总是如此，一次次的试镜，一次次的准备，却总是看着那些不如自己的人得到角色。
都说宋涵是最不看演员背后势力和金主的导演了。她满怀希望地去试镜，她见过孟秋实，她身上没有演员那种感觉。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抢了自己的角色？
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空气中不知何时漫过一丝黑气，宛若被周樗心中的不甘吸引一样，最后从她的脖子处潜入，宛若水入大海，无知无觉。
周樗双眼微愣，但手速飞快地点了保存，再一返回，果然看见对方将照片撤回。
“你没有保存吧？”
周樗目光阴沉，内里隐着丝丝的赤红：“你放心。我不会保存的。”
“那就好，周樗，我会一直支持你的。你放心……”
助理已经看到了孟秋实和冉光的互动与扮相，又觉得孟秋实也不是全部靠冉光，心中有些发虚，后悔起自己发送照片的事情来。
她找补着：“我们都会支持你，你一定会遇到明珠的。”
“明珠……”周樗抬头看着天花板，发出了痴痴的笑声，她眼底已经尽是恨意。
第118章 看节目
官宣的定妆照在网上顿时引来一群颜控，以及此前被综艺直播圈粉的粉丝。有冉光的加入，冉光的粉丝更多，很快就引发热议，送上了热搜的位置。
这一次是两人的二度组合，此前直播的CP粉还未沉淀，如今就像是吃到了喜糖一样，狂欢起来。
“啊啊！谁能理解这种正主抢着喂糖的感觉。”
“别的CP上完节目赶紧拆伙，我的CP却一再合体。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在一群人的狂欢之中，冉光的唯粉倒是有些不开心，艾特冉光的工作室质问。
只可惜工作室都是听冉光的，见状都是闭上嘴巴没有说话。有些有钱的大站姐也联系工作室，得了些消息，也理智的选了闭嘴。
这出戏，导演和编剧都是出了名的票房保证，冉光一个影后来演电视剧，是有自降身份的嫌疑。但是冉光有冉家做托底，想做什么都行，她此前已经透出消息，想要退圈。在粉丝忐忑的时候，她出演这出戏，粉丝还是开心的。
起码看到冉光的频率比此前高了不少，这对粉丝而言已经是一种福利了。
唯一看不顺眼的，大概也就孟秋实了。
孟秋实什么咖位，她做主角，让冉光给她作陪？
孟秋实又是什么背景，让名导和名编剧为她量身打造。
在舆论似乎在水底悄悄地变幻。直到有人发布了一条信息出来。
她是当初的海选演员之一，快要轮到自己的时候，突然天降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背后却带着资本的大老板。说是去面试，可等到的却是面试已经结束的消息。
“说好的海选面试，说好的一视同仁，好歹也要给大家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吧？但结果呢？我们辛辛苦苦地准备台词，揣摩角色，没日没夜的熬，却连面试的机会也毁在了资本下。连这参与的机会也一并被剥夺。”
附上的是一段视频。
镜头压得很低，看得出是偷拍的，镜头也很混乱，但大致还比较清晰。
一个工作人员开门匆匆走出来，对着大家喊：“试戏已经结束了，辛苦大家跑一趟了。”
“怎么回事？我们还没有试呢。”
有个女演员上前，质问，她的脸被打了码，但听语气很是生气的样子。其他的女演员也纷纷围了上来。
“是啊，怎么突然就结束了。”
工作人员说：“是这样的，大家回去等通知吧。”
“等通知？就算不要我们也得给个理由吧？我们还有这么多人呢。”
工作人员有些为难：“导演已经定好人了。就算看了你们，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不如……”
“哪有这样的道理？”
有人已经愤怒地叫起来。还有人开始哭起来。
工作人员也跟着强硬起来：“我说的是实话，导演已经确定了。希望大家不要让我们难做，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
视频结束了。
一开始这个账号并没有引发太多人的注意，它只是一个小号，连账号都是一串无意义的数字。
可是随后周樗点了赞，回了个抱抱的表情。
