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想待在谢园, 来观澜山庄住。”听傅有融说完谢家近两日发生的事情后,言朝也没多说什么,口吻平静如常地告诉傅有融:“这里风景还不错, 地也清静,只有我和阿栩两个人在。”
观澜山庄……傅有融总觉得这个地名耳熟, 思索两秒,顿时惊喜:“言言你来港城过年啦?”
“恩。”清沉的声音染上两分笑意, “总算反应过来了?”
“我爸妈小年前就飞去去琴岛度假了, 要到初七才会回, 我就陪阿栩回港城过年了。”
傅有融:“那你怎么没在宋家老宅住啊?”
“人太多了, 懒得应付。”言朝说,“可不比某人,谢家家主夫人当得是如鱼得水乐在其中。”
“我哪有。”傅老师嘴硬, “我那是迫不得已的,谢询挖了一连串的坑等着我,我一踩一个准, 想躲都没地方。”
“行。”小言总嗤出声意味不明的笑音。到底是迫不得已还是乐在其中,傅老师自己心里有数。
傅有融倚着栏杆, 俯瞰灯火流粼的谢园, “等过两天我到观澜山庄来找你打麻将啊。”
“你要是想打麻将,得再捎一个人过来。”言朝淡淡道,“除了谢询, 随你带谁。”
傅有融:“……”
谢询惹到言言了?
“不带不带,就我一个。”傅有融笑眯眯道, “不打麻将也行, 三个人可以玩斗地主嘛。”
言朝:“这几日你都在谢园?”
“基本都在,你知道我这人天越冷就越懒得动弹。”天气预报说港城过两天要下雪了, 傅有融估计自己到时候连卧室门都不想出。
“好。”
傅有融心下一动,“言言你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言朝那边有人津脆脆德喊了声哥哥,说了什么傅有融没听清,随后言朝轻叹一声,无奈之外,更多是纵容:“来了。”
挂断电话前,言朝和傅有融说:“在谢园受了什么欺负或者委屈,别忍着。”
“好呀。”傅有融听着就弯起眼,桃花眼攒成两道清盈漂亮的月牙,“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言言,等你过来给我撑腰。”
“谁敢给你委屈受?”电话才挂断,身后措不及防响起一道清润男声。跟着一同靠近的还有携着果调熏香的绒毯,从身后将他裹住,拢得严严实实。
傅有融这才发觉,在外面站这么一会,自己是有些冷。
“出来也不穿外套。”谢询捻了下他冰凉的耳垂,“也不怕感冒。”
傅有融拢着毛毯转过身,腰身懒洋洋抵着栏杆,眯眼看着谢询,“说吧哥哥,计划多久了?”
谢询垂眸温和地看着他,“什么计划多久?”
装,给我装。
傅老师轻嗤声,抬起左手。玉戒在灯下泛着润腻的光泽,“这个,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从邀请你来谢园过年开始。”谢询看着这话一出后,傅有融露出‘算你识相’的表情,没忍住挑起唇角,“戒指很适合你。”
“戒指很漂亮,但回沪城前我会还给你。”傅有融看着两人扣在一起的左手,金相玉映,莹莹生辉,“谢询,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拿捏?”
冷飕飕的霜风刮过,寒意刺骨,吹得草木簌簌作响。
“没有。”谢询用掌心合拢住傅有融冰凉的手指,轻声:“阿融,我从来没有这么想。”
“是吗?”傅有融一错不错看着他,浅茶灰色的虹膜被宫灯暖光映得呈现一种清冷的剔透感,似盛在金箔里的冰鉴,清凌凌冻浸浸的,有种怎么也捂不热暖不起的错觉。
“沈潜要和我结婚尚还知道到我面前亲口和我说,你连这步骤都省略了,心思全用在给我挖坑上面了是吧?”傅有融轻笑声,洇黑的睫微垂,在眸里铺下一层疎薄淡影,“不愧是三个月能当上谢家家主的人。”
环环相扣,请君入瓮。
谢询静静地看着他,半响,“是。”
啪一声————
傅有融抽出手,不轻不重地扇了谢询一记。
力道控制得很好,不会留下一点印子,可绵密灼麻的痛感却在颊肉蔓延,一时半会都消不下去。
谢询凝着那双冷淡的眼睛,温声:“扇完了?”
傅有融扯了下唇,“怎么,你还想来第二下?”
“不是。”谢询抬手把他被风吹乱的发丝挽到耳后,“你的手还没捂暖,如果扇完了,手给我。”
静默几秒,傅有融抽出另只手,“我为什么要站这和你一起吹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