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太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回禀?”
韩延钰叫住单平。
单平脚步停住,如实道:“除了太子妃日日求见您,不曾有别的消息了。”
韩延钰眉宇微蹙,起身道:“走罢,去东宫看看。”
他并不是很想见宋玉静,她想说的无非是求他放过太子的话,但日日来求,他确实有点好奇。
东宫,太子宫也。
古往今来,入主东宫的太子很多,贤德继位者却少之又少。
或许是被赵后和韩延钰护着太久了,当赵后被囚禁倒下,韩延钰翻脸相对的时候,韩延麒除了震惊,更多是害怕。
他和宋玉静被韩延钰关进了东宫,住在金碧辉煌的东宫主殿,吃穿用度不曾苛刻相待。
韩延钰大概是让他知道,即便他住进了东宫主殿,他也仍旧做不成大燕的帝王。
韩延钰到达东宫主殿的时候,宋玉静已经得到侍从的回禀,端正的在殿内坐好等待。
玄色靴子摩擦毡席发出细微声响,腰间环配叮东,坠着象征摄政王身份的玉銙,韩延钰周身的气势已经不见当年的温和。
可当他看清宋玉静时,那身上的气势却突然凌厉起来。
宋玉静抬眸看他,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眸色阴沉带着三分不明笑意。
“殿下也觉得这身装扮像极了我的二姐吧。”
宋玉静伸手抚了抚身上这套礼服的袖口,连发髻都梳着宋玉晚最喜欢的随云髻。
亲王妃服制,当着五重衣,翻翻覆覆层层叠叠,袖口烫金的丝线绣出华丽花纹,无不显示着穿着者的尊贵。
韩延钰冷眼看着她,说道:“太子妃求见于本王,有何要事?”
宋玉静并不害怕他,反而莞尔一笑:“殿下不坐吗?”
“你有什么理由请本王坐下?”
宋玉静也不恼,只是淡然道:“若殿下想知道北军虎符的事情,就坐下来喝杯茶好了。”
韩延钰心里一凛,一撩衣袍坐在案几后,面上冷道:“你最好没有诓我,不然有你好看。”
“说罢,北军虎符在何处?”
韩延钰手下的暗卫查了许久都没有眉目的事情,他倒要看看眼前这个一直被大家忽略的小女人知道了什么。
宋玉静肤如凝脂,双瞳剪水,面对韩延钰的追问轻轻一笑,她的容貌确实很像宋玉晚。
若说豆蔻像素净的宋玉晚,那宋玉静着了妆便像是妖娆的宋玉晚。
口脂淡红,映着白瓷茶杯,她道:“殿下急什么,就算我今时今刻告诉了你,你也拿不到了。”
“此话何意?”
宋玉静如实托出:“虎符此前一直在宋府,我猜宋伯昭已经将它带给了萧王。”
“你如何知道的,本王又为何要信你?”
宋玉静闻言,轻慢一笑:“太子殿下同江良娣说起的时候,我听到的,殿下是那日先皇驾崩瞧见的这件事……至于殿下信不信我,玉静也没什么想说的。”
韩延钰沉默了片刻,说道:“所以你求见就是为了将这件事告诉本王吗?”
“自然不是。”
宋玉静的双颊带出一片红晕,低声道:“玉静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韩延钰看着她这幅样子,心里也猜出几分,他好整以暇的问她:“哦?是何打算?”
“其一,我希望殿下能解了东宫的禁足;其二,玉静希望能帮殿下的忙。”
“解禁足这件事不难。”
韩延钰冷笑一声:“不过本王的忙,你恐怕是帮不上的。”
宋玉静对此却很是自信:“不,殿下会需要我的。”
韩延钰挑了挑眉:“那就等本王需要你的时候再说吧。”
宋玉静目送韩延钰走出东宫的大门,终于松了口气,跌坐在毡席上。
她的后背已经积了一层薄汗,和这样的人谈话还真是吓人。
但为了能解除禁足,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毕竟她要做的事情,第一步必须获得在宫中行走的自由。
韩延钰走出东宫大门,单平乖觉跟在身侧。
“这太子妃的胆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单平脸色未变,平静道:“属下也不曾想过这宋家的小姐有这样的秉性。”
“宋家的小姐,哪一个是简单的。”
韩延钰不禁感慨一句。
这话不是恭维,是实话。
“不过您解了东宫的禁足,是否过于危险了些。”
单平担忧道。
韩延钰摇摇头:“时至今日,仅凭韩延麒一个人已经兴不起什么风浪了,只要赵后在我们手里,赵家的人就不敢妄动。”
话音顿了顿,轻嘲一声:“赵云凡为人稳重但顾虑太多,行事不够利落;赵云深这个人倒是可圈可点,但性格上有些固执不懂变通;至于赵云珩,一个被赵家宠坏的小子,聪伶有余而稳健不足。”
“拿住赵家,不是难事。
只是陈家那两兄弟倒是该多多留意。”
韩延钰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单平:“陈方谨在川渝可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