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这位小姐, 你?是？”
迟迟回家的高贝太太看见家里突然多出的陌生人，充满了疑惑。
倒是没有紧张。大众总对处于社会弱势地位的女性提不起?什么警惕感。金田一三弱不禁风的样子也不像个能造成什么破坏性后果的。
“她是奈奈姐姐！最近新搬来我们小区的邻居。”
高贝宽人抢着开口，还给?了金田一三一个得意求夸的小眼神。
“最近新?搬来的……”高贝太太平时交友广泛, 大脑略运作一会，马上就想?起?来了, “哦，你?是最近这几个月唯一一个入住我们小区的那?个女孩子。”
“听说是个小说家？”
“只是个还没成名的小说家而?已。”金田一三谦逊的说道。接着又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宽人小朋友在路上捡到了我的钱包并交给?了警察, 那?里面有我很重要的证件, 之后警察根据钱包里的联系方式找到了我。等领完东西出来已经很晚了, 我就送他回了家。”
“因为家里也没人，我又害怕, 就干脆让姐姐陪我到现在了。”小胖子眼睛都不眨一下，顺利接过金田一三的话?茬, 还拉着父母看他的作业：“有奈奈姐姐的辅导，我都写完了。”
“谢谢啊。这怎么好意思……”看着完成得满满当?当?还超前预习的课本?, 高贝太太比刚才更加热情了。
“这没什么。应该是我说谢谢才对。那?个钱包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要是被别人捡到了就麻烦了。”金田一三笑着说道, “就算没有宽人小朋友的委托。我也会厚着脸皮留在这里, 因为必须要当?面感谢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的家长。”
“这有什么。”高贝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嘴上客气道：“物归原主本?来就是应该的。”
“我这次登门?比较仓促，一时间也找不出合适的礼物。这是鹤乡屋的贵宾卡，我买下它之后还没用过, 希望您能喜欢。”
金田一三从?包里拿出一张装帧华美?的卡片, 双手递了过去。
“这怎么行?。”高贝太太连忙摆手。鹤乡屋是长野县有名的高级怀石料理店, 他们家也就节假日偶尔去吃过一两次，东西是很美?味的, 但是价格就不太友好了。由?于门?槛高，它家的贵宾卡, 据说是一次性要存两百万日元，之后有什么事，办卡的金额也是不与退还的。高贝太太还和丈夫吐槽过谁家的钱遭得起?这么花，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能看见贵宾卡实?物。
“比起?我的证件，这张卡不算什么。”
金田一三很是坚持。
高贝太太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明明自己还在推辞呢，下一秒，卡就已经到了自己的手里，而?奈奈小姐人已经出现在门?口穿鞋了，“高贝太太，我们下次再见吧。”
东西到了手里，烫得厉害。高贝太太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奈奈小姐，如果你?想?找人喝茶，欢迎随时来我这里。”
金田一三再度道谢，遗憾的说道：“可惜我房子里好些水管坏了，还要去找物业维修，业委会那?边据说还有些入住手续需要我去办理，所以我只能改天拜访贵宅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正?愁没办法?还人情的高贝太太眼睛一亮：“我就在业委会工作，和物业那?边也常常打交道。你?遇上了什么难题？可以直接和我说，我来帮你?想?办法?。”
“其实?也就是几件很小的事情……”金田一三羞涩的说道。
※※※※※※
“你?不写你?的报告吗？”聊完天，大和敢助没看见诸伏高明再打开那?台笔记本?电脑，反而?拿出了他平常惯用的黑色笔记本?。
“这里有一件我比较在意的案子，就发生在那?个小区里，就是西条警官和你?提到的那?个案子。”
大和敢助来了兴趣，“是大中太郎的案件吗？”
“就是他。”诸伏高明简单讲了一下他今天下午接到金田一三电话?后发生的事情。
