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陛下多着青白这般寡寂颜色,加之他极少笑,格外不近人情。近来,却有些变了,换做了一些更为浓郁的颜色,他原本生得好,又不掩盖自己身上一日比一日浓烈的求偶期气息。宫中宫女这段时日都眉开眼笑,眉目间春意盎然,在他面前行走时,打扮都各自多彩了起来,身姿都婀娜了些。
只是,姑娘从来不看陛下一眼。
沈青溯知道阿娘回了宫。
每日学习完后,他都会来这里绕一圈。
因为知道阿娘闭门不见任何人。
在仙界的时候,他易容去见她,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发虚,怕被她追究介意。
他给她写了很多信,但是也不敢托人送过去,只能都积压在了自己宫中,很快积了厚厚一摞。
一转眼,便到了深秋,天气越发严寒。
“小殿下,这里露重,不然,您先回去吧。”他的内侍石英劝道。他劝着,眼睛其实盯着站在不远处暮色的陛下。
小殿下每日来这,也是经过了陛下默许的。
母亲总是心疼孩子一些的。陛下是什么意图,石英心里门儿清。
沈青溯抿着唇:“无碍,我再等等。”
因为体内有残余的寒毒,他一直畏寒。
深秋时寒露重,他是从书斋中临时过来的,没穿多少,瓷白的面颊被风刮得有些红。
自从知道娘回来了之后,他便一直想想见娘一眼,只是娘一直在宫中闭门不出,谁都不见。
白茸正拿着一卷书,低眸看着。
她成日缩在这里,不理会外头任何事情,也不与任何人沟通。
偶尔看看杂书,曾感兴趣的医书却也不看了。
有一日,她兴起,在花苑中练了一次剑,沈长离翌日便派人,给她送来了许多名剑。
她看都不看,全扔了出去,从此之后,甚至再也不去院子里了,只是成日待在屋内。
她成日似在过着过着枯槁,行尸走肉一般的日子。她头还是疼,那一日的幻觉,似乎是一个箱子被打开,泄出了一些画面,之后就再也有了。
这一日,她燃着灯,随意翻阅着一本游记,隐约同到碧纱窗外传来声音。
似是孩子清脆的说话声。
其实之前她也一直听到过,心知肚明到底是谁来了,却始终闭门不出。
白茸翻了一页书,石榴给她端来羹汤,她问:“外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