周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演员，但她努力、认真，是科班生，在她那届排名第一，确实也在很多场合得到过导师和导演的夸奖。她的粉丝不多，但战斗力很强，因为心疼这样努力的演员，却没有好的机会。
此前宋涵看好周樗，也有粉丝通过各种渠道知道这件事。
原本以为周樗必上无疑，结果传来的却是孟秋实当女主的讯息。
不少粉丝已经在私底下打抱不平了。
不想周樗回了这么个短信，而众人也发现，这个所谓的海选现场，正是孟秋实主演的一双人的剧组。
剧组有名，综艺直播的火还没有消退，再加上资本、顶替、潜规则总总关键词在一起。
这件事很快就提上了热搜，跟定妆照排在一起，一前一后，看上去极度讽刺。
“……现在怎么办！”
宋涵是在拍摄现场知道这件事的。
知道的当时，她就直接把剧本甩在地上，火冒三丈。在演员们看过来的时候，她抬起话筒喊：“继续拍，瞎看什么呢！”
说完之后，她皱着眉头盯着镜头，问一旁的常幽：“压热搜？”
“这件事已经热起来了，压了只怕也会抬起来。”
常幽也在看镜头，镜头会将人拉得宽一些，可是在镜头里，无论是孟秋实还是冉光看上去依然那么精致。
她们现在拍的是月下瑶台初见的那一幕，泥潭中的初入仙门的弟子，和高高在上，如谪仙下凡拯救她们的大师姐。
威亚缠住冉光的腰，她的核心力量很强，威亚吊起她，却又被她驾驭，让她看起来当真是飞起来一样。
“好看吧。”宋涵小声说，“如果没有那些破事，这个剧，我敢以我未来的职业生涯跟你打赌，它火定了。”
常幽叹气：“是好看，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她说着，目光却落在镜头里孟秋实抬起头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师尊，那么弱小，若是早一步遇到她的是自己就好了。她曾用笔写下自己的想象，如今又看着想象被演绎再现，心头却涌上一份酸意。
她看到冉光剑光扫过，一众邪修倒地，而冉光回眸，朝孟秋实看来。
菩萨低头，从此落入红尘。
宋涵握紧了手中的话筒，一拍大腿：“好！”她随即又压了压声音，生怕惊醒还在戏中的两人，小声地又说了句，“好啊！”
常幽笑了笑：“那么好？”
宋涵没有回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镜头。这一幕不止一个镜头拍，还有好几个镜头抓不同的角度。
“当然好，那种一眼万年的感觉，完全体现出来了。孟秋实这小姑娘真的很不错，身上既有英气，又带着柔软。跟你的剧本里写的一样，像是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一道光，所以才能在一瞬间吸引住大师姐的眼神。”
宋涵是导演，负责将剧本具象化，也可以说是最了解常幽想法的人。
常幽幽然道：“是啊……一眼万年……”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遗憾，只是问，“热搜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宋涵被戏中故事强扯到现实，很是难受，皱眉：“把试戏的镜头发出去，自然就能让那些人闭嘴了。”说完，她又叹气，“也不知道周樗这孩子是怎么想的……她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不选她，从来不是因为她没有背景，而是因为她不是最适合的那个人。”
常幽老神在在：“人嘛，总是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情，那样会轻松一些。”
宋涵摇头，常幽则说：“先别着急发澄清视频，我刚跟孟秋实的经纪人联系了，想要话题最大化。正好漫游记也要开始正式播出了。这样大的流量，不用白不用。”
宋涵定了孟秋实以后，还是专门去找了孟秋实的作品来看的，自然也看过漫游记的直播。
“你想要炒冉光和孟秋实的CP？”她一眼就看穿了常幽的想法，顿了顿，又问，“你舍得？”
常幽对孟秋实的念想，简直跟冉光对孟秋实一样，可以说一眼看穿，十分的直白。
宋涵有时候都佩服孟秋实，这么多人，怎么能个个都治得服服帖帖的啊？有这能力，不知道能不能传授给自己。以后找投资说不定要好用得多。
看看，常幽这样的人，居然还能主动让心上人跟别人炒CP！！
