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泠十分佩服,这般难喝的姜水,他竟一下便饮尽。
他喝完,拿着碗出去了。
再回来,薛泠已经躺下了。
太子看了一眼床上的薛泠,她侧过身,只余一个背对着他。
“熄灯了。”
“嗯。”
薛泠并未入眠,她只是难以面对,接下来要与太子同床共枕。
虽说二人早就有过肌肤之亲,可那是情势所迫。
如今自然也是情势所迫,只是比起那日,薛泠更觉羞耻。
房里的油灯被吹灭,薛泠眼前便只有一片黑。
很快,她便听到了木床承重后的“吱咦”声。
随后,身上的棉被被掀开,有些冷风打在她的后背上,薛泠觉得有些冷。
这木床实在是小了些,勉强躺下两人。
薛泠只觉得心口处跳动得太快了些,屋外的风声鹤唳,那木门被吹得哐哐作响,好似随时都会被风冲开一般。
身上的被褥被两人撑起,薛泠那侧便有了缝隙,冷风透进来,她却不敢动。
今夜怕是难熬。
她轻抿了下唇,身旁的檀木香偶间传来,提醒着身侧还躺了个太子。
身下的木床非但小,还不稳,便是翻个身,也会有“咿呀”的声响。
这般静谧的夜里,这样的声响让人难以忽视。
太子侧身时,薛泠呼吸都紧了几分。
腰上被他伸过来的手压着,她放在身前的手,便被他握住了。
“冷成这样了,还在死撑。”
他知道她未睡,环着人便拢进了怀里。
薛泠轻唤了他一声:“殿下——”
“方才孤才说过,你若是再唤孤一次殿下,那孤便亲你一次。”
说罢,他抱着她的腰身,双臂一用力,便轻而易举地将人抱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般亲密暧昧的姿势,薛泠瞬间便慌了起来,手慌乱间,好几次摸到了男子的喉结。
“莫动了!”
谢珩实在是受不得她这般乱动,伸手便扣住了她的手,再出言,声音又低又沉:“若是再乱动,今晚便别睡了!”
说罢,他松手将她放回了身下,侧身将人紧紧地拢在怀里:“不想明日起来发热,便莫要乱动了。”
薛泠手才抬了起来,听到他这话,也知他说得不错。
这农家家境贫困,这被褥,又薄又小。
若是她非要和太子计较那些男女授受不亲,明日起来,怕是两人都要受罪。
薛泠卸了手上的力气,不再挣扎。
只是身后的人抱得这般紧,她肩头被他压得生疼。
忍了片刻,薛泠还是忍不住开口:“您箍得太紧了。”
她话音方落,压在肩上的力气便瞬间卸了许多。
谢珩从西南连日骑马来这亳州,今日才到,便听到亳州城里的暗信说薛泠被掳走了,他歇都歇不得片刻,便有循着那踪迹寻她。
折腾到如今,便是铁打的人,也吃不消,更别说,他身上本就还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