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樾满身是水,背着一个浅金色的包袱,其中似装着一个细长形状的硬物。

见白茸还在岸边,他喘了一口气,给自己施了个诀弄干了身上的水,又给自己套了一套干净衣裳:“都拿到了,我送你回城。”

没料及,他朝白茸伸手的时候。

他背后包袱骤然光芒大作,那剑鞘在盒中作乱,他可以感受到,在疯狂乱撞,想要冲出去,冲往她的方向。沈樾他就知道这剑匣有古怪,无法收入储物戒中,只能用符咒封印这样背着——竟然还没压下去?

白茸平静问:“这是什么?”

“这……是一件邪物。”沈樾不想把这事情扩散出去,他飞快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两张新符,是灵机亲手所画,并指施咒,方才终于压制下去了几分匣子的暴动。

好在白茸看起来对此丝毫不感兴趣。

日光落了下去,黄昏中,她清丽的面容显出几分冷感来。

“你看看,你要的是不是这个?”

牌位很重,用的厚重不常见的紫檀木,上用小篆刻着楚飞光三字。

白茸静静看了许久,双掌合十,对着排位认真一拜。

“谢谢你,我欠你一个大人情。”她对沈樾说,把楚飞光的牌位抱在怀中。

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她一直记挂着此事。当年他们有缘遇见的那一段日子,他算是她唯一的精神慰藉,只可惜,这辈子,终究没有办法在现实相逢了,袖里绯现在也应是重新回到了剑阁中沉睡,或许,也已经找到了新的主人。

白茸现在回忆起,那一段在青州的日子,简直恍如隔世。

那时她总觉得悲伤,难过……只是,她想,和之后的日子比起来,或许那已经是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

那时她天真,单纯,还想着之后有机会,是否可以复活师父。

后来,随着她修为精进,回了九重霄后。她才知道,死在他手下的人,是不可能再有复生机会的。楚飞光可以剩下一点灵魂碎片,已是不易。

“之后你打算怎么办?”沈樾忍不住问,“我要先回青州城,不然给你去找个郎中看看。”

见她面色苍白,双颊和唇却红的异常,站起身来的时候,甚至还有些不稳,看起来不太妙。

“我没事,郎中不必了。”她婉拒,“之后……我打算,出去走走,四处去看看。等看够了,再选个地方定居。”

“不错,修士不该囿于一方天地。”

“不过,只有你一个人吗?”沈樾忍不住问。

按照白茸的本事,虽不至于应付不来路上危险,只是修士修行,大部分也都是结伴而行的,

这段时间同行之后,他越发对她好奇,只觉得身上谜团简直数不胜数,两人认识这么久,他也从未听过她提起家人。他旁敲侧击过她的婚娶情况,每次都被她淡淡带过不提,她对男人态度大抵也都是如此,不亲近不抗拒,但是显然丝毫不感兴趣,弄得他越发好奇。

两人一起回了青州城,白茸说不必了,沈樾还是给她寻了个郎中来看了看,郎中只说身体没有问题,只是因为常年情绪不佳,郁结于心,大喜大悲又过甚,方才导致气血不足,时有晕聩昏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