常幽横眼瞪了眼宋涵，她说：“不要乱想。”不过她又来了性质，问，“你之前说那个周樗应该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在你印象里，她是哪样的？”
宋涵一愣，回想起周樗来，开口：“她是我一个学校的师妹，演技你也看过了，确实不错的。只是稍微有点傲气，但在这个圈子里，也不算什么大事。她知道这个圈子里的有些事，也能接受，但不同流合污。其实人是分得清轻重的。否则的话，我也不会厚着脸皮跟你们保她。”
常幽若有*所思：“这样啊。”
宋涵点头：“我觉得这里面我也有问题，之前或许给她话的时候，那个语气让她觉得自己一定可以。之后真闹起来了，我想舍了我这个脸皮，还是跟你们求个人情。那孩子不是什么坏人。”
常幽笑笑：“你放心吧。”
宋涵松了口气，她转过头，没有看见常幽幽暗的眼。
舆论还在发酵，不过因为宋涵下了死令，时间又安排得极满，孟秋实根本没有时间去看网上的纷扰。
每日里唯一空闲的时间，都在回复三个人的短信，忙碌得让天道都很感慨。
【时间管理大师啊。】
孟秋实头也不抬：【你以为我想要这样的吗？】
她刚回完顾景明，顾景明不在身边，发微信的频率跟查岗也差不多，只差开着视频守着孟秋实入睡了。就如现在，顾景明缠着还是开了视频。
门突然被敲响，孟秋实站起身，打开门，门外立着冉光。她晃了晃手机：“今天开播漫游记了，看么？”
“漫游记……这么快的么？”
孟秋实带着几分惊讶，她有些恍惚，最近每天连轴转的拍戏。宋涵又是个抠细节的，有的时候会拍很多遍。哪怕这些本就是孟秋实的真实经历，她的情绪足够，入戏快，但也经不住这么熬。
冉光嗯了一声，注视着孟秋实：“是的，我看你最近很累，正好放松下。”她说着，顿了顿，又说，“就我们两，你是不是有些不自在？”
孟秋实干笑一声，抬起了手机：“嗯……我们不是一个人。”
视频那头，顾景明穿着晚礼服，不知道刚从哪个宴会下来，露出了大片的雪白。她举起酒杯，朝冉光抬了抬，笑：“真是巧啊，大师姐，你打扰到我了。”
冉光收起了笑容，孟秋实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微微发麻，不敢看冉光。
“呵。”
孟秋实听到了冉光的笑容。
“是有些巧，那就一起看吧。”
第119章 一起睡
分明是两个人的房间，却充满了三个人的声音。
冉光隔着窗帘看了眼外面，她们这戏是古装戏，原本宋涵是定在有名的拍摄古城的。但是因为投资多了，宋涵干脆自己建景拍，以免千篇一律。
这里是个五线开外的小城，外面有些荒凉，灯光下也没有可疑的人影。
冉光刷的一声拉上窗帘，这才又走过来，跟孟秋实靠在一起。
顾景明：“靠那么近做什么？离远点，离远点。”
冉光没有理会顾景明，转头对孟秋实说：“我投屏？”
“好，我开电视，这边的wifi你有吧？”
“嗯，我看看跟你的一不一样。”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顾景明很是生气，说话都委屈了：“师姐，师姐，今天我还受伤了呢。”
孟秋实心头陡然一抽，她急忙转头，凑到屏幕前：“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顾景明笑嘻嘻地举起手，上面确实是有一道破了的口子。
“我看不管它，它怕是就要好了。”冉光站在孟秋实的背后，凉凉地开口。
“师姐。”孟秋实回头看了冉光一眼，不知为何，她听见顾景明受伤的事情，心中总是有些害怕担忧，心脏跳得厉害。
孟秋实定了定神，那伤口确实很小，也看得出顾景明就是借此故意找茬罢了。但她的心头还乱跳，只是说：“是不小心么？看了医生没？”
孟秋实的态度太过认真了，反倒让顾景明有些心虚起来，她清清喉咙：“没事的，是小伤。我会注意的。”
孟秋实点头，坐在冉光身边，离得稍微远一点，又把顾景明的视频放在两人中间，说：“这样行不行？”
顾景明说：“不，我要坐你腿上。”
虽然不是真人，但是视频放在孟秋实的腿上，那四舍五入，也是坐在孟秋实的腿上了。
冉光：“适可而止。”
顾景明：“你嫉妒了？羡慕了？”
冉光：“……”
在孟秋实调整顾景明视频的位置时，她突然感到冉光的手伸了过来，放在自己的后背上。
孟秋实突然转头，看向冉光，冉光却没有看她，只是头扭在一边，低头看手里的遥控器，就好像在研究上面有没有绣花一样。
