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因为厌恶,他没仔细打量,便在心中不屑断定,定是她不检点,曾和阴山九郁玩的把戏。
待他仔细一看。她后腰印记的纹样,竟赫然是王府的家徽。
那竟是一个奴印。
她胸口还在不住上下起伏,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腹部。
窗外电闪雷鸣。
她又开始有些迷乱了,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又不知要如何伤害她了。
她面容完全是一种丝毫不见血色的白,即使躺在罗被之中,整个人依旧是蜷缩着,都在发颤,她腹部已经高高隆起,看着却极为瑟缩可怜,极端没有安全感。
沈长离一言未发。
他陡然从卧榻上起身,披了外裳,拿起了放在榻边小几上的佩剑。
屋门大敞,过道上冰凉的晚风夹着夜雨,从外头扑面而来。
白茸喉咙发涩,也慌忙下了卧榻,追着他去了:“沈长离,你要去做什么?”
“去王府。”他声音又冷又涩。
“我求求你,你放过他们吧。”她扶着自己的腰,踉踉跄跄追着他去了过道。
“他们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按照规定办事。”
她真的不想再因为自己的缘故再让任何人流血。
沈长离顿住了脚步。
夜半时分,窗外狂风骤雨,一道雪白的闪电划过夜空,正好映亮了男人极端阴沉的面容。
宫中灯一点点亮了,提着灯的宫娥急匆匆跑了过来,红叶和春如一左一右,扶住了她,
“带她回宫,照看好她。”
白茸不住喘息,看着男人拎着剑的背影化作流光,消失在雨中。
这一晚,沈长离没有回汀兰宫。红叶和春如被叫来,陪了她后半宿,好容易才重新哄了她入睡。
年后,红叶给她传来了消息。
碧翠判决下来了,却不是贪污,而是谋逆之罪,被判处了极刑,身首分离,死无全尸,尸身上被刻上了妖王都能收集来百家奴印,尸身被游街。
王寿则因为贪污军饷,被抄家,被举家发配北海戍边,男女老少无一幸免。
据说,碧翠死于他手,被沈长离亲手割断了喉管,睁着眼硬生生捱了三日,死状极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