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泠连着好几日未曾睡过一个好觉,撑到今晚,便如何也撑不住了。
虽身处陌生之地,可此处是太子的地方,她便卸下了大半心防,一觉睡至天明。
无人唤醒,薛泠醒来时,发现已经天光大亮,窗缝间透着外头的日光,房内光线虽暗,却清晰可见。
薛泠从床上起身,正想唤碧月,才想起自已此时不在家中,碧月和翠月皆不在左右。
她试探地唤了一声:“春安?”
“姑娘可是醒了?”
她话音方落,门外边传来了春安的嗓音。
薛泠有些不好意思:“我醒了,可否劳烦春安姑娘帮我备些水?”
“好的,姑娘稍等。”
趁着春安去备水,薛泠忙将身上散乱的衣衫理好。
不过片刻,门外便再次传来了春安的嗓音:“姑娘,奴婢可能进来?”
“可以的。”
“吱呀”的一声后,门被推开,外头的日光大片地透进来,薛泠觉得有些刺眼。
她微微眯了眯眼,“春安姑娘,这会是什么时辰了?”
“姑娘,已经是辰时末刻了。”
薛泠微惊,不曾想自已竟睡到了辰时末刻。
她有些不好意思,“殿下他可来过?”
“殿下卯时来过一回。”
薛泠漱了口,春安在一旁递上了帕子。
“有劳了。”
“姑娘客气了,能伺候姑娘,是奴婢的福分。”
薛泠是谁春安不问,春安是谁,薛泠也不问。
但从昨夜被太子带回来,春安待薛泠,便恭敬得很,薛泠不敢深究,便装做糊涂。
听到春安此话,她也并未反驳。
左右她今日便离开了,往后也不会再见,误会便误会吧,她也不会缺斤少两。
“姑娘,早膳想吃些什么?”
“我都可。”
“那奴婢便让人给姑娘上早膳了。”
“有劳了。”
薛泠好几日未归家,昨夜公主府的事情,今日怕也要传开了。
她担心爹娘去公主府寻人,更担心谌弟冲动做了错事。
用过早膳后,她便想离府归家了。
可太子日理万机,薛泠也不知今日能不能再见着他人。
昨夜若不是太子,她在大公主府,只怕是要背上“淫妇”的骂名,她自是不能不辞而别。
“春安,殿下平日来得多吗?”
“姑娘,殿下平日鲜少来这边,不过姑娘在此,殿下忙完,应当会来看望姑娘的。”
薛泠听到春安这般说,也知道从春安口中,也探听不到太子行踪。
“春安,可帮我备些笔墨?”
“自是可以,姑娘稍等。”
不辞而别不好,可她归心似箭。
思虑再三,薛泠打算留下一封辞别信,待往后有机会,再向太子殿下认错请罪谢恩。
春安很快便将笔墨备好,薛泠斟酌一番,提笔半刻,便已将书信写好。
她又问春安要了书函,将写好的辞别信折好放进去,还未封口,便听到门外候着的春安在行礼:“太子殿下安。”
薛泠未曾想过太子此时会过来,她拿着手上的辞别信,一时找不到藏的地方,只好往怀里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