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何?”
听到太子的话,薛泠方才回过神来。
“殿下,我并非笑你。”
他捏着手上的茶杯在转动,杯子里面的水被他把玩着,每每到了边沿,看着好似要溢出来了,他又换了个角度。
漫不经心地瞧了她一眼:“哦,那你笑什么?”
“我笑——”
薛泠说到一半,只好停住。
她若是说她笑一只狗,他听了,怕是更气了。
等了片刻,谢珩也未等到她说下半句,他又看了她一眼:“怎的不说了?”
薛泠低下头,“殿下,有吃的么?”
“没有。”
薛泠轻抿了下唇,并未再问。
她又开始默言。
谢珩将那杯子里早就凉透了的水一饮而尽。
冷的很,但哪里有薛泠这女人的心冷。
他抬起案几,将案几下方放着的食盒取出,“你如何得罪了那陈家之女?”
他将那食盒打开,将里面的一个汤盅取出:“烫。”
薛泠本还不觉得特别饿,可闻到那鸡汤香溢的味儿,她才觉得机场路了。
这荒郊野岭,他竟连汤都备着。
薛泠从他手上接过汤匙,垂下眼眸,只觉心口有些涩。
“多谢殿下。”
说罢,她才想起自已还未应他方才的话,“上月我带表妹去了一个诗社雅集,表妹夺了头名,那陈芷萱应是不满,便拦下我们不让走,说了些辱人的话,我气不过,便反唇相讥了几句。”
“她约莫是记恨上了。”
薛泠实在是饿了,说罢后,抬眸看了一眼太子:“殿下,您可用晚膳了?”
“你觉得孤用了吗?”
他这般说,自是没有用。
怪不得这马车上,竟也有鸡汤这样的吃食。
她看向那食盒,食盒里还有些糕点,旁的倒是没有了。
薛泠将汤盅推到他跟前:“殿下,您用吧。”
“方才不是说饿了吗?”
“我吃些糕点便可。”
“孤胃口不佳。”
这马车在山间,本就走得摇摇晃晃。
那汤盅虽不小,但汤水只装了一半。
薛泠看向一旁的水杯,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太子殿下何许人也,怎么会用水杯盛汤。
“谢殿下赏赐。”
薛泠在那佛像上趴了近半个时辰,她浑身都快冷透了,好不容易有碗热汤去去寒气,她求之不得。
既然太子说他不用,那她也不与他客气了。
车厢里面又安静了下来,入夜后,山间的风呼啸声,还有各种野兽的鸣叫声,都甚是吓人。
薛泠倒是不觉得怕,她喝了热汤,又用了两块糕点,胃里暖和了起来,整个人也不觉得那般冷了。
马车行到山下,已是戌时末刻,城门早已关闭。
只能先寻一户人家下榻,将就一晚,明日再进城。
马车停下后不久,方才替太子赶马车的人已然不见了。
没有脚凳,薛泠身上的衣裙繁重,不好下车。
“还不快下来?”
早就下了马车的太子抬头望向她,伸出手示意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