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询真的是神经病。
“阿融。”傅有融走出两步后,听到谢询喊了他一声。
“干嘛?”傅有融转过头,眼尾挑着不耐。
“一句话说完,我现在看见你这张脸就想扇。”
“没事,就是想说。”打火机咔哒一声擦燃,袅袅轻烟自谢询指尖升起,稍稍模糊他的眉眼轮廓,“我会证明的。”
证明?证明什么?
傅有融有些莫名,又潜意识逃避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知道一旦问出来,那根在心间埋藏横亘许久的刺,会被鲜血淋漓地翻出来。他和谢询之间现存的微妙平衡,也会被打破,不可能再相安无事下去。
至于碎镜和尖刺被翻出来后,他和谢询的关系能不能修复好,修复成什么样,都是个未知数。
他选择回避。
至少还能耳鬓厮磨,贪半响欢愉。
比起把芒刺生拔出来的疼痛。
傅有融选择已经习惯利刺深埋骨骼血肉间的共生隐痛。
哪怕前者只是剧痛一瞬,后者却是绵延不断的刺疼。
傅有融选择后者。
他自认本来就是一个很软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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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无波无澜、热热闹闹的度过,后半夜傅有融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下来的,总之迷迷糊糊就歪在椅背里睡着了。眼睛一闭一睁,醒来后已是下午一点半。
大年初一,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半。
这可真是新年新气象啊,傅有融一边手脚利索地换衣服,一边麻木地想。
谢询也不叫一下他———
但转念一想,傅有融又庆幸,还好谢询没叫他。
昨晚在茶厅闲聊的时候,谢譑说,大年初一谢家所有人,从主支到旁支,只要是沾了血缘关系、冠谢姓的,都要进祠堂祭祖,烧香祈福。当然她说得比较简单,但一套流程实际走完,最少也要一个小时,膝盖都跪得生疼。
算谢询识趣,没叫他去拜他们谢家的祖宗。
南楼主阁里依旧静悄悄的,看不到半个人影。
谢询出门前在枕边给他放了张便签,说厨房备了简单的糕点和糖水,都是他亲手做的,他起来后可以用微波炉热一下先吃点垫垫,等他祭祖回来后带他出去吃。
大年初一,上哪儿吃饭啊?
傅有融慢吞吞吃着杂果甜汤,漫无目的地想。
吃到一半,空荡荡的客厅忽然响起一声清晰的“喵——”,从桌子下边传来,跟着有毛绒绒的触感蹭过他的脚腕。
傅有融低头,和蹲在脚边,胖墩墩一团的橘猫对视几秒,轻弯唇角,“你就是谢端端?真的很胖。”
谢端端懒洋洋地看着他,毫不在意两脚兽的话,伸出肉垫扒拉他的小腿。
人类,快抱我。
傅有融俯身把胖橘捞进怀里,搓了搓那张大饼脸子,感受着大腿上沉甸甸的分量,叹气:“谢端端,你真的要减肥了。”
也不知道谢询怎么喂的。
还是说,这就是橘猫自带的天赋?
谢端端闭眼,惬意地在傅有融腿上窝下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打盹。
猫猫什么都没听到。
#不听不听,人类念经#
傅有融rua了两把猫,抖掉指尖的猫毛,才吃了没两口,手机铃声又响起。
傅有融看了眼来电人,乐了。
“谈老师,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谈箴的声音听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你在港城?出来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