“这里面居然还有这种内情。我还真?不知道。”大和敢助听了以后若有所思，“但是，西条警官好像一直觉得那?个叫前本?的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他还很担心对方出来之后会对这个小区的人再犯罪。”
“西条警官是老警官了，在很多事情上，他都是我们的前辈。在警察这个岗位上，我觉得他做得比我更好。直到现在，周围几个小区的人一有什么事情也还是会第一个想?到他。他虽然不是刑事科的人，但我觉得他的意见并不能直接略过。”大和敢助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他开了一罐啤酒，边喝边说：“也说不上是玄学还是神秘学，我们警察看人看得多了，对罪犯会有一种奇怪的直觉。有些细节说不上对还是错，但就是非常的不和谐，我在很多时候也是凭着这份不和谐去破案的。后辈们好像会说得更文艺一点，叫做对人性的深度认知。”
“我不觉得西条警官会对这个人的判断有误。实?际上，这个前本?的档案也很奇怪。原来一直有人在要挟他，但是某一天，要挟他的人突然就失踪了，现在都没找到。”
“一件事是凑巧，那?么多事情叠在一起?还能是凑巧吗？购入大量违禁药品也的确是他自己干的，给?他供货的那?些医药公司都证实?了这一点。没人拿刀在后面逼他，一些有良心的医药代理还曾经因为这件事劝过他，或者拒绝卖给?他药物，可他还是没有收敛半分。这样的人，你?觉得他像他自己宣称的那?样无辜？”
“我不否认你?说的客观事实?。”诸伏高明想?了想?才说话?，“但是，一个人真?的能那?么大度的宽恕自己的仇人吗？”
“恨成那?样，想?必是不会了。”大和敢助虽然觉得在社区工作了一辈子的老警官的判断不可能有大错，可他也同样不能否认大中太郎前后的转变实?在是有点奇怪。
“一般矛盾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血海深仇，除非他突然大彻大悟，决定剃发出家当?和尚斩断一切尘缘往事，不然我看是没戏。”
金田一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就她那?架势，八成是知道人死了都要掀开棺材板来个挫骨扬灰。
“我也是这么想?的。恨了这么多年的人，就算长大了，看开了，最多也就是屏蔽掉那?个人的信息不予理睬。但他反而?主动去接触对方，还想?帮忙找律师，把人从?牢房里放出来。这点相当?奇怪。”
“我们并不知道太郎到底经历了什么，态度才会发生180度的大转变，但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不再恨前本?了。或者，变相说明了，前本?在他心里已经无罪释放了。”
“你?这么说的话?……”大和敢助一点就通，迅速理解了诸伏高明未尽之意，“你?认为，这起?案件，还有相关联的大中太郎家属去世的那?起?集体中毒案，都有疑点？”
“没错。”
“其实?换个角度想?，前本?投毒的事情和他之前干了什么，关联并不大。”黑发警部慢条斯理的说道：“他的目的一直是钱。因为爱钱，他才会冒着被抓的风险，一直在卖那?些非法?药物。”
“杀人和赚钱是矛盾的。后者是一条源源不断生财之道，在没被警察发现之前，由?于小区居民的信任，他做了很久都没被发现。”
“如果你?养了一群能定期给?你?下金蛋的鸡，你?会做杀鸡取卵这种蠢事吗？”
“……”
大和摇了摇头，“但是，也会有人钱赚够了，想?要追求新?的刺激。”
“那?他可以对小区外的人动手。贫民窟里那?么多没有身份证的流浪汉，死了哪一个都不奇怪。你?如果想?说他具备连环杀手的特征的话?，我觉得是没有的。他只是在给?人下上瘾的药物，借此牟利，但档案里分明写了，在他当?店长的期间，没有出过什么太大纰漏。集体投毒案反而?是最突发的事件。”
“一个小心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有一天兽性大发想?要干掉整个小区？”
“可他自己承认了。”
“没错，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他自己选择了承认，但现在又在牢房里说他是无辜的。所以根本?没人相信他，但最恨他的那?个人反而?信了。甚至要帮他出狱。”
“这说不通。”
“没错，就是怎么都说不通。除非大中太郎从?某个渠道了解到了一些我们不会知道的事情，他因此判断，前本?是无辜的。”
