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破晓,沉木香尽。
萧子衡盘坐在地上,喉结滚动, 「李相如今在东宫耳目众多,我怕他查到你原先身份,对你不利,才会想日夜在你身边。」
「说完了。」
他仰头望着我,眸色幽暗,等待我的判词。
解药刚压住毒性,我有些畏凉,拥着被子倚靠床头。
「终于轮到我。」
他手撑下巴,眼神迷茫。
「其实,我从开始就知道,那是殿下摆的祭品。」
那般精致的糕点,即便过了赏味期,普通人平日里都吃不着,更别说拿来当祭品。
「淮安王在暗探身上种下毒,每月我们都得写信,汇报东宫秘闻。
要是主上觉得秘闻没价值,便会故意拖延,不给解药,让我们痛上一阵,长长教训。
我只负责东宫外围的洒扫,高价值信息难找,直到我发现殿下的四时八祭。
我不知您具体在祭拜谁,所以只能跟淮安王编排,说您冬至拜文曲星,清明拜太上老君。」
萧子衡恍然大悟,「难怪听别人说,三弟这些年在王府拜各方神灵,原来是学我?」
「殿下不生气,我也骗了你?」
他眼神澄明,「不,我庆幸,那些糕点还能帮你及时得解药。」
说到解药,我立刻坐直身子。
「我为淮安王送出密信,立大功,他不可能不救我。按他的脾性,密信里定又得寸进尺,让我对你下手。」
萧子衡的手伸进锦被,勾住我的食指,「像这样?」
我的指尖发烫,「是如风,藏了密信与解药。」
被子里,勾连的食指,彼此靠近,变成十指紧握。
「先前,倘若没有他的默许,我在宴会中也不会中催情药。」
「还有,在茶馆我与李思思并非偶遇,应该是他派人通知;那日,刺客翻墙杀我,我猜也是他发号施令,再掩护撤退。」
「他为李相做事,」是肯定句。
一切都对上了。
如今,外有禁军包围,内有叛徒守卫。
「殿下的暗卫,在哪?」
「都已派出,监视武威将军。」
「萧子衡,你原先没为自己留后路,对吗?」
「小七,这回我想活下去,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