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比赛依旧定在周末。

司空御穿着击剑服从休息室出来, 体育馆两侧观众席喝彩声几乎震天。

“啊啊啊啊御崽好帅!看看姨姨!姨姨爱你!”

观众边缘的栏杆上挂满了横幅,采用的是司空御的象征色——金黄色,口号排山倒海般袭来, 充斥着整个场馆。

司空御被口号声喊得有点晕乎, 下意识皱起眉, 过了一会儿,他悄摸往两边瞥了一眼, 发现不少人依旧在注视自己, 干脆背过身。

“看我干嘛……”他不悦地嘟囔,耳尖爬上一点红色。

相较他的不自在, 邵子濯可谓是厚颜无耻。

“嘿你们好你们好……诶那边的朋友……”邵子濯热情地沿着边侧跑了一圈, 收获迷妹无数。

风鹰来的人不多,占据观众席一个小角落,很安静。

景年洲坐在其中, 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辰看他两秒, 抬步走了过去。

检录处,迟鹭微微眯起眼, 凭借戴上眼镜后非常优异的视力, 看到景年洲的脸色逐渐转黑。

迟鹭很没同情心地勾了一下唇角。

“……你怎么在这儿?”检录完, 司空御抱着护面走到他面前, 瞥了一眼他肩上的红袖章, “今天你执勤?”

迟鹭垂了一下眼皮,“不是。”

“跟人调班来的, 想近距离给你加油。”

司空御:“……”

听听这都是什么鬼话?

司空御浑身懒散劲儿, 看着不是很精神, 迟鹭想问昨晚是不是没睡好,话未出口,只见他飞快抬头,往后看了一眼——

“啊!司空御看这里!”

司空御被惊扰似的拧了一下眉,回过头表情来还有点恍惚。

害羞了。

迟鹭安静地看着他后颈泛起血色。

“我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不自在的状态中脱离,稍微往迟鹭的方向靠了靠,借着后者的身量挡住视线,空着的那只手不住地磨蹭后颈,拉着脸:“我警告你,你平时逗我也就算了,今天我要比赛,别干扰我心态——滚远点。”

司空御又不是缺心眼,迟鹭几次三番撩拨他,八成是有点恶趣味,喜欢逗人玩。

虽说有时很冒昧,但朋友之间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也很正常。

迟鹭微敛着眸,注视着他。

心里想的是:你可真是缺心眼。

“知道了,今天我会很正经的。”

迟鹭看他后领有一点折进去,想要抬手帮忙整理,司空御把自己后脖颈子揉搓得通红,整理衣领时,迟鹭顺手把他的手打开了。

“!”

司空御瞥眼瞪他。

迟鹭不冷不热地在他椎骨上按了一下,司空御麻了半边身子,踉跄着抵上迟鹭的肩头。

“啊——”

观众席上响起震天的尖叫。

间或夹杂着:“kswlkswl——”

迟鹭:“……”

迟鹭听出两分不对劲,一边把折进去的领子翻出来,一边扫向观众席。

恰在这时,司空御终于撩起前额发,露出明晰流畅的面部轮廓,他单手在头顶揪起一撮,微歪着头,撩闲似的朝迟鹭挑眉示意,“给我找个皮筋……”

迟鹭被他吸引注意,本能侧目,目光在他漂亮的眉眼上停留片刻。

“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呐喊。

这下不止是迟鹭,连司空御发现了不对。

司空御回头看,观众席被他扫到的观众冲他礼貌微笑,看起来十分平和克制,跟刚刚鬼叫的好似是两拨人。

——磕CP第一条,不能舞到正主面前。

“……找个皮筋。”他喃喃着重复了一遍。

“嗯。”

迟鹭应了一声,很快不知从哪儿找来两个一次性的黑皮筋。

司空御冲他撇了一下嘴。

迟鹭会意,松松垮垮地抓起一把金发,三下五除二,利索地扎出一个小揪揪。

或许是因为司空御刚刚的表情,观众席没有再发出奇怪的声音,女孩子们坐得端端正正,朝他们微笑。

等迟鹭扎完,司空御对着旁边的反光玻璃照了一眼。

“……”

哇哦。

冲天揪。

“你会不会扎?”