但她的手却轻柔地按住了孟秋实的后颈，再顺着她的脊椎，一个骨节一个骨节地往下。气力不轻不重，却又足够昭示自己的存在感，不紧不慢的。在孟秋实足够放松的时候，又轻轻地加重了一点力道。
冉光曾是用剑的大家，对力道的掌控是三人里最强的。
就如同现在，她的指尖或轻或重，挑动着孟秋实的神经，让孟秋实几乎要忍不住轻喘出声。
但孟秋实及时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将这种感觉用力地压了下去。
孟秋实：“……”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蜷缩了起来。
顾景明察觉到两人的沉默，急忙说：“你们两在做什么？我要看看。”
孟秋实清了清喉咙，抬起视频，如她所料那样，冉光收回了作乱的手。但她的膝盖却轻轻地碰了碰孟秋实的膝盖。
似乎在不满顾景明要让她们分开的话，只要在顾景明看不见的地方，她就会紧紧地贴着孟秋实，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师姐？”
“嗯？”
孟秋实收回游离的思绪，及时地回答：“我们看节目吧。”
顾景明盯住孟秋实的脸：“……我觉得你的脸有些红。”
“是，是吗？”孟秋实回，她伸手，手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有些烫，看来是脸红了。
冉光探出了头，表情冷淡，但她的手却按在孟秋实的腿上，一点点地往上，只是那声音却依然冷得如冰一样：“是灯光照的，我看看。”
说着，冉光的另一只手托住了孟秋实的下巴，将她的头转向自己，那双眼这下彻底地占据了孟秋实的全部视线。
昏黄灯光给冉光雪一样的脸上添上血色，在脸上投下了坚挺的鼻和唇的朦胧的影子，让她这张脸看上去就如同上了滤镜的老照片，有一种朦胧的，沉淀了时光的美感。
她眼角下的那粒小痣勾魂夺魄，吸引着孟秋实的注意力。
视频对准的是孟秋实，她此刻被两个人同时注视着，但她的目光却又被冉光牢牢吸引。
在视频看不见的地方，冉光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是与平时端庄持正的大师姐完全不同的笑容，眼光流转，勾起的唇角像是一枚上了蜜糖的小钩子，牵引着孟秋实全部的注意力。
“秋实。”
冉光无声地喊了孟秋实的名字，目光专注而深邃，自带情深。
孟秋实的心头轻轻跳动，快得像是鼓点一样。
“秋实。”顾景明也开口了，她的声音几乎要与冉光重叠起来。
“你脸红了。”
她们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句话，只是一句有声，一句无声，像是冉光的话透过顾景明说出来的一样。
孟秋实的脸更红了一分。
她的手一抖，视频啪嗒落在床上。孟秋实急忙伸手去拿，但冉光却按住了她的手。
孟秋实心脏颤抖，抬眼看着冉光。冉光冲她勾唇，侧过头。
孟秋实只感到了黑影覆盖，轻柔的触感一闪而过，冉光就已经松开了手，她说：“再不拿起来，我怕她今天就会杀过来了。”
“哦，哦。”
孟秋实急忙拿起了视频，顾景明恼怒的声音大起来：“冉光你刚才在做什么？是不是在勾引我师姐？”
孟秋实心虚地别开脸，把视频转向冉光，用手背急忙贴着脸颊和耳朵尖，好降降温。
刚才也……太刺激了，受不住受不住，她甚至觉得自己需要买点救心丸，要不心脏怕得跳出问题来。
冉光：“说什么勾引，你们还做得少了？”
顾景明：“你没有否认！我……”
冉光：“秋实交代你的事情做完了？”
顾景明：“％￥％#”
她爆出了一串意义不明的骂声。
冉光微笑：“你还要不要一起看视频。”
顾景明顿住了，她打量着冉光，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的脸呢？”
冉光说道：“你们都不要，我要了又有什么用？”
顾景明：“……”
她说得好有道理，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幸好这个时候孟秋实终于缓了过来，凑过来打圆场：“一起看节目吧。”
顾景明低低地哼了一声：“我要待在你的怀里。”
这是越来越过分了，但孟秋实倒是笑：“好啊。”她捧着手机，两只手握着。
