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温水已经准备好,屏风后隐约冒着腾腾的热气,凌东舞忍不住用手试了下水,水温恰到好处,连日来的奔波赶路,她早已经是一身疲惫尘土,这样一大桶热水摆在面前,着实是个不小的诱惑。。两名侍女站在一边,一名侍女捧着新衣,另外一名侍女立刻碎步上前,恭敬地要为凌东舞解衣服。
凌东舞吓了一跳,赶紧道:“你们快出去,我自己来。”
见侍女们都走了出去,她利落地脱衣入水,直到把整个身体都浸入水中时,才长长地吸进口气,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叹息声。
洗过澡后,侍女把丰盛的饭菜端了上来,鲜鱼、嫩鸡、肥鲊、时新果子等,摆了满满一桌子,盛器则均是上好的银器。放果儿的碟子则是精美的汝窑。凌东舞这段日子一直呆在西部苦寒之地,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最好的是屋里还没有旁人,她索性开始大吃大嚼,想着穆紫城是不是也会有同样的待遇,不觉面露笑意。
洗了澡,又吃饱了东西,她困顿的都睁不开眼睛,疲惫的身躯躺在柔软的床和锦被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凌东舞在睁开眼睛时,见暮色渐起,急忙收拾一下走出了房门,她看见穆紫城已经站在庭院里的一株桂树下等自己,满园春色中,他玉树临风的站在那里,顾盼之间的都是英武之色。
穆紫城见凌东舞从房间里走出来,迎了上来:“东儿,休息好了吗?”
“恩,很好,洗澡,吃饭,睡觉,你呢?”
“我跟你的步骤一样,洗澡,吃饭,睡觉!只是咱们不在一个屋里!”穆紫城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
凌东舞听他这样说,不由面上一红,“你什么时候也会这样的油腔滑调了!”
傍晚时分,凌东舞和穆紫城见到了匆匆归来一脸憔悴的夏文玄。夏文玄在这个时候见到穆紫城和凌东舞二人,非常高兴,尤其能看见凌东舞,更是让他欣喜万分,急忙吩咐下人准备晚宴。
晚饭摆好,诺大的饭厅灯火辉煌,饭桌旁的那盏紫色的琉璃盏,将满桌精美的菜肴照射出一种令人垂涎欲滴的色彩。尽管三皇子对他们一直都很热情,询问了分别之后的事情,和他们到了林芝之后的事情,可是,只要当他不说话时脸上就会有种忧心的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遮都遮掩不住。
“王爷,皇帝的身体到底怎么样啊!”凌东舞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回避了一个晚上的话题。
夏文玄皱着眉头摇摇头,“只是在拖时间了!本王已经看出来了,皇位一定会落在二皇子手上,只怕父皇驾崩那天,就会是本王亡命之时!”夏文玄忧心忡忡的说。
凌东舞想到历史上雍正皇帝算得上一个迫害兄弟的皇帝了,他也没敢在康熙死后马上动手杀其他几个弟兄,于是出于安慰夏文玄:“不会的,即使二皇子当上了皇帝,他也不敢马上对王爷你怎么样,他刚当上皇帝,根基不稳,如果他对王爷下手,会留下一个残暴的名声,如何挡住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
夏文玄苦笑一下:“他想要杀本王,又怎么会亲自动手,暗地了随便的使些坏,本王的命就没了!”
“王爷请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的保护你!”穆紫城豪气的说。
“我也会的的!”凌东舞也跟着附和。
夏文玄目光热切的看向凌东舞和穆紫城,“本王就知道你们两位会在这危难关头出手相助,所以才急着叫你们回来,本王这次回来,不敢带太多的人,只带了两千亲随,暗地又安排五千士兵混进衡阳城,加上你们带来的两千人,也有九千,想要抵抗二皇子和宋丞相在京城里三万御林军和亲兵是不可能了,但愿可以在你们两位和这九千精兵的保护下,本王可以安全的离开。”
“咱们现在在德州的大军除去焦将军带去林芝的三万,现在也十多万人,咱们可以调些来衡阳城外,随时接应咱们!”凌东舞在政治这个问题上,还是不够敏锐的。
“早在年前皇帝病重时,二皇子和宋丞相就悄悄地把他们手里驻守在各处边关的二十万大军偷偷的集结回京城,现在京城四周的城市,南边的淮阳城,北面的恒州,东面的豫州,西面的修武都已经被他们的军队暗中占领了!”
凌东舞听穆紫城这样说,不由的也心生忧惧,担心只凭着自己和穆紫城的一己之力,无力回天,护不了三皇子周全。
“二皇子和宋丞相把驻守在外地的大军都调了回来,如果现在西域兵来攻,还有林芝的焦宏亮带人抵挡,实在不行还有咱们在四川的十万大军抵抗,可如果现在北漠兵攻来,咱们北面防守空虚,北漠人岂不是易如反掌的攻入南诏!”凌东舞这时反应极快,马上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夏文玄和穆紫城都对凌东舞投来赞许的目光,“对,这就是二皇子和宋丞相的想法,要先把本王这个隐患消除了,再来抗拒外侵!”
“攘外必先安内!”凌东舞想起了国民党当时的方针,“他们把王爷当成了南诏国内的主要叛变分子,所以在抵抗外侵的时候,不用全力,想先解决了国内的不安因素后,然后在齐心协力的对抗外侵,孰不知,这个不但不能把王爷消灭,也无法将外侵赶走,咱们看着吧,二皇子和宋丞相这个策略是失误的,他们一定会失败!”凌东舞言之确却,她不信二皇子加上宋丞相会比老蒋还厉害!
穆紫城和夏文玄对凌东舞的,‘攘外必先安内’言论均感意外,各自出言夸了她两句。
晚饭后,三人又围着商量一些,万一京城发生政变怎么逃走,因为明天一早夏文玄还要进宫,所以早早地就各自休息去了。凌东舞怏怏地回到房间,因为白天睡了觉,现在也睡不找,推开窗子,看门外的花木扶苏,心上的忧惧越来越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