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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郁蘅立于大相国寺枝繁叶茂的后山深处,怅然道:“劳您费心了,我会想办法再去探听消息,她是计划中很重要的助益,没她不成的。若不得已,我会去求舒凌让我见她,若出了闪失,舅舅带平家远走高飞吧。”
“平家多年从未离京超过百里,本就是心存怀疑,记挂着你这个孩子。”平家舅舅平承泰坦陈心事,“这些年筹谋,有失去权柄的不甘,也有扶植你上位的私心。阿姐葬身皇庭,我不会让你再平白赴死了,要走一起走。”
萧郁蘅苦涩一笑,“事在人为,我尽力。真到两难,不必如此。时间久了被人猜忌,我回了。”
平承泰看着人走远,他立于山间林风,眸色满是霜雾。此等以命相搏的谋事之举,历来波谲云诡。但开局便如此被动,横生枝节,未免令人胆寒。
苏韵卿在刑部被关押多时,每日都有一郎官亲来,给她备下纸笔,却也不多言,只道:“奉陛下之命,着你写下供状。”
她每日提起毛笔,写出来的都是自己一时热血上涌,满心好奇,这才夜探佛堂,私窥旨意。只因忧惧圣宠不复,大权旁落。
押了半月,这同样的话术便颠来倒去写了半个月。
二月廿十,多日无有苏韵卿半分消息的萧郁蘅再也无法安坐,正逢休沐,她急匆匆的入宫去了。
舒凌难得半日安闲,听得她来,仍是眉眼含笑,“苗苗今日总算想起朕来了?”
萧郁蘅提着一篮子点心入内,强稳心神的讨好,“担忧母亲政务繁忙,未敢轻易搅扰。儿亲手制了些绿茶糯米糕,想着给您送些过来,尝鲜。”
舒凌垂眸瞥了一眼,“懂事了。”
“母亲,最近听闻,您京北别院的樱花桃花和玉兰尽皆盛放,您今日可有闲暇,儿陪您一道逛园子可好?仔细想来,上次同游都记不清是几时了。”萧郁蘅的粉面含着两个轻浅的梨涡,桃花眸里目光炯炯。
舒凌转头去瞧外间的天色,春光和暖,微风不燥,漫天白云轻柔,的确是个踏青的好天色。
“红鸾,”她轻声吩咐,“备车,给朕换身衣裳,精简随从即可。”
“多谢母亲。”萧郁蘅的话音仍旧甜美。
待一行人走进了别院的大好春光,母女二人一前一后走着,舒凌四下观瞧着盛放的瓣羽,淡然道:“散散心也好,正巧有事想与你说,边逛边说吧。”
萧郁蘅在旁扶着她,话音入耳,心下未免开始打鼓。她故作轻松的扯着笑靥,柔声轻问:“是何事?您快说嘛,这般吊着让孩儿好等。”
舒凌忽而哂笑一声,“你打小就有个毛病,主动来寻我定是有所求,不如你先说说今日拉我出来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