冉光无奈地看一眼手机，又摇了摇头，肩头抵住孟秋实。孟秋实转头，冲她露出一个微笑来。冉光的眸光渐深，凑过去，鼻尖轻轻地蹭了下孟秋实，这才又克制地收回，一起转头看向电视。
顾景明倒也没有说话，她关了音量，扭头给周怡打了个手势：“网上的事情联系了常幽那边没有。”
周怡点头：“说现在是一个扩大流量的好机会。”
但周怡忧心忡忡的：“不过这种来的黑粉很多，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名声。”
顾景明：“把那些跳得最厉害的人都记一下，之后配合剧组甩律师函。还有……”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扫了眼视频，视频那头正播放着节目的
第1集，冉光和孟秋实的脸一闪而过。
有冉光那家伙陪着，应该不会让秋实看到网上的言论：“……另外让常幽那边搞快一点。”
周怡点头，她记录着顾景明的话，抬起头，又看到顾景明捏着自己的鼻梁，轻轻地揉着。她的眼底带着青，这里并不是星动娱乐的办公室，而是在另一个城市。
周怡是被顾景明叫过来处理孟秋实的事情的。她看到顾景明疲累的模样，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自家的艺人，真是罪孽深重啊。
网上的舆论并没有就此熄灭，关于孟秋实的言论随着漫游记的播出也在发酵。
之前的直播虽然攒了一些粉丝，但大多都是CP粉，被冲击一下，就不会再说话，这么一来，维护孟秋实的就尤其少。
但也不是没有，此前漫游记的好几个嘉宾都呼吁自己粉丝理智。
节目上平静无波，但私底下却闹成一团。
冉光提前关了弹幕，两人岁月静好地看完了
第1集，在孟秋实送她回房间的时候，冉光转头：“今晚我不想回去。”
孟秋实：“啊……”
顾景明：“？？！！冉光你……”
她话还没有说完，冉光已经关了视频，又拿过孟秋实的手机，给她关了机，说：“我今晚可以在这里留宿么？”
孟秋实：“可，可是……”
冉光往前走了一步，孟秋实下意识地往后退。冉光并没有停住，步步紧逼，孟秋实一步一步地往后，她的腿突然一顿，撞在床边，整个人往后。
冉光上前，手托住了孟秋实的后背，防止她摔伤，而她的一只手则撑在孟秋实的头旁，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孟秋实。
“我不会做什么的。秋实。”
冉光的声音轻柔，如水一般淌过孟秋实耳畔。
“只要你不允，我就什么都不会做。”
“我只是想要在你身边。好么？”
孟秋实微微别开眼，她的呼吸起伏，看着冉光那截雪白的手臂在自己的眼前，又闭上眼睛。
虽然你说得这么可怜无辜且纯真。
但孟秋实是一句话都不会信的。
孟秋实转头，脸有些红：“……先把你的腿挪开。”
为了支撑身体，冉光的腿正正卡在孟秋实两腿间，孟秋实一动也不敢动。
冉光发出了一声轻笑：“你在怕什么？秋实？”
说话间，冉光的腿往前挪了一下。
孟秋实的呼吸一顿，她猛地抬起了身子，双手缠绕过冉光的后颈，在冉光惊诧的眼神里，她用额头抵住了冉光的，将她拖入自己的神识里。
第120章 再见
“哦豁， 第三个人。集齐第三个人会召来什么？神龙吗？”
巨大的月轮下，桂树上，天道探出头，发出了哲学的疑问。
回应祂的，是孟秋实抬起头的怒吼：“快给我闭嘴……”
“秋实。”果然，孟秋实的话音未落，冉光的声音已经幽幽响起。
孟秋实一点点地转头，看到冉光正对着自己微笑，只是说出的话一点也让孟秋实笑不出来：“你的识海，她们都进来过来了，我是最后一个……”
孟秋实：“师姐，嗯……这个，其实，那个……”
她看着冉光慢慢接近自己，虽然这是在她的识海，她是识海的绝对主人，可是在师姐靠近的时候，她还是一点点地缩紧身子，小心地看着冉光拉住了自己的手腕。
“……师姐，你，你一会儿轻一点……”
冉光的眸光暗沉下来，猛地一扯，孟秋实不受控制地被拖拽着，扑进冉光的怀中，感觉到冉光的手臂充满独占欲的圈住了她的腰。孟秋实抬头，对上冉光黑压压的眸子。
“秋实。”
孟秋实听到冉光的声音，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火山，沉淀无数岁月，终于忍耐不住，覆盖在山顶，那迷惑人心的冰川被融化，露出了内里的真实。
“这一次我真的很生气，很生气。那两个家伙，你怎么能让她们进入你的识海。”
