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声,那二百多匈奴兵立刻扑了过来,和伊稚阔手下的人缠斗在一起,因为听了那个小兵说马车里坐着娘们,越来越多的匈奴兵奔着马车用劲!
伊稚阔手中挥舞长刀,大杀四方的在马车四周保护着凌东舞,凌东舞听外面混乱,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见四处都是闹哄哄的喊杀声,自己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凌东舞纵身从马车里跃出,怎奈手里佩剑和弓箭都被伊稚阔没收了,空手搏斗的功夫,她远远逊于这些身强力壮的匈奴兵,只有四处躲避着刀枪。
伊稚阔看见凌东舞从马车里跑出来了,他知道匈奴兵人多,凌东舞想要坐着马车逃跑是不可能了,所以也没阻止她,见她手上没有武器四处躲藏,急忙挥刀砍倒面前的两个匈奴兵,往凌东舞身边杀去,这时一个匈奴兵瞅准机会,一刀就向凌东舞砍去,伊稚阔赶来时已经来不及阻挡他,就地一横,以身子当在凌东舞面前。
“小心……”凌东舞惊呼。
伊稚阔的后肩上立刻被砍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他手臂弯曲,斜砍出一刀,把那个匈奴兵的脑袋像切西瓜一样砍掉。
“哈哈哈!”伊稚阔突然纵声大笑,小仙女终于知道关心自己了,这让他狂喜无比,甚至还有一丝甜蜜,连后背的刀伤都不知道疼。
周围的人都愣愣的看着这个浑身是血,威猛无比的大汉,他是疯了吧!被砍了一刀还能哈哈大笑。
七八个匈奴兵上来围住了伊稚阔,伊稚阔出手狠辣,向离他最近的一名匈奴军官猛砍一刀,那军官惨叫一声,整个身子被劈成两半,滚落马下,伊稚阔示意凌东舞上马,并将那军官腰上的剑拔下来仍给了凌东舞,凌东舞接过剑以后,转身就向离她最近的一名匈奴兵刺去。
匈奴兵人多,伊稚阔等人被围在中间,他见自己的人转眼剩下了不到二十人,眼睛都红,挥舞大刀,逢人就杀,匈奴兵也被他砍死大半。
凌东舞看准一个机会,刷刷几箭剑刺倒两三人,一打马,就往外冲去,匈奴兵见她逃出战圈,“嗖嗖”向她射箭,凌东舞只听着“嗖嗖”射箭之声不绝于耳,但却没有一支射到她,她回头一看,正是人高马大的伊稚阔在替她拨打雕翎箭。
伊稚阔虽然武功高强,但身后被砍了一刀,既要替凌东舞挡箭矢,又要对付面前不断攻来的匈奴骑兵,动作稍稍一慢,被一支雕翎箭射中左臂,铁塔一般的身体在马上晃了两晃。
凌东舞知道伊稚阔受伤不轻,而现在明显是敌众我寡,想到伊稚阔在虎口下将自己救出两次,她几乎要调转马头回去,但一想到如果自己回去,再被伊稚阔抓到,他绝对不会放了自己,焦宏亮等人现在生死不知,自己如果再陷入危险,就真的再无翻身的机会,一狠心,猛一扬鞭,马蹄扬起一阵飞雪。
凌东舞在心里不住的安慰自己:伊稚阔曾经那么严重的伤害过自己,今天又救了自己。今后,我们就恩怨两讫,互不相欠,他就死生有命,好自为之吧!
可是,真的能两不相欠么?为什么想到他生死不明,却觉得无比地亏欠他?
这就是乱世唯一的好处,说不上什么时候和敌人成了一个战壕里的朋友,就像她和伊稚阔,而又说不上什么时候把朋友变成敌人,就像她和萧昊天。
凌东舞狠着心,不敢再回头,行得一程,只听得前方一阵“得得得”的马蹄声,她的心不由的再次提了起来,可这茫茫旷野的无从躲藏,那一行十多人来到近前,才发现正是焦宏亮他们,焦宏亮一行人,风尘仆仆,衣衫上尽是血渍,在看见凌东舞时皆露出异常的欣喜:“凌公子,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林芝府西北苦寒之地,炭火供应不上,自从凌东舞走后,穆紫城的大帐里就断了柴火,他感觉一室的清冷,不是因为没有生火的原因,而是因为孤寂,刻骨的孤寂。
穆紫城和凌东舞少年情侣,初尝爱恋的美妙滋味,方知人生的另一重境界,转眼就是离别,令人无法忍受的除了离别,还有担心,牵挂,搅得他寝食难安,现在的凌东舞不知道到了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安全,有时候他甚至幻觉凌东舞并没有离开,微笑的就站在眼前,他欣喜地伸出手,却触到冰冷的空气。
穆紫城觉得奇怪,以前和凌东舞分开两年都不曾如此刻骨铭心地思念她?偏偏这个时候,分别不过七八日,竟度日如年,分分秒秒都成了煎熬。
刚要躺下睡觉,忽听门外紧急的声音:“穆将军,穆将军……”
他听出这是和凌东舞他们一起出去的一个校尉的声音,声音十分急迫,一丝不好的预感从心里升起,他赶紧起床,打开门,果然是那名随凌东舞出行的校尉,身上还有厮杀过后的血迹,“发生了什么事情!”穆紫城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们遇见了匈奴兵,凌公子失踪了!”
穆紫城走到窗边,看外面冷冷的夜色,从知道凌东舞失踪的那个晚上,他分别派出四批人出去寻找,到现在依然没有凌东舞的消息,心里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凌东舞,她一定遭遇什么不测了!
心里乱成一团,担心、急切、悔恨……
他后悔不该同意凌东舞去乐都,悔恨如潮水一般袭来,如果再要见到凌东舞,无论前面是刀山火海,也绝不和她分离。
他再也没有心思看什么战报,又派出一队又一队的人马出去寻找凌东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