“之后，也许是出于愧疚，也许出于其他原因，他决定帮助前本?，让他提前被放出来。”诸伏高明摇摇头，“我个人不觉得这是愧疚。”既然都想?到了要利用小孩子，对前本?的愧疚估计更加有限。
“如果我是大中太郎，我会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
“引蛇出洞，让措手不及的真?凶由?此露出破绽。”
“但是，大中太郎现在已经死了。”大和敢助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你?口中的高贝太太我也有听过，是听西条警官说的。他叫她八卦女王，小区里什么真?假八卦她都知道，每天都在和那?群主妇开茶话?会。”
“西条警官说，她和她那?群朋友说是在业委会工作，但根本?不做事，这只是家庭主妇想?要摆脱家务的小借口，小区的人都心知肚明。”
“据说高贝太太刚搬来小区的时候还挺热爱工作的，业委会的很多账目都是她在负责跟进，只是后来生了孩子，丈夫又险些破产，家里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渐渐就顾不上业委会的事了。现在在业委会也就是个挂名，但是胜在人脉广，和那?些与她玩得好的人，勉强可以被叫做是业委会的定海神针，大活动或者遇到麻烦的时候，她们就会出面帮忙协调。”
“他其实?和我说过，如果想?要了解以前的事情，可以找这位聊一聊。但是，他也不能确保她会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这位太太的嘴还挺严的，普通八卦无所谓，但一涉及到账面相关，她就会变得守口如瓶。这也是他们小区业委会现在都常常会请她帮忙核算账目的原因。”
诸伏高明突然怔住了。
第182章
“高明,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察觉诸伏高明的不对劲，大和敢助奇怪的问道。
刚刚他说?什么了？
大和敢助在脑海里飞快的过了一遍自己刚刚说?的话，也没能想明白其中缘由。
“刚才是金田一送那孩子回家的。”
诸伏高明说?着?说?着?就忍不住苦笑。
见大和敢助还?是一副状况外?的模样, 他又多解释了一句：“那个孩子就是高贝太太的小孩，高贝宽人。”
“诶？！”
大和敢助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 但又不愿意相信这世上真有人能算计人心算计得这么丝滑：“他们?是在路上偶遇的吧？金田一三不是什么都不知情才会把那小孩甩给你?吗？”
“因为她不在乎。”诸伏高明垂下眼帘，淡淡说?道。
“她并?不在乎高贝宽人告诉了我什么。那个孩子藏在心里的秘密, 无论有多少, 她压根不在意。”
大和敢助愣住了。
诸伏高明：“因为充其量那里面最大的秘密就是大中太郎死亡之谜罢了。可?这种案情对现?在的她来说?, 只能被叫做耽误时间的麻烦。”金田一三会来到长野可?不是为了当名?侦探。
“可?是……”大和敢助无助的眨眨眼，还?是觉得这件事说?不通。
“她什么都不知道吧？”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再三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并?且努力说?服自己摇摇欲坠的三观。
“我也是因为西条警官的主动告知才会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金田一三才搬到那个小区多久？”
“她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门路？又这么凑巧的设计她和那个小鬼的偶遇？还?打电话叫了你?过去。别?的不说?，那个小孩子明明说?了, 这个秘密是他第一次向人倾诉。不是吗？还?是我的记忆出现?了什么问题？”
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大和敢助犹觉不够, 举起手里的啤酒润了润愈发干涩的口腔, 继续输出：“这根本说?不通。”
“高明，你?难道能控制一个人犹如提线木偶一样，什么都跟着?你?的步调走吗？”
