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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炉里沉木熏香袅袅，香气浮动。

萧子衡说起十年前。

在西园亭子念书，是他最快乐的时候。

东宫上下百人敬着他，又避着他。

西园冷清，连猫儿狗儿都不得进。

好在隔着一堵花墙，就是下人院。

大火后，新来不少小宫娥，每日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教习嬷嬷严厉，总要罚哭几个姑娘。待嬷嬷走后，小宫娥们又恢复笑闹。

每日听着隔壁，他觉得日子还有些生趣。

中元节夜里，他偷偷在墙角祭拜亡灵。

因他一人贪玩，害八人无辜烧死，他有罪。

若有人化作厉鬼，大可找他萧子衡索命。

香刚燃尽，听见脚步，他便躲到桂花树后。

一个小宫娥，纸片身材，对着空气念叨着，「大家吃好喝好啊~」

她弯腰，认真查看祭品。

「这糕点，我师傅都做不出！春兰谢过各位仙家，清明我再来~」

她嘴里塞俩梅花糕，把袖子当麻袋，装满苹果。

回去的背影一晃一晃，像个醉酒大汉。

第二日，一墙之隔，我听见那小宫娥招呼姐妹吃苹果。

有人问，这果子从何来。

她说，是仙家留给她的。

他记住了女孩的声音，大家都喊她春兰。

后来每年的四时八节祭，他不忘向天珍阁定最新的糕点果子。

一日，隔壁传来教习嬷嬷的怒骂，藤条破空十几下，落在皮肉，挨打的人不吭一声。

小宫娥们哭着求嬷嬷开恩，放过春兰，她们已把受伤的小狸猫扔了。

隔着花墙，他大声喊嬷嬷来，说京城仅一块的儋州砚不见了，要她仔细找。

那阵子，教习嬷嬷每日睁眼，就是找砚台，自然没工夫再理会春兰和小猫。

后来嬷嬷怕打扰太子读书清净，把宫娥听训地挪到东苑去了。

花墙隔壁，也同西园一般恢复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