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时期,什么地方都不会缺人。
陈孟秋和杨潇洒去了两个公园,都是人山人海,还没开始散心,心就已经累了。两人觉得还是回家,在沙发上躺着看电视比较好。
回到小区门口,刚要拐进大门,一个妇女突然冲了出来,扑向了陈孟秋的车。
陈孟秋吃惊之余,反应极快,猛打方向盘,往旁边闪避开来,那女人用力过猛,摔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陈孟秋愕然道:“这是碰瓷的?这么舍命?”
杨潇洒已经解开了安全带,边推车门边说道:“过年嘛,各行各业都不容易。”
陈孟秋觉得这话从杨潇洒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好笑。
小区门口岗亭的保安也凑了过来。
陈孟秋和杨潇洒走到了那女人身边,正要说话,那女人忽然指着陈孟秋骂了起来:“你不是好人!你会有报应的!”
陈孟秋一愣,杨潇洒怒道:“你碰瓷还有理了?车上有行车记录仪,这门口也有监控摄像头,要不要看看?”
“谁是碰瓷的?”那女人擦了擦眼泪,说道:“我是来找陈孟秋的!”
杨潇洒诧异的看向陈孟秋,陈孟秋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她。”
“我认识你,你毁了我儿子!”那女人骂道:“你知道罗应宝是什么东西吗?你帮坏人,你不怕有报应啊!你要是把我儿子判死刑,我就死在你们这里!我变成鬼,天天跟着你!”骂完,又冲杨潇洒说道:“姑娘啊,你这么好看,怎么跟了这样的男人,他不是好东西啊。”
陈孟秋这才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女人是齐庆民的母亲邵杏。
杨潇洒也是愤然,皱眉说道:“齐庆民是我抓的,跟陈孟秋没有关系,你儿子杀人全家,罪有应得,你少在这里撒泼!”
“你抓的?”邵杏怔怔的看着杨潇洒,不敢相信,半天才喃喃说道:“怪不得你们俩两口子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赶紧走!”杨潇洒喝道:“再寻衅滋事,把你抓起来!”
“你抓啊!你抓啊!”邵杏嚷嚷道:“让大家伙都看看,你们是怎么欺负老百姓的!”
“好啊。”杨潇洒冷笑道:“把你抓进去,正好跟齐庆民凑成一对儿,反正你们家也没有什么人了,以后齐庆民缺衣少穿的,缺钱少吃的,没人送,没人管,冻死、饿死也省的判刑。”
邵杏听见这话,愣了半天,忽然爬起来转身就走。
陈孟秋哭笑不得,赞杨潇洒道:“这种人就你能治得了。”
杨潇洒得意道:“那是,这种人我见的多了。”
陈孟秋看着邵杏远去的背影,说道:“要不,去看看齐庆民?”
杨潇洒诧异道:“看他干什么?”
“好奇。”陈孟秋道:“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他下那样大的毒手。”
齐庆民被捕之后,倒是没有否认罪行,很快招供。
他坦诚了除夕当天,他借着串门的理由联系了罗应宝,告诉对方晚上会去家里做客。
他跟罗应宝以及李某喝酒直到深夜,李某酒量浅,很快便醉酒,回到卧室去睡觉,齐庆民与罗应宝则继续喝酒。
在过了零点之后,在村子里通宵跨年的人开始放鞭炮庆祝大年初一的时候,齐庆民说要告辞,临走之际,罗应宝亲自切了一袋牛肉,送给了齐庆民,要他捎回去。
趁着罗应宝开大门的瞬间,齐庆民拿出别在皮带上的榔头,击杀了罗应宝。
随后,齐庆民入室杀掉罗应宝的父亲,杀掉罗应宝的儿子,侵入卧室。
齐庆民解下了李某靴子上的鞋带,将昏沉不醒的李某背负双手捆绑,实施侵害,随后用皮带将对方勒死。
齐庆民不慌不忙,擦掉了酒杯上、盘子上、桌子上的指纹,带走了凶器。
第二天,齐庆民找了罗卫国等人前来罗应宝家里打牌,假意发现了命案,然后撺掇旁人报警……
又见到陈孟秋的时候,齐庆民有些诧异。
陈孟秋道:“还记得我吧?”
“我认识你,我知道你是谁,我后悔我没有跑。”齐庆民怨恨的说道:“我本来是想陪我妈过完年再走的,大意了。如果我杀人之后立刻就逃出钧州,你也破不了案。”
“你太过于自信了。”陈孟秋冷笑道:“你没有潜逃大概是因为你觉得自己不会被我们发现,可惜你的破绽太多。即便不是我,公安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锁定你。”
齐庆民不屑道:“公安没那么大的本事。”
“是吗?”陈孟秋道:“你选择在大年夜里零点之后动手,应该是想借助鞭炮声掩盖你行凶的动静,所以时间点是你精心挑选的。罗应宝准备好了酒菜待客,说明你事先跟罗应宝有约定。所以破案其实不难,只要我们的技侦人员去查罗应宝死亡前24小时内的通讯记录,就能找到你。”
齐庆民冷笑:“说的这么简单,那你还不是要诈我?”
“我只是想尽快结束这个案件,让你自己跳出来。”陈孟秋说道:“在我问是谁提议找罗应宝打牌的时候,你就已经说了谎话,你说谎话的时候,各种微动作不断,目光下瞥,闪烁严重,鼻孔翕张,频繁揉鼻头,眼皮耷拉,不敢直视我。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怀疑你了。”
齐庆民道:“我一直都有这些毛病,算不上什么。”
“那是你心中总是有鬼。”陈孟秋道:“还有,我问昨天晚上你在哪里,干了什么,你想也没想,就说你陪着你母亲看电视,看到十二点,去放了鞭炮,然后睡觉,你妈妈都知道。”
齐庆民道:“那有什么不对?”
陈孟秋道:“如果是我,我会先想一想,然后这么回答:我在看电视。”
齐庆民愕然道:“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