得到对方沉默的摇头, 他更起劲了：“你?不行, 我也不行。怎么？到金田一这里就突然可?以?了？”
“那都不叫特异功能, 完全?就是灵异事件。她要真有这本事，哪里还?需要辛辛苦苦查案。”
现?在, 什么都抵挡不住大和警部的疯狂吐槽。
诸伏高明耐心等好友说?完，才慢吞吞的说?道：“只要推理就行了。”
“路上偶遇虽然是巧合, 但她的推理并?不是什么巧合。”
诸伏高明：“对金田一而言，她并?不需要了解那么多，只要知道该知道的两?件事：第一，大中太郎曾经想利用高贝宽人，借此寻找当年的凶手。第二?，大中太郎单方面对监狱里的前本和解了。”
“她只需要知道这两?件事就已经足够了。后续发生的事情，都是大中太郎在基于这两?件事的基础上产生的一系列行为。”
大和敢助插嘴：“你?是想说?，行动不重要，目标才是最重要的……”
诸伏高明点头：“嗯。因为他失败了。金田一压根不会在意一个失败者到底做了什么事导致了他的失败。她没那么多闲工夫。她只要知道那条寻找真相的路在哪就可?以?了。”
“我想，她比我们?更清楚，想让一个受害者家属放下长期以?来对加害者的恨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无论是西条警官还?是高贝宽人，也许也包括了所有认识大中太郎的小区居民，所有人对已经去世的大中太郎的评价都是可?惜。”
“在他们?嘴里，他是一个非常聪明且有毅力能做一番大事业的人，前途无量。”
“我不清楚他是否真的有那么聪明，但聪明人一般不会做多余的事情，特别?是要对一个人复仇的情况下，他做任何事情都一定有他的原因。”
“把计划透露给小孩是正常人都不会去做的事，大中太郎却做了。目标当然不可?能是高贝宽人。”
大和敢助蹙眉：“可?是，他拜托小孩去偷钥匙，有问题的那几间仓库……”金田一三并?不知情吧？她不是没问吗？
诸伏高明打断了他：“金田一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她只要从浅显的表面得出一个结论：大中太郎想通过高贝宽人证实十年前的某件事。”
“准确来说?，目标绝对不会是高贝宽人，而是他的家人。因为一个当年还?没出生的小孩对十年前的事情能起到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而一个成年人突然带着?目的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套近乎，如果目标不是那个孩子，最大的可?能便是他想借机接近孩子的家人，以?一种相当无害的姿势。”
“……”
“无论他想做什么，都绕不开高贝宽人身边的大人。剩下的只需要琢磨一下就能猜透。事情发生在小区里，所以?不可?能是外?面的人员，只能是住在这个小区里，和小孩有亲密关系的人。”
“高贝太太在业委会就职，而业委会和当年的案件或多或少是有一定关系的，大中太郎的爷爷甚至还?是业委会的会长。”
大和敢助喃喃说?道：“于是，金田一三跳过了那些她不感兴趣的事情，决定直接接触业委会……”
“没错。”诸伏高明点头。
顿了一下，他复又补充道：“所以?她对这个案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就那么大方的丢给了我。明明这起案件和十年前的人物可?能有一定关系。”
“对金田一而言，谁杀死了太郎根本不重要，太郎想通过谁拿到以?前的线索才是最重要的。”
“从你?拿回来的消息看，哪位大中会长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在周围小区被接二?连三的事件打击到快要集体破产时，他拿出了一大笔钱稳住了业委会。”
“那么一大笔钱想要汇入业委会，就算账上没有记录，也应该有人能记得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觉得他拿到的不明资金和他的死有关？也和金田一三想调查的事情有关？”
“钱总要有个来处。在大家都困难的情况下，能拿出这笔资金的人，屈指可?数。而没有来处的钱，就更少了。”
“铃木顾问曾经和我提过那对母子奇怪的地方。从他们?的衣着?打扮来看，他们?至少是曾经富裕过的。”
“另一个不能透露姓名?的人也和我说?过，那对母子能一口气拿出大量资金用于贿赂，但钱从哪里来是个谜。”
