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日里,陆镇不曾踏足过此间半步,大有与人冷战的架势。
李媪吃不准他的心思,虽不敢怠慢沈沅槿,终究不似先前那般上心。
一整日,除却用膳和如厕外,沈沅槿皆是窝在床上,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身上的冷汗就没怎么断过,痛得厉害时,眉头紧紧皱在一处,就连额上都是汗珠。
夜里换岚翠来服侍沈沅槿洗漱时,着实被她的样子唬了一跳,忙叫人去煮砂糖水送来,又叫灌了汤媪与她暖肚子,“娘子既疼成这样,怎的不与她们说?也怪婢子没有早些来瞧娘子。”
“不与你相干。”沈沅槿饮下暖和的砂糖水,胃里舒坦了一些,眉头略微舒展,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慰她,“什么时辰是什么人进来服侍,原不由你来决定,快别多心了。”
沈沅槿说到此处,忽又想起什么,提点岚翠道:“那人不准你们同我说话,往后你在我面前还是少些话,省得叫人听见,没得平白生出事来。”
岚翠正要说屋里就她两个,不碍事的,就听门外一阵响动,李媪踏进屋来,催她出去。
“娘子好生歇着,睡上一觉,明日应会好些的。”岚翠手忙脚乱地搁下碗,扶她躺下,掖好被子,快步退了出去。
李媪锁上门,听见岚翠忐忑不安地同她汇报,“娘子月事腹痛,我叫厨房熬了砂糖水,这才耽搁了一会子。”
“月事腹痛是女儿家常有的事,无需大惊小怪。她若是个有福气的,待日后为殿下诞下一儿半女,自然会好。”李媪一边说,一边缓步迈下台阶,交代值夜的人盯紧了。
岚翠呆楞在原地回想自己腹痛的时候,虽也难受,却不像沈娘子那般疼到虚脱出汗,沈娘子她,约莫是身上不好。
思及此,岚翠心中忧思更重,魂不守舍地回到房里,琼芳早已睡熟了。
碍于男女大防,姜川已有许久没有面见沈沅槿,只在每日午后明日去请李媪过来面前问话,得知沈沅槿一切都好,也有按时服药,并未多心,叫人往东宫送好话。
第二日晨间,沈沅槿被庭院中的鸟叫声吵醒,那鸟儿许是落在了靠近窗子的树枝上,啼叫声透窗而入,扰得人心烦。
沈沅槿心情低落,小腹的抽痛感也愈加明显,强撑着起身叩响房门,费了极大的力气唤人开门。
沈沅槿自更衣室出来后,净了手,再次陷入用膳、服药、昏睡的循环中去。
下晌,陆镇载着满身酒气骑马来至别院,大步流星地走到上房外,立在院门处隔着庭院的距离遥看偏房,纠结良久,询问身侧的姜川,她这段日子过得如何。
姜川离近一点,恭敬答道:“一日三餐和两顿药皆按时服用。奴听李媪说,沈娘子昨日晨间来了月事,今日约莫不能伺候。”
不独是她,却原来,在旁人的眼中,他来找她竟也只是为了做那种事吗?
陆镇莫名生出一丝恼火的情绪,斜飞的剑眉稍有蹙起,沉声吩咐:“去备温水,孤要沐浴。”
第67章
姜川沉默着将人送到屋里, 自去寻人烧水,先奉了热茶进去,再是准备沐浴用的巾子和衣物。
半个时辰后, 陆镇穿好衣物自浴房而出,立在阶下,不过朝沈沅槿所在的偏房凝了两眼,终究没有过去。
“殿下可要...”姜川瞧出他的心思, 大着胆子引导他去亲自过去看看偏房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