压抑住的怒火，却一个字一个字分外的清晰。
孟秋实觉得自己的脖子微微一痛，是一个惩罚性的咬。孟秋实嘶了一声，在神识之中原本就很敏感，无论是痛觉，还是其他都是如此。
孟秋实忍不住握住了冉光的衣领，这样明显的求饶显然是取悦了原本暴怒的人。
撕咬变成舔舐，而后又成了密切如雨的细吻。
天道默默地，熟练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把自己藏在了树叶之中，生怕引来那个家伙的注意。只是突然间，祂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于是抬起头，用小木棍一样的手比划了一下，哇了一声。
“下雨啦。”
确实是下雨了，细如牛毛一样的密雨牵连着，织成一张密网，罩在这方天地间，罩住了月轮，罩住桂花树，也罩住桂树下的两个交叠在一起的人影。
就连映照出一切的水面，也被雨水扰乱，连出无数细密的水痕，它们波动着，晃荡着，就好像这方天地都笼上一层雨雾，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了一样。
孟秋实恍惚听到冉光的声音，在呼唤着她的名字，也像是这样不知何时下起的春雨。
如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她们笼罩在其中，朦胧得听不真切。
只有身上越收越紧的手臂，好似要将她全部镶嵌入自己身体。
孟秋实睁开眼，看着冉光的眸光，冉光的眸光从未离开过她，她总是注视着自己，或是喜悦，或是悲伤。
孟秋实伸出手，抚过冉光的眼睫，冉光微微地垂下来眼帘，只留下了眼角的那粒小红痣。孟秋实轻轻地抚摸过，小声说：“真漂亮啊。”
冉光的嗓音微哑：“你喜欢吗？”
她的眼帘已经彻底地闭合，让她看上去像是一个温顺的小兽，可腰间的力道让孟秋实清楚，她只是收敛了自己而已。
“像是一颗……红宝石……”孟秋实小声说，她突然升起了一丝食欲，想要舔一舔。她盯着那粒小痣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自己蠢蠢欲动，小心地靠上去，轻轻地舔了一口。她听见冉光的吸气声，又小声地说，“又有点像是一粒红莓……对不起，我没有忍住。”
她听见了冉光的笑声，在看向冉光的那瞬间，她已经被冉光擒住了所有的呼吸。
身上的海面轻轻地晃动着，像是母亲的怀抱，孟秋实觉得自己都好像要沉溺进去了一般，她努力地睁眼，却看见冉光柔软的眼神。
“秋实……”她喊着自己的名字，像是呼唤情人。
孟秋实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冉光，突然开口：“你不是师姐。”
冉光陡然顿住了身形，她们此刻一半的身子都已经陷落在识海，海水缠绕着她们两，却又感觉不到海水的黏腻。
冉光的目光深邃而安静，她的脸有些白，漆黑的发垂落下来，让她看上去就像一只诱人的海妖一般，美丽，诱惑，却又带着一种非人感。
孟秋实又一次开口：“你，是她。”
冉光微笑起来：“第二次了秋实，你第二次轻易地认出了我。”
孟秋实想到了那个梦境，心中陡然一痛，她用力地勒住了冉光，腰肢猛然发力，一个挺身，将冉光按到，坐在冉光的腹部，用手肘卡住她的脖子，低下头，目光狠辣：“我的师姐呢？她在哪里？把她还给我！”
冉光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她看着坐在她身上的孟秋实，像是一只敏捷的，充满力量感的小豹子，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去。
“松一些，真难受……”冉光咳嗽着。
“这是识海！”孟秋实说着，但看到冉光的脸显得那么痛苦，她还是悄悄地松了松手。
只是手刚松，冉光就抬起头，朝孟秋实笑得很甜：“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这句话没来得及说完，因为孟秋实又立刻按了下去。
冉光很无奈：“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这句话也没有说完，因为孟秋实更用力了些。最后冉光只能眼泪汪汪，红着眼眶看着孟秋实。
这个神情像极了顾景明。