“所以?，高贝太太和她身边的人就是那把能够开启当年秘密的钥匙。”
“金田一三现?在的目的，恐怕就是借此机会尽快打入那些太太的小圈子里。”
“和当年有关的人证物证……凭金田一的能力，那大概已经是她的掌中之物了。”
大和敢助倒吸一口凉气。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有些事情不用诸伏高明说?，他也反应过来了。
“难怪她会打电话给你?，大方的把大中太郎的事情告诉你?。”因为对金田一而言，这个事情已经变成了被她嚼干净养分的残渣，但不妨碍她对这块残渣来一个废物利用。
他不得不承认，“这招虽然狡诈但实在高明，是正正当当的阳谋。消息她拿到了，还?能丢工作给你?。我想，金田一大概是想把她不想解决的众多麻烦都丢给你?，好让她自己能够顺利抢分。”
“她这样做，也分明是算准了你?不会对这个案件袖手旁观。”
说?着?说?着?，这位一向以?‘黑面神’著称的警部居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摇头说?道：“我还?以?为她已经没招了。没想到还?能人为制造困境困住你?。”
“高明，你?这回要怎么办？需要我和由衣帮你?把失去的分数加回来吗？”
诸伏高明摇头，只是说?了一句晦涩的古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就让她找吧。”
“你?这就放弃了？”大和敢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并?不是放弃。”诸伏高明解释道：“但也没必要跟在她身后转悠。”这样只会被金田一耍得团团转。
“这个世上不止她一个人知道要如何借助别?人的力量，到时候我们?只需要找业委会那边点名?拿奈奈小姐看过的资料就行了。”
警察的公信力是最好的背书，他们?不必像金田一三一样拐弯抹角的达成自己的目的。
大和敢助秒懂，开心的露出了上下两?排大白牙。
既然金田一想把他们?当捷径，也不能怪他们?直接用她的调查方向了。
“而且，比起这个，我更在意的是，当初的大中太郎发现?了什么线索。”
“不在那一堆资料里吗？”
“不，不在。她没有细问过那个小孩，当然不会清楚这里面的细节。”
“你?别?忘了，大中太郎是在发现?凶手不对后，才去找了高贝宽人。但是他们?约好的时间还?没到，他就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他还?没来得及研究业委会的过往资料！”
“没错。这件事的顺序应该是，大中太郎在另一个地方发现?了可?疑点。由此决定暗中找律师，让假凶手提前出狱。同时联系了高贝宽人偷钥匙。”
“不管钥匙背后藏着?什么，那都是佐证的材料。能让一个怨恨了这么多年的人完完全?全?放下心底的怀疑和仇恨，这只能说?明……”
“他发现?的一定是整起案件最关键的证据。”X2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完，对视而笑。
第183章
“真是不好意思。明明是我自己的工作, 还要你帮我核算。”宽敞的办公室里，客人?和主人的关系却发生了颠倒。
本?该受到款待舒舒服服喝茶的金田一三正坐在办公桌后一目十行地?核对手里厚厚的账本?以及凭证后面附带的各类请款文件，倒是本该加班的高贝太太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面前的玻璃茶几?还放了两杯冒着?热气的高级锡兰红茶。
“没关系。”
金田一轻拢起脸颊旁的一丝碎发，未施粉黛的侧脸显得既清纯又认真。
人?都是视觉动物, 光看样貌和?神态，都足以让对她印象不差的高贝太太在心里继续给好心肠又能干的奈奈小姐加分。
她解释道：“大?学?毕业以后, 我在会计师事务所干过几?年, 虽然晋职快, 工资福利也非常高，但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全日本?飞来飞去, 有时候还要到国外出差，身体受不了。所以, 我攒下了一些家当后，就?辞职再也没有干下去了。就?连到新的地?方, 我也很少?会和?别人?说我的这段经历。”
