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白茸和沈桓玉经常通信。

那些信他读过,言语之间都很是甜蜜,只是,对那些他自己亲笔写下的文字,他依旧没有半分印象,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男人写下的文字。

那一叠厚厚的信件,如今都已经被她烧成了灰,再寻不到了。

但是,在他的记忆里,这确实是白茸第一次给他寄信。

后悔了?还是想与他解释或是道歉?

若是她现在还是想继续住在仙界,用寄信的方法来联络,暂时分居,也未尝不可。

只是,他还是需要定期见到她,一月至少一次。

白茸离开之后,他因为体内魔气紊乱,又拒绝巫医,一直很不好受,如今拿着这一封信,体内灵脉竟然舒通了不少,甚至有几分神清气爽的感觉。

他拆开了信。

确是她的字迹,清秀婉约的簪花小楷,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过。

只有寥寥数语,薄薄的一张纸。

“背信弃义,朝秦暮楚,肆地随性苟合,乃禽兽所为。人非禽兽,当有基本伦常。”

“往事既过,已成烟尘。”

“望陛下好自为之,祝另得良配,勿再纠缠。”

从读到第一个字开始,他的瞳孔已经开始略微放大。

他一字一顿,读完了这封信。

信封中只有这样薄薄的一页纸。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他苍白瘦长的手指,捏住了那一页薄薄的纸,纸被捏褶了,因为过于用力,他的指节已经发白了,那一双伤痕累累的手和他面容一般,毫无血色。

肆地苟合。

禽兽?

另择良配,勿再纠缠。

定定看着那几行字,过了不知多久,反而缓缓笑了。

禽兽,他可不就是禽兽?

白茸清楚地知道他最介意什么,最在乎什么,若是可以给他选择的机会,他压根就不想要这半龙的血统,也不想要什么龙骨,他只想当一个普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