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宰白不宰。
中场休息,谈箴去上厕所,07说出去接个电话(其实是第九部的通讯)。暖亭里只留傅有融和言朝,傅有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宽松的毛衣下摆随着手臂抻开而跟着上走,白皙瘦韧的腰线似隐似现,雪肤上的鲜红指印跟着一晃而过。
言朝瞥了眼又移开视线,忽的问:“阿融,高兴了点吗?”
“恩?”傅有融怔了下,随即弯起眼,“我没有不开心啊,大过年的谁会……”
“我说的不是这个。”言朝打断他的话,静静看着傅有融,“待在谢园,留在谢询身边,会让你高兴点吗?”
“这个啊……”傅有融保持笑容不变,声音仍旧轻盈愉快:“说不上什么高不高兴吧,如果说让我明显感觉到放松和愉悦的话,和你们待在一起才有这种感觉。”
言朝轻蹙了下眉,“那……”枂謌韣榢
“不要。”傅有融眨眨眼,眸底浮现狡黠的笑,“我就知道言言一定会说这个,但你都和学弟订婚了诶,我得是有多不识趣才会想和你住在一起啊?”
“更别提学弟还是个醋坛子……我对你未婚夫没有意见啊,这是实事求是。”
小言总默然几秒。
这个还真没法反驳。
“你和谢询……”提起这个名字言朝就忍不住皱眉,这个人心思太重又实在是太会把控人心,做对手是灾难级别,做伴侣更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这种混乱不清的关系你打算和他维持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傅有融应得坦然又轻快,“我现在看谢询,只有两种状态,想扇他,想贴他。其他的我没想那么多。”
“如果非要说什么时候结束……”傅有融笑了声,桃花眼弯成盈和漂亮的月牙,卧蚕饱满,看起来明媚又澄明,“可能是等我病情好转,或者好全的时候吧,到时候我会认真考虑一下,和谢询的关系到底该是什么走向。”
“对了,告诉言言一件事……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噢。”傅有融举起餐叉,咬了一半菠萝块,轻眨了下左眼,“我联系好了一个心理医生,准备去治病了。”
“不是因为谢询,只是想更轻盈地活着。”傅有融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想好好体会,鲜明的,健康的情绪和感情。”
“我知道这个过程会很漫长很艰难。”傅有融轻轻挥了下拳头,“不过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言朝只说了一个字:“好。”
他支持傅有融的任何决定和选择,永远站在傅有融这边。
至于其他的,阿融开心就好。
……
07是第二个知道这件事的。
他垂眼看着枕在自己腿上闭目养神的傅有融,薄冷疎秀的眼尾难得透出点柔和,“你能做出这个决定,我很高兴。”
傅有融感觉到自己微乱的额发被温柔地捋好,柔软掌心随即贴上自己的额头,触感温凉,比正常人的体温要低上稍许。
“小七会不会觉得我之前太逃避了?”傅有融轻声,“任由病情反复,和谢询的关系混乱不清也不愿意好好治病,这种行为就是很软弱很无能的吧?”
“不会。”07用大拇指指腹轻轻蹭抚着傅有融的眉心,“阿融,不要这么苛责自己。”
“趋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本能,还没准备好面对未知的风险和伤害时,蜷起来回避保护好自己,并没有错。”
骨骼轻盈,羽毛蓬软的白鸟,本就是脆弱而易折的生物,一点伤害都会让他们折陨丧命。他只是蜷缩成一只绒乎乎的鸟团子,努力想要保护好自己而已,又有什么错呢?
想要让漂亮而脆弱的白鸟落到你掌心栖息,那需要很多很多耐心和爱意,让他觉得足够放松和安全,他才会停栖在你的手心,舒展美丽的羽翼,轻啄你投喂过来的谷物。
一点点的惊吓,都会让他缩回自己的巢里。
如果被伤过一次,他都还愿意试探着停在你的指尖,警惕地看着你,犹豫着要不要靠近......那说明,这只白鸟是真的很喜欢你,只是再交付一次信任,对他来说太难了。
所以在傅有融问出,我要是病好后,一脚把谢询踢开,会不会不太道德了的时候,07只是摸摸他的头,轻笑不语。
“都可以。”07说,“道不道德不用管,你开心最重要。”
“而且你和谢询,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傅有融想了想,诚恳道:“但我觉得谢老师没那么容易踢开诶。”
他太了解谢询了。
“那是因为你现在对他还有需要,还心软。”07说,“以后谁也说不准不是吗?”
傅有融扯过07的手盖住脸,“也是。”
“我在想,我要不要给谢询一个机会,听一下他的解释。”傅有融把脸埋进07手心里,声音闷闷:“决定治病后...忽然觉得这个答案也没那么难面对了。”
“你说,我是不是听完后就可以放弃谢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