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夕虽安慰着,姜离眉头?却仍未松开,待回薛府,主?仆二人径直回盈月楼而去,甫一进门,吉祥便上来道:“姑娘,下午蓼汀院那边送了消息来,说那膏丸夫人用?的很好,芳嬷嬷让您可以安心继续送了。”
时入黄昏,天边是泼墨般艳丽似火的晚霞,姜离紧绷的心弦微松,立刻道:“上次只?送了三日的,趁着天还没黑,我们去厨房。”
未做歇息,姜离换了一件轻便外袍又往厨房去,前次她已在厨房院熬制过药膏,院内一众厨娘、帮厨她已熟悉,见她亲力亲为为简娴制药,众人心中都颇为动容,今日再要制药,刚一进院子,众人便都围了过来……
“大小?姐来给夫人熬药?”
“正好偏房的灶膛闲置着……”
“大小?姐实在孝顺……”
薛府的厨房院多是中年妇人,众人七嘴八舌上来恭维,热忱中透着讨好,姜离一眼扫过去,不由道:“今日张大嫂怎么不在?”
张大嫂正是日前灌血肠溅得满身?是血的妇人,便有人道:“她昨日被火炭烫了脚,今日在修养。”
药材早有准备,姜离挽袖分药,惊讶道:“怎会被烫伤?可瞧大夫了?”
还是先前那人道:“您放心,和薛管家要了药,已经?包上了,她啊,想单个茶炉给老爷送去,可谁知那茶炉把手不稳,一炉子火炭一下倾倒下来,幸而还是冬天穿的厚实,可就?算这样,脚背脚腕上也被烧了好几个大血泡。”
怀夕想着那等痛楚一阵龇牙咧嘴,姜离也听得心惊,“烫伤可大可小?,若晚些时候未见好,可让她来找我瞧瞧。”
众人忙不迭应下,起火的起火,点灯的点灯,待夜幕初临时,药材皆已开始熬制,而这时,只?听几道“咚咚”声蹦入房中,几人转头?一看,赫然就?是张氏。
怀夕惊道:“张大嫂受伤了怎还过来了?”
张氏赔笑道:“一点儿小?伤不碍事,听闻大小?姐在此,奴婢想着不能躲懒不是,看看有什么帮得上的……”
姜离目光落在她拄拐的手和虚点地?的右脚上,“用?了什么药?可管用??”
张氏闻言拉起裙摆,“是薛管家给的草药膏,说金贵得很呢,一定极有用?,今日已经?好转不少了,劳您挂心。”
姜离一眼看过去,便见张氏脚腕上包着粗布条,布条边缘渗出了一抹紫褐色,然而张氏不敢拿乔,很快将裙摆放了下来,紫褐色一闪而逝,姜离心知是草药膏染色的缘故,但不知怎地?,只?觉那颜色颇有些熟悉,但使劲回想时,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时辰不早,姜离一边应着下人们的话,一边专心制药,待小?半个时辰之后,方才将熬制好的药膏封入玉瓶之中。
先将厨房善后,姜离又将药膏送往蓼汀院,见到?芳嬷嬷,问过简娴的病状方才返回,此刻近二更天,给简娴的药虽算稳扎稳打,但眼见大理?寺还无消息,姜离一颗心又提了起来,“长恭一直没进内院?”
怀夕道:“您放心吧,奴婢也盯着呢,没有消息。”
“这个时辰了,十安该回来了”
“或许在株阳遇到?了难处呢?”
怀夕话音刚落,前方不远处的回廊中,四个小?厮抬着两张紫檀木供桌往西?面来,眼看着挡了路,四人忙调换纵向,一前一后地?给她让路。
擦肩而过之时,姜离余光往那两张供桌上扫了一眼,如今年已经?算过完了,这两张供桌上印痕未除,明?显是从祠堂中撤出来的,起先姜离不觉有他,然而刚走出两步,姜离脚步猛地?一顿,又迅速回头?看向那两张供桌
见她面色陡变,怀夕吓了一跳,“姑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