说着?, 她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每次我说出来, 他们就?想?给我介绍会计类的工作。”
一副不想?再受罪的可?爱模样，成功引来了高贝太太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高贝太太笑?着?说：“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逼着?你选你最讨厌的会计工作。”
“其实也不是讨厌, 我还是很喜欢和?数字打交道的。但是, 我很讨厌过多的工作时间, 要是有份班的工作内容固定，时间自由, 那?么工资少?我也是愿意的。”
“可?惜没有这种工作。所以，辞职之后, 为了避免亲戚朋友们担心，我就?变成了一个到处取材的自由小说家。”
三言两语便打消了高贝太太心底的一点小疑惑。
不过，听?她说身体不好，再看着?对方那?副消瘦的模样，高贝太太关切的问道：“那?你现在的身体……”
“已经好多了。”金田一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瘦成这样，是常年工作不规律导致的胃病。这个病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
“胃病只能靠养。”高贝太太对此很有心得，“我老公年轻的时候工作也是二十四小时都做不完，不仅要熬夜加班，还要陪领导喝酒应酬，有时候一喝就?是通宵。后面胃溃疡和?酒精肝都找上来了，他才知道害怕，天天缠着?我给他做清淡的补食。”
“你既然有胃病，就?先别看这些账本?了，反正一本?账也要看一整天，还不一定能找到那?笔钱，先过来吃点东西吧。”
她拿出一罐进口巧克力饼干放在茶几?上，招呼金田一三过去吃。
“没关系的，只剩一点点了。”金田一三笑?了笑?，“等我几?分钟就?好。”
过了五分钟，在高贝太太的不断催促下，她终于合上了账本?，收拾好桌面后离开工作岗位，坐在沙发上惬意的长舒一口气，“那?笔不对的金额找出来了。”
“这么快？”高贝太太惊讶极了。
换成是她自己，哪怕一整天都待在办公室，也要断断续续看好几?天。
“有一笔绿化工程的账目算错了，所以差了一日元。”金田一三将手里的账本?递了过去，说得非常轻松。
高贝太太检查了一下，发现还真是这样，这个数字很小，这笔工程的凭证又比较复杂，不是专业人?士根本?看不出破绽，要不是奈奈小姐在旁边耐心指点，还亲自算给她看，她是绝对找不出这个纰漏的。就?算是现在，让她倒回去按照奈奈小姐的解释重新复述一遍，也是困难重重。
因此，高贝太太显得无比感激，“谢谢你，奈奈小姐，你不知道，我找这笔钱找得多辛苦。”
她完全相信了金田一三刚才讲的过往经历，还在心里觉得人?家升职快，还能天天出差去海外，工资高待遇好都是有原因的。
“小事情，我很喜欢数学?，对会计工作也不抵触，抵触的只有加班。我本?人?很乐意能够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帮上朋友。”
“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尽管告诉我。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小区周边的事情，你找我打听?，再合适不过了。”
“这怎么好意思，高贝太太您刚才才帮我找物业和?业委会解决了交费问题和?修缮问题，我怎么好用别的事情麻烦您。”
“你跟我客气什么。我帮你是因为你送了我鹤乡屋的贵宾卡。”
“但那?也是因为宽人?小朋友帮我找到了我的包……”
话没说完，两人?对视，齐齐笑?了起来。
“好了，再纠结这些还有没有完啊。”高贝太太不是扭捏的性格，“反正人?情就?是这样，你来我往。我不会的东西你帮我，你不会的东西我帮你，有什么好纠结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要问我？”她没错过年轻女孩脸上闪过的那?丝羞涩。
既然对方不说，她就?主动问了。
“这个……”
金田一三化名的奈奈小姐脸上闪过种种纠结挣扎，最终从随身带的包包里掏出了一张纸。
“其实我想?问一下，这个广告是真的吗？”
