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睡着后,曾在梦中叫过不同男人名字,只是从未叫过一次陛下。

石榴和梨花知道宫中遍是他的耳目,不敢隐瞒丝毫,只能把这些都一五一十上供上去。

“她都叫了谁?”沈长离问。

梨花不得不一五一十汇报上来。

陛下斜斜倚着坐榻,日光把他浓长的眼睫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金,清淡的风流写意。

他手支着清瘦的下颌,面无表情听着。

“她是在气我。”他低声说。

这句话不知是对宣阳说的,宣阳不做声,心里明白,他只是在倾诉,并不需要他的回应。

又过了几日,沈长离把清霄叫了过来,与他商议更换回原名的事宜。

“为何忽然如此?”清霄不解。

沈长离说:“沈桓玉本也是我名。原本便是父母赐名,如今,只是回归原样而已。”

清霄想了想,倒是也没有继续反对。毕竟,沈桓玉是公主当时给他亲自取的名。

而沈长离是他在青岚宗用的道号。青岚宗如今早早覆灭了,他也不再是仙体,继续用这道号也没有多少意义了,要在这种时候正本清源,更回原样,也是一件好事。

这件事情便这样定妥了。

月明星稀的一夜,他独自回了空旷的寝宫。

只见帘幕翻卷,一派寂寥,毫无人烟。

他看向这个熟悉的名字,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兜兜转转的经历,忽觉得荒谬可笑得很。

更可笑的是,他竟然是自己甘愿的。

妖宫不比人间皇宫,更不比仙廷,没有那般严格的规章制度。

沈长离不比上一任妖皇,上任喜好交游宴饮,落拓不羁,连带宫中氛围也宽松。

沈长离规矩多,他自己不喜享乐交游,性格冷酷苛刻,连年在外征战,从前都是赤音管着宫中大小琐事。自从他带回了那个女子之后,这段时日,宫中氛围更是奇怪,连带着整座宫殿,都不复都弥漫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寂寞与萧索。

白茸依旧不愿意见他。

小岑宫大门一直紧闭。

梨花知道,陛下每日都会来,在那梅树下站一个时辰,风雨无阻。

他的衣着也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