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是绵绵赔赔□□繁殖的季节,辣椒田也到了收获的时候,一亩可以收近三千公斤,空间站都堆得放不下,星星村的村民们赶过来帮忙,花几天时间帮他盖出了两间大仓库。
这个时候,之前做的腌白菜也已经好了,因为辣白菜很受欢迎,但是库存很少,罗纳德已经听客户抱怨好久了,就连奥利家也是每顿饭扒出一小撮儿,抠着省着做配菜。
不知道的,还以为首富破产,穷得连腌咸菜都要省着分三四顿吃呢。
腌白菜的做法简单,口味也更清淡些,适合不怎么吃得了辣味的。一经上市就大受好评,而且星星村的村民们这几个月也没有白闲着,他们借用了文郁的农用机,开垦了他们村的荒地,固水培肥,也种上了大白菜和辣椒。
等到收成之后,这批大白菜会按照市场价格流通出去,剩下的继续做成辣白菜和腌白菜,,反正品牌已经打响出去了,不怕没有人来买。
白菜收完后,就可以问文郁借水稻种子了,有文老板在前面铺路,他们也差不到哪里去。
当然,文郁也不是真给他们做慈善,一切工具和种子都要按原价来算,除此之外,每亩收成还要付他10%的指导费,当然,这一点和文郁给予他们的帮助来说,算不上什么的。
杯水车薪罢了。
五月,某一天江隋州去羊舍的时候,一摸,发现绵绵的肚子大了起来,赔赔站在墙角边儿上,昂头挺胸,小黑豆眼里很是得意。
“……”
江隋州恨恨地给绵绵喂了一把新鲜的紫花苜蓿,一口都没给这小坏羊分。
小尾寒羊怀孕后,到产新的养崽大概还要五个多月,也还好预产期是在秋天,要是盛夏生羊崽子,血肉糊拉的,容易吸引苍蝇不说,也更容易生出疫病。秋天不冷不暖,天气刚刚好。
江隋州喂完女儿,回屋做早饭去了。
一连早饭喝了两个月的粥,哪怕他再不挑食也有些受不了了,让人从外面带了点米面回来,昨天晚上包了些馒头和包子,早上蒸一下就好了,家里还有一些黄豆,可以自己磨豆浆喝。
早上八点,江隋州做完早餐,敲了敲文郁的房门,“起来吃点东西吧。”
“……”
半天没动静。
他又敲了两三遍,还是没回声,熟练地把指纹按在门把手上,电子锁嘀地一声就打开了。
前两天文郁忙着喷杀除螨除虫剂,防治负泥虫啃食水稻的叶片,因为水塘里还养着鱼,喷药剂的时候总要更仔细一些,他在田里蹲了好几个小时,好不容易弄完起身,眼前一黑——
栽在了农田里。
当时江隋州正在院子里忙着晒辣椒,总感觉大半天没听见动静了,一回头文郁人已经不在农田里,转了一圈都不知道他的去向。江隋州穿上水鞋下田之后,才在水塘边上看见昏迷着的文郁,倒下去时不小心压住了两根水稻,鲫鱼正游在他身边吃上面的叶片。
江隋州脑子一片空白,第一反应是文郁和他闹着玩呢,过了两秒他猛地清醒,赶紧把人从田里抱了起来,摸了下温度,滚烫。
这个天气还不至于感冒,多半是上火又中暑,他赶紧把人送了回去,又叫卡尔他们烧藿香正气水,味道虽然不好闻,但是见效很快。
干农活哪有没中暑过的?
