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阮一直没动作。
蒋北北在等她的反应,等了足足半分钟:“阮阮?”
“不用了。”
她干涉的喉咙,吐出的声音发沉又哑。
“为什么?”
秦阮敛起不合时宜的神情,低笑得满脸苦涩:“这种时候问这个问题太为难他,我不想让他觉得为难,等大家都冷静下来,我会找个好时机去找他亲自谈谈的。”
闻言,蒋北北抽回胳膊,把手机收到口袋里。
她微笑着应对:“阮阮,我相信你。”
蒋北北送她到家,把人送进门才走的。
“汪汪汪……”
多仔扑上来,朝她身上舔舐打转,尾巴晃动如个旋转的陀螺。
险些没站稳脚跟,跟着摔下去。
秦阮单手扶住身后玄关口的柜子,心生一阵无奈:“多仔,坐好。”
大抵是听出她语气里的严厉词,多仔这才慢悠悠的退回去坐在地上,尾巴摩擦地面来回的晃。
她先把鞋换上,再拽下身上的衣服。
人刚空闲下来,兜里手机嗡嗡作响:“嗡嗡嗡……”
一串陌生号码,来自邺城的。
秦阮没多想,按下去拒接。
手刚要塞回去,电话又来了,还是同一个号码打的,这次她接听,朗声:“喂,哪位?”
对方无动静,连背景音都没有,环境极静。
“打错的吧?”
声音抢在秦阮挂断的前一秒发出:“是我。”
男人压抑的嗓音顿时充斥秦阮整个大脑,以及耳朵,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她握住手机的手指攥紧,捏得每根指骨森白,吞了好几口唾液:“你想干什么?”
“你的行李跟很多东西都没拿……”
“我不要了,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
“嘟嘟嘟……”
秦阮挂了电话。
也就一刹那间的事,她浑身的气血在不止的往头顶上涌动,试图要挣破皮肉冲出来。
秦阮按了关机键。
转身扶住身后柜子,打开那盏小小橘黄色的台灯,半个人都扶靠在上边,额头是豆大颗的冷汗在往外冒。
呼吸急促,一口接着一口的喘出,还灼烈得要烫伤她的喉咙跟气管。
浑然不觉之下,眼眶的泪滑落下来,往她手背上坠。
秦阮收起手,抹掉:“秦阮,你哭什么?”
表面上自己很坚强,实际上内心脆弱到一触即破。
她蜷缩着身子坐在柜子脚边,连往屋里走的力气都尽失,头跟脸埋进膝盖中,感受着这漆黑的夜将她吞噬果腹。
以前这个屋子里是充斥着欢声笑语的,如今冷冷清清。
只剩下她跟蒋厅南的狗。
原来做错事情的滋味是这样的。
她甚至惶恐害怕,害怕蒋厅南不会再来找她了。
“叮铃……”
秦阮不知自己在门口窝了多久时间,双腿跟胳膊全麻痹了,大脑混沌不堪,她人是被这道门铃声惊醒的,眼底透着浓烈的惺忪气,刚想起身,撑身到一半人再度跌了回去。
“呼……”
她长吐口气。
“谁啊?”
“是我,孙凯丽。”
是孙凯丽。
那蒋厅南会不会也在?
这是秦阮脑子里闪过的唯一念头,她害怕见他,又极度的想见他。
害怕是因为做错事,怕他丢开她,想见是在博那一份最后的希望。
总之,她是带着那种极端拉扯的情绪,打开的房门。
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孙凯丽的脸映入眸中,她站得笔直的,身上还穿着那套黑色职业西装,裤腿抹过来脚踝,脚上是五公分高的细高跟鞋,相比起她的干净利落,秦阮要狼狈落魄得多。
她眼底两道深深的泪痕,眼睛睫毛黏糊糊的贴在上边。
眼白充血,眼皮浮肿得厉害。
头发也是乱七八糟披散着。
见状,孙凯丽有一瞬的诧异,再转为平静:“秦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她身后没人,蒋厅南没来。
心底是前所未有的失望,失望透顶了。
但秦阮没轻易表露在脸上,她牵强的挤出一抹微笑:“眼睛进沙子了,没多大事。”
她没问她怎么突然回国了。
也没问蒋厅南是不是跟她一起回来的,他人现在在哪,有没有来找她?
秦阮甚至还希冀般的觉得,可能蒋厅南就在她家楼下的车里。
孙凯丽接下来的话,打断她的希望,她说:“蒋总这次出差时间长,可能暂时回不来,我先回国处理点公事,让我顺便给你带了件礼物来。”
说着话,她从公文包里抽出个宝蓝色的长形盒子。
足有十厘米的长度。
孙凯丽递到她面前:“秦小姐,拿着吧!蒋总为了拿到这条项链花了不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