孟秋实心中一跳，又强迫自己摆着一张冷漠无情的脸，说：“我现在问你，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冉光眨巴着眼点头。
孟秋实说：“你怎么出来的？之前她们两在的时候你都没有出来。”
冉光指了指孟秋实的手肘。孟秋实稍稍松动了些许，冉光松了口气，笑：“这是两个……”眼看孟秋实又要往下压，她急忙说，“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
“这是因为这个分魂……”冉光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神识没有身体，自然也无从谈起心脏的跳动。这让她有些遗憾，她松开手，开口道，“这个分魂，与我关联最为密切，我如今在你的神识深处，她正好来到这里，我自然可以借助她出现。而不需要别的消耗。”
“跟你关联最为密切……”孟秋实盯着眼前的人，突然间，她灵光一闪，道，“救世元君，你是，真正的救世元君。”
冉光挑挑眉梢，她的眉眼陡然柔软下来，伸手去抚摸孟秋实的眉眼，回应的温柔，一如冉光最常的那种神情：“是呀，小秋实，这是第二次你认出我了。”
孟秋实陡然想到了那个梦境，梦境中的女人抬起头来，她问对方“你是谁”。
对方的唇张合，醒来时，孟秋实想不起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可是现在她却恍惚间回忆起了自己愤怒的表情，就如同现在这样，抓住对方的衣领。
“我知道，你是真正的救世元君，你将我的师姐还给我！”
记忆浮现，孟秋实身子一晃，她落在冉光的怀中。对方的手点在了孟秋实的额头上，指尖金光闪烁。
“不，不……”孟秋实抓住了那手指，“我不想，我不想……忘记……”
“乖。”
冉光的声音轻轻的，她低头，亲吻住孟秋实的额间，声音轻柔：“不要担心，你只是需要睡一个好觉。现在还不是时候。”
孟秋实挣扎挥手，可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衣领，她就软软地靠着冉光睡了过去。
冉光怀抱着孟秋实，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哼唱起久远的歌谣，轻轻地哄着。
她踩着海面，脚尖踏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来到了桂花树下，抬头看着上面瑟瑟发抖的小圆球。
“初次见面，此方天道。你的召唤，真的给我带来很多的麻烦。”
天道躲在树叶间，悄悄地探出了头看着下方的冉光，小声开口：“这，这不怪我，如果不是不是那么恐怖的存在降临我的世界，我也不会想要召唤传闻中的救世元君。谁知道……”
“谁知道把秋实召来了，是么？”
冉光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她歪着头，但眉头紧皱，看得出来睡得并不踏实。
冉光又轻轻地拍了拍孟秋实的后背，将她往怀中拢了拢，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个婴儿。
天道看着这堪称柔软温情的一幕，自己却在瑟瑟发抖，祂努力地给自己壮了壮胆，然后说：“你，你要对我的造物做什么……”
“你的造物？你是说秋实？”女人笑出声来，“或许曾经她是，但她现在却不是了。她已经归属于我，灵魂，身体……她都是我的。”
说着，女人抬头看向天道：“你要跟我抢？”
这东西比魇还可怕！
天道急忙摇头：“你的你的，都是你的。”
女人点头，她叹了口气，又轻轻地抚过孟秋实的脸颊：“你的祈愿，我收到了，但我现在没有力量。”
“什么？”天道高声喊起来，祂已经顾不得其他，从月桂树上冲下来，“你不是救世元君吗？”
女人转头，冲祂露出了一个微笑，随后整个人消散开。
天道哇哇的喊了几声，终于想起来孟秋实，等祂转头的时候，孟秋实也消散在原地。她本就已经沉睡了，没有那个女人的支持，自然回归身体，不会刻意留在识海。
此刻在现实世界里，冉光睁开了眼，她按住自己的额头，看着周围，突然之间，她身子一顿。
“这是……记忆？什么时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