这都是常备的药了。
但江隋州把他抱回去,医疗机检查的时候才发现,情况比他想象中严重得多。
医疗机上简单显示是疲劳过度再加上中暑,这种程度藿香正气水用处已经有些微弱了,江隋州给他喂了点药,用温水擦了擦身体,但浑身还是滚烫,呼吸困难,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消下去。
江隋州担心他是被毒虫咬到感染,撕了一包抽血针,机器化验过后倒没有特别的异常。
就是有点贫血和低血糖。
看到打印出来的报告,江隋州微微沉默。
文郁饭量小,他是一直知道的。
一开始他吃得少但又那么辛苦,每天十几个小时都泡在田里,江隋州也隐隐担心过,但是看他精神力都挺好,脸色也不苍白,心想着或许真的有这种奇人,再加上后期文郁饭量渐渐增了上来,维持着正常水平,他就没怎么在意了。
但是贫血也就罢了,竟然还低血糖。
别说江隋州了,就连卡尔他们瞧见,都有些黯然和迷茫。
低血糖虽然和贫血症状相似,都是头晕目眩、容易晕倒,但前者往往是营养不良造成的。
“是我忘了……”
江隋州喃喃道,“他才刚成年,还是个孩子。”
要是二十来岁,这个饭量是很正常的。但是文郁才十八岁啊,江隋州和他差不多大的时候,比狗饿得都快,一天恨不得吃五顿,饭菜灌在肚子里也是空落落的,营养全都拿去抽条了,每天晚上都因为生长痛而半夜惊醒,疼得睡不着。
他还曾经想过,文郁个子虽然不高,但是没有怎么经历过生长痛,也算是好事。可是现在,他看着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文郁,真想狠狠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父亲文安和,母亲黎婉都是身材清瘦高挑的,基因都是这样好的,小孩儿为什么长不高?
除了吃得不好,还能有什么原因??
自从那天之后,文郁病着需要休养,一日三餐就由江隋州来负责了。他虽然不打算完全照搬自己发育期的食谱(毕竟那样也太惊人),但饭量和菜色反正是比文郁以前的要多一倍。
他端着豆浆包子走进去,文郁听见了动静,痛苦地嘟囔了两声,把自己往被子里陷。
“行了,别哼哼唧唧的,吃饭就完事了。”
江隋州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把被子掀开一角,浅浅地抬起眼皮,“自己来还是我喂?”
文郁想到昨天他喂鸡一样豪迈又坚决的手法,不求温柔只求多塞两口,顿时嗓子都痛了,满脸不情愿地说,“……我自己吃。”
一转头看到两个馒头,两个包子,一个花卷两个鸡蛋,还有一杯500ml的豆浆。
“……”
谢谢,头皮已经麻了。
这比养猪还那个啊。
但是他已经放弃挣扎了,江隋州态度很强硬,强权之下仅有这一点点削末的自由。文郁的手悬在空中无处安放,半天后拿了个花卷。
他不想吃饭的时候,咬东西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好像在受刑一样,让人看着很不忍心。然而可惜的是,江隋州是个铁石心肠。
他甚至还能无情催促,“吃快点,别凉了。”
“……”
文郁把花卷撕开来,试图扯开话题,“对了,詹一尘那边怎么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他都要怀疑上次那通电话是不是诓他的了。
“别把食物撕着玩,快点吃。”
江隋州前一秒严厉训斥,后一秒又恢复了平淡的语气,“正常,这种事情闻所未闻,还不能随便惊动科学院和医学院,自己私底下调查肯定要废不少功夫,一个月的时间刚好。”
他说的废功夫并不是指没有渠道处处受挫,而是要确定实验结果的严谨性。比方说五百颗白菜里,是所有的都有治愈精神力的效果吗?还是说只有少数,那这少量里面又是什么因素?
等控制变量法查完这些,还要看能不能从中提取到相关的基因或者是成分,进行药剂开发?
如果说不行,那最后才会找到他们头上。
但是根据从他的渠道传回来的消息,江隋州估摸着,应该是失败了。
后面这句他没有说,文郁还有些失望,“我还以为我能拥有合法的公民身份了呢。”
“会有机会的。”
江隋州以为他是想念自己的家庭,安慰的话刚说了个开头,脑海中忽然闪过一抹想法。
起初他自己都有些皱眉,但不知怎么的……
越想越可行。
“反正这几天你要好好休息,不如,我们去A1星玩几天,怎么样?”
他冷不丁地提议,“唔……就当是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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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