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的付出,其实一直都没有比我少,只是,我未曾体味到。
宸贵妃舀起一勺才入口,却引起一阵干呕,我忙接过她手中的碗盏,一边她近身宫女水悠已递上绸帕 并轻抚她的胸口:
“娘娘您可好些?怎这几日一直这般?还是传太医来瞧瞧吧。”
“不必,本宫的身子自己知晓。”她摇首。
“传太医看下吧。”天烨的眉心突然蹙起,旋即松开,却均落入我的眸底。
“启禀皇上,芊妃娘娘求见。”殿外,小允子尖声通传道。
“准。”天烨离开桌案,吩咐道:“小允子,传太医前来。”
水悠已扶着宸贵妃坐往窗台下的暖榻。
“臣妾参见皇上,贵妃娘娘。”芊妃一身玫红的衣裙,脸若桃李艳而,轻声问安。
“免礼。”天烨移转步子,我已退至一边。
她的容颜本就不俗,但这几年,注重妆容之浓,反掩了天然的本色,倒无昔日烟视媚行间的清雅可人。
“芊妃有何事吗?”天烨踱到酸枝椅上坐下,望着她,温和地问。
“臣妾今日前来,仅是有一愚见,望能得到皇上恩准。”
“且说来听听。”
“这次秋季狩措,亦是玄景第一次跟随皇上出行,臣妾想借这个契机,让他同玄铭及诸位王爷家的郡王,切磋一下宫内师傅所教的骑射,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芊妃所言极是,朕的皇子自当文韬武略皆备,就安排在此番的秋弥典礼之后吧。”
“臣妾谢王隆恩!”她婉柔谢巴,眸底掠过的,是一抹意色,被时,我丝毫不知她的这番提议后,竟隐着另一个阴谋,并让我再次重陷宫闱的残忍争斗中。
说话间,太医已匆匆前来,不是常见的几名太医,面生的很,向天烨见过礼后,已至宸贵妃前请平安脉。
芊妃并不退下,在旁冷观其变。
少顷 这太医已请完脉相。
“娘娘身子如何?”水悠急切地问。
太医走至天烨面前,按礼跪下,语音中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臣高飞恭喜皇上,娘娘的脉相乃是喜脉,已两月有余!”
“当真?”天烨的语音中带着喜悦,但更多的,让我品到的,是种分辨不出的情愫。
“臣虽刚入太医院,但行已三十截,定不会有误。”
我怔然抬起头,心中,突然似被抽去空气般,有种闷痛,我看到天烨的目光望向我,里面,台的是什么,我不愿去辨,迅速低下螓首。
“臣妾恭喜皇上再得子嗣。”芊妃悦儿的声音打破刹那的寂静,“恭喜姐姐又能为皇上孕育龙嗣。”
“小允子,带高太医下去开药方,另赏银百两。”天烨甫启唇,有种艰涩的味道,他站起,脚步往宸贵妃处走去。
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一定会将自己再次逼到崩渍的地步,为什么,我竟连其他女子为他孕育子嗣这种在过去八年稀杜平常的事都无法克制住今日心中的难受?
我低垂的眸光看到前面几案上的碗盏,或许,我可以借着收拾碗盏为由,退下去。
缓缓移步至案前,耳边已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近了,近了,那白色骨瓷的碗盏在此时,流转出别样的色泽,当我的手触到碗边时,是一种寒到心底的冷冽,微微一哆嗦,碗差点从手中掉下,我忙紧紧用另外一只手抓住摇摇欲坠碗的边沿,然后,放到托盘中,翻出的羹汤在我玉色的肌肤上盛开一朵褐红诡暗的花,我无暇去顾及擦拭,端着托盘,踉跄往殿外行去。
“娘娘未说撤下,你竟敢擅做主张。”水悠的声音撕破我周围的寂静,清晰地刺进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