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流放(1 / 2)

廷玉未晚 与花辞 1677 字 2个月前

二月初八,太常令占卜的吉日,在这一天里宣德帝的棺椁入葬皇陵,意味着属于宣德帝的朝代已经更替。

谥号曰景,史称燕景帝,从这个谥号来看,可见史官对于他的评价是相当的高。

韩世宜站在朱雀门城楼上,看着青天白日,心思悠远。

他终于摆脱了宣德帝这个噩梦,没有人知道史书中溢美之词不断的燕景帝是个什么人,也没人知道他做的那些肮脏隐晦的事。

弑君夺位,手刃胞兄,强占太妃。

随便哪一件披露出来都够他遗臭万年。

可史官们在史书里奋笔疾书,将他夸得那么完美,说:“景帝明德,百姓殷昌,肃清王室,齐美成康,惜哉明君,斯功不录。”

多可笑啊,史书中那样歌功颂德的一个人是个明君。

宣德帝死了之后,听见这样的评价,应该会死而瞑目了吧。

大家都以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却不料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大燕律例明明白白的写着,太子未及冠,不得继承皇位,宣德帝的旨意写明太子及冠后传位于他。

那么韩延麒究竟能不能活到及冠那日,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宋玉晚心里知道,韩延钰那个家伙是不会放过赵后和韩延麒的,他那个变态最喜欢看仇人生不如死的模样了。

但现在宣德帝死了,谁还能制服韩延钰。

韩世宜对于宋玉晚的忧心忡忡,并不是那么担忧。

制服韩延钰那还不有很多种方式。

比如,引赵后和他反目成仇啊。

赵后的背后还有赵家势力,更何况赵家那几个公子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二月下旬,春花未开。

自从宣德帝死后,宋玉晚一直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就好像两个渐行渐远的人身上的一根线,拉到极致就要撕裂一样。

直到宫里传来个令所有人震惊的消息。

青崖先生亡故,是刺杀。

赵后大怒,严刑拷打杀手,供出的幕后黑手是二皇子韩延临。

彼时宋玉晚正在宋府的院子里消食,瞪大了眼眸看着宋言,不可置信道:“怎会呢?他根本没有理由杀杜伯。”

“虽然我们都知道临淄王没有理由杀杜伯。”

宋言蹙眉道:“但他身后势力弱,恐怕朝中也不会有人为他说话。”

宋玉晚不敢苟同他们这种想法,说道:“哥哥,既然咱们知道不是二皇子做的,为什么不为他说话?”

宋言看着她,语气异常认真:“晚娘,我们不能为他说话。”

“为什么?”

“父亲监国辅政,既然供词明明白白写着临淄王,就由不得我们来为他翻案,更何况此事是太后属意。”

宋言跟她讲这些利害关系:“你想抗懿旨吗?”

想到赵后的手腕,宋玉晚气息弱下来,她问宋言:“如果……罪名定了,临淄王当如何?”

宋言语气停顿了片刻,蹙眉道:“最重是难逃一死,若父亲从中周旋,恐怕也是流放了。”

此时宫中景贵嫔闻讯,到明德宫求见。

整个人战战兢兢地给赵后叩首:“请太后娘娘安。”

赵后知道她求见是因为什么事情,当下纤手搁了茶盏,神色严肃:“你今时今刻来求本宫也没什么用处,谋杀太子师之罪,本宫不会赦免,也绝不姑息。”

景贵嫔当即眼泪便掉下来:“延临绝不是这种人,娘娘自小看他长大,他怎么会干出杀人这样的事情。”

赵后抚了抚衣摆,容色冷漠:“那晚去过东宫的人只有他,不会是别人做的。”

景贵嫔蹙眉辩驳道:“可那晚去过东宫的人还有汾阳王一个……”

“住口!”

赵后横眉立目斥责她:“青崖先生还是延钰请回来的,他有什么理由要杀他。”

“那延临也没有理由杀青崖先生啊。”

赵后懒得和她废话,手一摆,便有三四个侍从将景贵嫔带出了明德宫。

她吩咐侍女:“去传懿旨,景贵嫔禁足景仁宫,非诏不得探视。”

侍女矮身一福:“喏。”

朝堂中,因为这件事情争执了两天,即便宋叙从中周旋,韩延临仍旧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最终,韩延临被流放瓜州,褫夺爵位,勉勉强强保住了一条命,景贵嫔作为他的生母,也同他一起被流放到了瓜州。

宋玉晚想,流放便流放吧,只要能保住命就好。

她其实想不出是谁想害韩延临,储君身体不得有伤,他有腿疾也碍不到这帮人争权夺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