迟鹭诚实道:“不太会。”

“……扎后面,我待会儿要戴护面的。”

迟鹭骨节匀称的五指轻佻地在他额前拨弄着碎发,“你的头发没那么长,扎在后面就照顾不到前面。”

司空御想了一下,“你使用一点技巧。”

迟鹭:“……”

我都不会扎。

我有什么技巧?

但他还是应声道:“好。”

接下来十分钟,全场观众安静如鸡地围观了迟鹭和司空御躲在角落扎头发。

唐理藏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捏起,不敢明目张胆,只敢偷偷地用余光注视那两个身影。

“他们好像真的觉得……”她憋得难受,笑意差点憋成哭腔,“那个立牌能挡住他们……”

慕容雯趴在栏杆上,借着支太阳穴的动作,肆无忌惮地往那边看,“怪了,这两人真挺配的。”

唐理杵了她一把,面露严肃,“他们本来就是真的。”

慕容雯:“……”

作为外表往软妹方向进化内心还没跟上的钢铁直女,慕容雯很难跟她们共情。

看别人谈恋爱,她只会觉得走在路边莫名其妙被踹了一脚。

这有什么好磕的?

几个小时后。

慕容雯:“啊啊啊啊啊啊嘬一个嘬一个!我爱看!渴死我了!”

*

击剑团队赛共有九场,理论上来说,双方三名队员,每两人间都会有一场对决,最先拿到45分、或者时间结束后分高的队伍获胜。

第一场开始,邵子濯和司空御坐在候场区窃窃私语,神情严肃,似乎在讨论战术。

实际上——

司空御:“比完赛你帮我收拾东西。”

邵子濯:“干嘛?你终于决定要搬进宿舍跟主席双宿双飞了?”

“……”司空御:“我回家,主任说这场比赛要是能赢,她就不管我的头发了,还给我加二十分,她都不管我,我惦记迟鹭作业干嘛?”

邵子濯大惊:“原来你住进宿舍是为了主席的作业!”

顿了一下,他又道:“万一我们今天输了怎么办?”

司空御:“……”

两人对视,司空御面无表情:“晦气……”

话未落音,邵子濯忽然身形一歪,两条椅子腿毫无征兆地往里歪斜,几声吱呀响动后,他直接翻了出去。

“诶呦……卧槽。”

邵子濯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捂住半边屁股。

教练和执勤的学生会工作人员迅速赶过来,确认他没有受伤,连忙把几人坐的椅子都更换了。

邵子濯还在揉屁股,嘟嘟囔囔:“什么破椅子,谋杀帅哥啊……”

椅子是体育馆自带的,用了挺久,有些陈旧,某些螺丝松动不稳属于正常,只是这种折叠椅单薄,邵子濯又跟屁股底下长钉子似的爱乱动,司空御低头端详两眼,顺口道:“你这个晃法,十条椅子也经不起你作。”

邵子濯:“嘁……”

风鹰应对仓促,可显然队员们并不全是凑数的,其中有两人实力的确不错。

前面三场比完,累积比分停在9:7,圣兰德9,风鹰7。

差距不大。

直到第四场,圣兰德上场的学生发挥失常,让对方连拿三分,之后又因为心态不稳,频频失误,比分直接来到10:14。

第五场是邵子濯。

他的对手是风鹰本次实力最强劲的一位,几乎是当年击剑队正式队员的水准,跟一年多没碰过重剑、最近才开始集训的司空御几个比,很难说谁强谁弱。

邵子濯拿分不多,他皱着眉下场时,显示器上的比分在13:20。

司空御第六场,将比分拉回20:23。

观众席上的学生看得心脏病都要犯了。

“菩萨保佑,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换圣兰德赢这一次……”

“这是在折磨谁,这是在折磨我。”

伴随着陆陆续续几声“加油!”

运动场上真的没有绝对的输赢,风鹰虽然是临时凑的队,但从上场开始,他们所有人状态都好得出奇。

反观圣兰德,一直磕绊不断,先有邵子濯平地摔,后有选手状态不佳。

当时比数学,大部分人不看好高三七班这个年级倒数,无论是整体水平还是尖子生,他们远不及风鹰,可偏偏最后爆冷,他们赢了比赛。

此次比体育,击剑队珠玉在前,学生们在论坛上手指一点,便认为稳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