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手掌火辣辣的疼,季醒的脸也被扇得侧到了一边。
她整个宛如受到极大的刺激,脸上不仅是通红的,皮肤都在颤抖。
大概对峙了三秒钟的样子。
秦阮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她满眼溢满了憎恶跟鄙夷:“季总,你现在拿不到任何把柄威胁我了。”
如果杀人不犯法。
季醒都怀疑她会直接拿刀子捅死自己。
爱蒋厅南爱到可以捅死他。
他抬起手,在嘴角捂了下,指尖上有血迹,季醒笑着:“蒋厅南让你那么豁得出去?”
秦阮不说话,只是瞪他的眼睛不移开。
一拳砸下来,季醒的拳头砸在她身后墙上,冰冷坚硬的墙壁上印出一道血痕。
她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人走出去几步,秦阮转过身来,面容上的表情就像是卸掉了半多的气,声音也比先前要轻低很多:“以后我都不想再见到你。别跟过来,后果你负担不起的。”
季醒站在那一动不动,他甚至看到对方眼里腾腾的杀气。
他没敢再逼她。
摁在墙上的那边手指骨流着血,滴在他裤子上。
等人清醒下来才后知后觉感觉到剧烈的疼痛。
酒店前台见状,赶忙上前来询问:“先生,您没事吧?”
对方用的外语,季醒没搭理,径直走开。
蒋厅南的车开到入住酒店,他没有直接推门下车,而是坐在车里抽出一根烟放嘴里吸,点燃后深吸一口气,视线撇开望着漆黑的窗外,来往的行人甚是多,络绎不绝。
孙凯丽屏气不语。
一开始车厢里只有抽烟的呼吸声,再到蒋厅南轻轻的叹息声。
最后她听到低泣。
孙凯丽张张嘴,扭过头来,却看不清男人那张脸。
他的面容全数藏匿在昏暗里。
“蒋总?”
蒋厅南没回应。
但他面前那一抹烟头燃起的火星在移动,从他腿边移到嘴边。
眼睛火辣辣的难受,像是有一锅辣椒在里边翻滚蒸煮,由于抽烟的缘故,他喉咙里是酸跟苦涩的交织,心脏越跳越快,身体里的血气也都如同的往他头顶涌动激荡。
蒋厅南觉得此时的他,根本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
说不定那一刻情绪控不住就炸了。
他双手撑着头,烟雾在他头顶往两边散开。
心脏有那么几秒钟,快到要停下来。
疼痛顺着中心点的位置朝着附近蔓延,直到四肢百骸,每一根血管,每一条神经。
孙凯丽坐在驾驶座:“蒋总,你没事吧?”
“车上有没有胃药?”
那种剧烈且汹涌的呕意在往上翻涌着,蒋厅南坚持忍住,才吐出这句话。
“药。”
递给他药的同时,她不忘拧开瓶水一并给他。
在黑暗中,蒋厅南接过,仰起头把药一口往里吞,药片还没等水喝下已经滑下去了,无光的车厢内没人看得到他惨白色的脸,以及一忍再忍导致的脸部肌肉扭曲狰狞。
药片的作用,让他稍微缓和好转一些,起码没那么疼了。
孙凯丽把车窗打开。
蒋厅南拧掉手上的烟,透着窗外打进来的风透了两口气。
人的脑子也跟着清醒不少,没先前那般混沌。
车里沉默数秒,忽然有声道:“你刚才看到她了吗?”
蒋厅南真希望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秦阮根本不是在伦敦。
“蒋总,那确实是秦小姐跟季先生。”
他良久才回应:“我知道了。”
孙凯丽在试探:“我们要不要……去找秦小姐?”
她最懂蒋厅南想做什么,又怕做什么,所以这话由她的口讲出来,或许能让他心里好受一点。
他的手指在黑暗中攥紧成拳:“不了,没有这个必要。”
蒋厅南咬着牙根:“这边的事还有几天能处理完?”
孙凯丽回复得很公式腔:“最快也得后天。”
秦阮订了最早回京北的一班飞机,她知道季醒在找她,也会在堵她,从京北拿来的行李她一件不留,趁着他的人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说不见她就做得到不见。
等季醒这边的人上楼找人时,门开着,行李都在,但是人已经走掉了。
看到这番场景,季醒站在门边,面上没多少表情。
像是冷静,但又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无人能猜得到。
“季先生,人走了,而且看这样子应该不是刚走的。”
季醒进门,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许久无声。
他在看什么,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一片风景,缓缓眨了眨眼,伸手进兜里摸出烟盒,掏着打火机点燃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