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生就三个儿女,唯一的女儿还远嫁上京,几年才见着一回儿。
薛泠少时就是个小蜜饯,机灵嘴甜,从前便哄得老太太稀罕不已。
前些日子她收到女儿来信,得知外孙女要来亳州看望她,老太太是盼了一天又一天。
前几日,她才从大儿口中得知,薛泠此番前来,一是为她贺寿,二是避难,三是散心。
老太太也才知道,薛泠才与夫婿和离不久,又不知为何,得罪了那大公主。
想到这些,老太太是心疼不已。
薛泠抱着老太太,像少时一般,靠在她怀里:“泠儿足足有七年未见外祖母您了!”
说起这个,老夫人双眸也盈出了泪水。
“外祖母身子不争气,想去看看我的小心肝,偏偏又总是病,都怪外祖母!”
薛泠听到外祖母这话,双眼湿润,“是泠儿不孝,七年都未来看外祖母一回儿!”
老夫人擦走眼角的泪水:“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
她拍着薛泠后背,低头望向薛泠。
薛泠心有所感,也抬眸看向外祖母,瞧见她红了双眼,她本就有些热的双眸更甚。
老夫人看着她,一边擦着薛泠眼下的泪水,一边说道:“怎的还哭了?”
薛泠有些不好意思,偏头避开:“外祖母不许笑我!”
“好好好,不笑你,不笑你。”
这时候,赵嬷嬷走了进来:“老太太,午膳已经备好了,可要现在上?”
老夫人低头看着薛泠:“泠儿,先吃午膳可好?”
“泠儿都听外祖母的。”
两祖孙多年未见,薛泠和外祖母一边吃着午膳,一边说着这些年来的事情。
“……外祖母如今身子如何了?”
“好些了,你阿爹,寻了个名医,那名医帮我调了两年多,今年入秋,外祖衣衫都穿得比前两年少了些,身子骨啊,好了不少!”
说到此处,老夫人怜爱地看着薛泠:“便是你不来,外祖母我啊,明年也是想去上京看看你们。”
“倒是没想到,泠儿先过来了。”
听到外祖母此话,薛泠心底更是感动。
一顿午膳,用了近半个时辰,饭菜都有些凉了。
用过午膳,老夫人便让薛泠回去歇着,“往后有的是时间,舟车劳顿这么些天,这几日,便好好歇歇。”
薛泠点了点头,便带着翠月回了自已的院子。
晚膳薛泠是在院子里面用的,外祖母说了,今日让她好好歇息,明日再见舅舅他们。
薛泠觉得自已比许多人幸运,生在这样一个家中,爹娘恩爱,不管祖父母还是外祖父母,皆是豁达和蔼之人。
她虽是女子,可在家中,却最是得宠。
长辈又都是通情之人,她和阿弟的婚事,皆是他们自已点头,虽然她最终和离收场,可当初嫁给崔钰时,她也是心甘情愿、满心欢喜的。
罢了,此事不想也罢。
明日需得正式面见舅舅舅母他们,薛泠不敢晚眠,戌时末刻,她便让翠月灭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