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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并第一次发现,月亮像今晚这样升起时,塔楼的影子会落在对面的峭壁上,伊妮娅精心设计了塔楼的屋顶,这样一来,影子和峭壁上自然形成的裂痕和污点合起来,便形成了一个字,我认出那是中文的“佛”字。
这时,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虽然当时的风一点也不大。我的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脖子后感到一阵阴冷。就在那时,我意识到——不,我看见——不管伊妮娅的使命是什么,她将注定失败。我和她都将被捕,被审问,很可能还会被严刑拷打,被处以死刑。在海伯利安时,我曾答应过诗人老头,现在看来,那誓言当真是白费唇舌。摧毁圣神,当时我这么答应诗人。拥有数百亿信徒、数万全副武装的男女、数千战舰的圣神……把旧地带回来,我这么起过誓。啊,我的确去了旧地。
透过窗户,我想望望外面的天空,但只能看到月光下的峭壁,还有缓缓黏合的“佛”字。三条竖线就像是划在石板色皮纸上的墨汁,三条横线顺滑涌动,在负空间中形成了三块白色表面,黑暗中,那三张白色脸庞凝望着我。
我答应过要保护伊妮娅,为此我发过死誓。
我抖掉寒意和不祥的感觉,走出塔楼,来到“正定”平台,然后扣上缆绳,在嗡嗡声中穿越三十米的虚空,来到顶台的平台。在顶台上,是我和伊妮娅各自的休憩塔楼。我顺着最后一条阶梯往顶层爬,一面爬,一面心想——也许这回我能睡着了。
在触显日志中我并没记下这话,但在我慢慢写下这些文字的此刻,我终于记了起来。
伊妮娅睡房的灯已经灭了,我很高兴——她熬夜熬得太晚,工作也太劳累。对于一名过度劳累的建筑师来说,高台脚手架和悬崖缆绳可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
我走进自己的小屋,合上日式移门,甩掉靴子。一切一如我走之前的样子——外移门微微合上,月光明亮地洒上睡垫,风和山脉的低声絮语擦刮着四壁。提灯都灭着,小屋黑黑的,但有月光,还有我对屋子的记忆。榻榻米地板上空无一物,除了睡垫和门口的一个柜子,那个柜子里放着我的帆布背包、一些食物、酒杯,还有我从飞船上带来的呼吸器,以及攀登装备。总之,屋子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绊倒我。
我脱下外套,把它挂在门口的钩子上。柜子上放着一脸盆水,我洗了把脸,然后脱掉衬衣、袜子、裤子和内裤,把它们塞进柜子里的小袋子里。明天是洗衣服的日子。我叹了口气,在冥想塔楼中感受到的不祥预感,现在已经褪变成了疲惫。于是我走到睡垫旁。除了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