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步流星的回了自己的卧房,强忍着潮湿阴冷的不适感,苏韵卿裹着这身冰寒的衣衫直接入了梦乡。
再醒来,如她所愿,高烧不退,整个人昏头转向,连下床的脚步都是飘忽虚离的。
当日夜半时分,郎中入了府。宁翊在旁候着,等那人把脉开方。
一布衣老人家探脉良久,深沉却略显浑浊的眸光微微转动,沉声问道:“姑娘近来可受了潮气,比如淋雨、落水?”
“未曾,昨日沐浴时睡熟了,可能受了寒凉。”苏韵卿的谎话张口就来,烧的懵懵的,只想把人应付走了事。
宁翊闻言,微微撇了撇嘴,眸光不善的白了她一眼。
待人开方走远后,宁翊有些没好气的出言提点,“方才那位,是宫里乔装的太医。你说话不过脑子,胡乱扯谎我可不给你圆。”
苏韵卿眸光一怔,思量须臾道:“无妨,本就受凉了,细节不重要。”
宁翊无奈的瞥了她一记眼刀,抬脚欲走之时,只听身后苏韵卿虚弱的嗓音传来,“宁总领,韵卿有事相求。”
“深更半夜的,明日再说。”宁翊有些不耐烦,她最厌倦的便是日日入睡前脑子里装着一堆杂事。
“明日怕是来不及。”
苏韵卿固执的哑着嗓子出言,“我…事出仓促,这些日子毫无自由,一时找不到接应姑母的人。可否求您重金求些江湖中人,把我姑母带走?至于银钱,此事风头过了,您去我在钱庄的票号里取,一分不少的。”
宁翊嘴角一抽,咬牙道:“你是不是还得让我帮你把人送出城,再安置个落脚点才满意?”
“如果可以,求之不得。”苏韵卿厚着脸皮小声嘀咕。
宁翊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玩味,“你可知道,你入狱后家产悉数充公,还钱庄票号?你哪来的钱还我?”
苏韵卿闻言,当真是垂死病中惊坐起,蹭地掀了锦被半坐于床榻,怔愣了许久,虚弱询问,“那府宅呢?”
“封了。”宁翊淡然回应,转了眸子看着这人的反应,不怀好意的笑出了声来。
苏韵卿却是彻底傻了眼,多年积蓄转头成空,千金散尽毫不夸大。
手中无钱她什么都做不得,家宅被抄没,连容身之地都没了。合着舒凌这所谓的拔擢,宛如空头支票,外表光鲜,内里空洞一片。
“从三品年俸纹银三百五十两,三年俸银许给您,可够?”苏韵卿试探着出言,却是心虚的毫无底气。
宁翊故作正经的垂眸,若有所思道:“我提着脑袋给你帮了个全套,这报酬你闹着玩呢?况且你住在我这,吃喝用着的都是我府上的,陛下可没给我拨款,你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