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间,众位大臣相互寒暄。
陈侯对宋叙说:“这招棋确实是凶险了些,我是真的后怕。”
他从方豫那里知晓这一切的原委,心里对宋叙的胆色也是赞了一番。
宋叙喝了一杯酒,叹息道:“我也怕,剑走偏锋一切看命。”
陈侯感慨着:“看来上天还是眷顾大燕的。”
那边宋玉晚和韩世宜坐在同一张案几后,说着悄悄话。
宋玉晚恍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邯郸郡公和四皇子你准备怎么处置?”
邯郸的事情她可没忘呢。
韩世宜反问她:“晚娘觉得呢?”
宋玉晚挑了挑眉,说道:“当然是下狱啊,我可没什么善心,睚眦必报是我的人生宗旨。”
“真巧,和我想的一样。”
韩世宜笑了笑,摸摸她的头:“我已经把他们下狱了。”
宋玉晚看了眼主位上的宋玉静,提醒韩世宜道:“咱们这位太子妃不是一般角色,你可小心点。”
至于之前宋玉静给她的那个巴掌,她得好好想想如何还回来。
然而就在她发呆的过程中,忽然主位之上出现一阵骚动,韩延麒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宋玉静捂着肚子也是满脸痛苦。
她另一只手捂着嘴,指缝间又鲜红血液流出,宋玉晚猜测是中毒。
太医令匆匆赶到,果然给出的结论也是中毒,他们面前的酒是有毒的。
宋玉晚第一个想到的是韩延钰搞的鬼,他确实很想杀太子,但目前这种情况来说,韩延钰却没法动手脚。
那会是谁搞的鬼呢?
宋玉晚问韩世宜,他摇摇头:“不知道,这件事情很是蹊跷。”
东宫内室,太医令冷汗津津地给他们解毒,无论谁死了都不是个好消息。
“情况如何?”
太医令跪地禀告:“老臣不敢妄言,太子妃怀有身孕,此毒老臣医术拙劣无法解除,宫中两株长生草皆给他们服用了,能不能熬过去,要看天意。”
赵侯微微蹙眉:“当真别无他法?”
太医令点头:“古籍记载长生草可解奇毒,但没人使用过他们,故而老臣不敢妄言。”
宋叙心中很有疑问,这个节骨眼出了这种事情,很是蹊跷。
“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宋叙转头看向韩世宜问道:“萧王觉得当如何行事?”
此时金陵城中,韩世宜身份尊贵,且又是太子的皇叔,听他的建议是正理。
韩世宜沉声道:“几日可见分晓?”
太医令拱手:“最多三日,若是醒不过来,便……”
韩世宜抬手止住他的话,说道:“既如此,这三日便由太医令全权照顾,任何人不得探视,违者杀。”
太医令点点头,行礼道:“臣谨遵亲王命令,绝不怠慢。”
出了东宫大门,宋玉晚仍然觉得想不通。
她问韩世宜:“这件事会是韩延钰做的吗?”
韩世宜摇摇头:“看起来不像。”
话音微顿,继续道:“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在扬州落脚,适应一下丧家之犬的生活,且金陵里我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所以我觉得不像是他动的手脚。”
宋玉晚点点头,深觉有理:“可那会是谁?”
韩世宜摸摸她的头,说道:“静观其变。”
但由于这个毒素太过于厉害,长生草并没有将太子救回来。
翌日天色还未大亮,宫中便传出太子病故的消息,彼时宋玉晚还睡眼朦胧着。
只一个晚上,一条人命就没了。
韩世宜起身穿好衣服,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我去趟宫里,你老实在家呆着,等我回来。”
宋玉晚迷迷糊糊应道:“我再睡一会儿也去凑热闹。”
韩世宜无奈的笑笑:“好。”
等宋玉晚真正睡醒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
画影侍候她穿衣洗漱,一边说:“您说这年头真是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太子殿下多好的人,说让人害了就害了。”
之前韩延麒为了救宋玉晚出去,结果被韩延钰一剑刺伤了,这回好不容易伤好了,还被人给毒害了。
画影愤愤不平着,宋玉晚叹息一声:“说到底也就是命。”
生在帝王家,丧命是家常便饭。
宋玉晚刚刚踏出屋子,便看见步恂立在一边,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外等待传唤。
“哎呀,你吓我一跳,你怎么没跟着廷玉去宫里?”
步恂老实回答:“夫人说要去宫里凑热闹,主子将我留下,保护夫人安危。”
话音微顿:“马车已经备好了,夫人现在走吗?”
宋玉晚早起来垫了两口糕点,此时也不太饿了,于是点头:“当然,现在就走吧。”
韩延麒死了,她无论如何也该去瞧瞧,毕竟她是皇婶,理应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