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城
清晨,日升,又日升。
至高的山顶上,伫立着一抹鲜艳的红色,象一朵孤傲绽放的红花。
只是,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那是一个女子,怔怔地抬头向天,望着,望着蓝天的身后。那里是一个绿色的圆盘。应该是一个大球吧。
温柔的女子啊,为什么,你要怔怔望天?为什么,你的脸上竟写满了惆怅?又是为了什么,你的眼神中充满了迷惘?
那里,或许是一个绿色的天地吧?她心里这般想着,就象,脚下所踏之地,是一个蓝色的水球。
也许,更大吧?
如若有一天,我能飞到那天地之中,却发现,你,在那里,无论你身边有谁,我决然会不顾一切,把自己给你,
你……知道吗?
啊……,多么可笑的奢望!我……竟这般的不要脸面了吗?越离……,你会不会觉得……,觉得,我好贱。
惹怜的女子,双颊微红,面上有淡淡的微笑,似自嘲,似有无尽的苦楚,缠绕在眉间,心头。
你如此的美丽,你的美丽如此动人,他……真的知道吗?
他与那一个女子忘情缠绕,你嫉妒吗?
会吧,不然,你何苦常常忆起?那烈火中的云雨,为何常在你心海之中翻腾,直翻涌到你的脸上。多少个漫漫短夜,你辗转无眠,在稀疏的星空下叹息。那一刻,唯有月亮,倾听你的心。
去找他吧,如果,你愿意……
北方,玄阴堂
后花园,水塘边,小亭中。
苗条的身影,有着那该有的热辣。却依然那般萧索,那般孤单。枕靠在亭柱上的女子,怔怔地望着湖水,美眸中波光闪闪,晶亮清洁。
莫一畿在女儿身后,凝望良久。忽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走上前来,与她齐肩而立。
“太阳门的事,你也知道了吧”莫一畿眼望前方,淡淡地道。他转头深深看了女儿一眼,慢慢转回,叹了口气又道:“爹真的想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种结果?难道那仇殁当真是多行不义,天理难容吗?”
“宝儿”他深情地呼唤了女儿一声,内中充满了慈父该有的声音“你可不可以教教爹,爹到底该怎么往前走?”
“若是你娘还在的话,她一定不会放任爹不管的,爹宁愿一无所有,只要你娘”
言至此处,已有颤声。
“唉——,终究是不可能了……”言罢转身向着来路去了。
“爹”身后飘来女儿的声音。
莫一畿还未走远,忽听女儿轻唤的声音,随即停下脚步,微微偏转了一下头,却并不转身。
“自作孽,不可活”
短短六个字,却充满了诸般无奈和深深伤心。
父女情深,深入骨肉。谁能割舍。
莫一畿怔在原地,心里突然间一片茫然。许久,他定过神来,缓步离去。
去了他来时的地方。
大凤凰城,西陆家
这两番折腾,可是把宇日逐星整得惨之又惨,竟仿佛又经历了两番生死。以至于两日下来,仍然是精神恍惚,蔫头耷脑,总也提不起劲儿来。
西陆方晴和南宫聆玥心疼之余,也是一阵阵纳闷,要说前番因为担心西陆方晴遭遇不测而受惊,以致伤心难过,痛不欲生,这完全说得通,可以说板上钉钉。可此回迷宫这一遭,却着实让人想不明白了。明明知道方馨只不过是想逗弄他一番,多半是想回味回味他在里面团团转的样子,拿他寻开心。怎知他竟然差点就,……就,难道……他对那幽闭的空间,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
客厅中,西陆仁中坐在桌边,面色凝重。方馨面色平淡,不知喜忧。
半晌,西陆仁中叹了口气,开口道:“此次商队被袭,全盘皆没,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这些劫匪背后的势力,已然非同小可,多半与那天渊城和玄阴堂脱不了干系了”
半晌,西陆仁中长长地唉声,唏嘘叹息。
方馨沉默不语,半晌才叹息一声,道:“看开些吧,毕竟这一切不过是生命之外的东西”
“馨馨”西陆仁中柔声轻唤了一声。正稍有出神的方馨闻之微微心动,默然端正视线,凝望着他的眼睛,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似想要说点什么,却终究没有出口。
“这许多年来,风风雨雨,让你受苦了”西陆仁中言语之间满了苍凉和歉疚之意。不觉间竟已泪光闪动。
“别说了”方馨声音已有些不太自然,最受不了他这样,情不自禁地拉过他的手,轻轻放在掌心,轻柔地摩挲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