高贝太太定睛一看，居然是招聘客服的广告，上面说这个工作只需要居家工作，一天工作三小时，利用零碎时间即可?赚取不菲费用。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有点一言难尽的味道：“这种，当然是假的。我们小区上次就?有主妇被骗了几?十万日元，你可?不能上当受骗。”
然后，她就?开始向有点不谙世事的奈奈小姐说起了这类工作的套路，先给你点甜头，然后让你购买他们的商品，越买越贵，最后卷款走?人?。
“原来是这样。”金田一三叹了口气，“虽然对工作内容有点疑虑，但它?写得很真实，我还以为我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工作。”
然后，她又拿出了另外一张一看就?是从哪里撕下来的广告纸，“这个呢？”
上面写的是去某某地?方当志愿者，薪金比较低，但时间自由。
“……这不就?是打白工吗？还让你自觉购买服饰。”高贝太太已经有点无语了。她觉得一份工打下来，工作的钱可?能都买不起那?件衣服。
又是一桩变相的诈骗。
金田一又拿出了几?份招聘信息，虽然不是诈骗，但也一看就?非常有坑，比如化工厂招募，高贝太太就?嫌弃表示这份工作是骗外国人?的，里面产生的废气对人?体相当有害。还有一个工作，时薪直接跌破了长野县规定的最低标准，高贝太太看着?那?个金额，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眼见奈奈小姐拿出来的广告纸越来越多，一看就?是收集了很久很久，高贝太太算是看明白了：“你想?找工作？”
“嗯。”金田一点头，做出一副我很乖的模样，“虽然存款和?投资足够我过得很好，但太久没工作了，我又有点想?体会工作的感觉了。”
“但我并不想?回到以前那?种一成不变的生活，繁重的工作也没有选择的必要性。所以，这类轻松的短期零工就?是我的首选，可?惜，都是在骗人?。”
“我再找找看吧。”
她把那?些广告纸都收了起来。
高贝太太起先就?有些遗憾，听?了她的话，倒有个想?法在心里慢慢成型。
“奈奈小姐，你觉得我这个办公室怎么样？”
“很好啊。”金田一三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那?你要不要来我这里打零工？”高贝太太建议道。
“诶？”
“其实每到年末的时候，我们就?忙得厉害，各种账目都要核算，就?像今天这种情况，一日元简直能把人?逼死。”
“你这水平，做其他的工作实在太可?惜了。不如就?在这里工作怎么样？”看她面带犹豫，高贝太太又补充说：“其实我们也是有先例的，小区里闲着?的那?些家庭主妇，只要愿意，业委会都可?以给她们找一些合适的临时工作，方便她们在育儿的同时，有一份微薄的经济来源用于补贴家用。”
“但是，我没有结婚，并不是什么家庭主妇，而且，在你这里工作，就?等于直接进入了业委会。我昨天听?其他人?说，业委会的审核很严格……”
“有我推荐你怕什么。”高贝太太拍了拍她的手，“审核严格也只是对那?些只想?拿钱，一点也不想?工作的人?而言的。而且之前有人?出卖过业委会的利益，在采买上动手脚，后来发现之后，我们就?把对方送进警局了，也是从那?之后，业委会才开始渐渐严格，不再随意进新人?。有些岗位还是一直在招人?的，只是他们觉得工资低了，小区里没有愿意来，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他们嘴里的审核严格。”
“那?我就?可?以吗？”
“你不涉及采买，只是负责核对账本?，工资也不高，还有我推荐，为什么不行？”
高贝太太说。
她又说：“这份工作工资应该很能满足你的需要。你这么能干，我和?他们说一说，也不要按照日薪时薪来计算了。你审核一本?帐，我们就?算一笔钱，这样既可?以保证效率，也不至于让你太累，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看怎么样？”
金田一三作出了一副非常心动的表情：“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在高贝太太鼓励的眼神下，她感动得把自己的底细脱口而出：“其实，我还做过档案管理。如果你们需要的话”
“如果你做得非常好，我们肯定是需要的。”高贝太太笑?着?说道，“你不知道以前那?些人?管档案管得有多乱，库房里全都是霉味，各种账目乱得不行。请专业公司又要一大?笔钱，还有人?总是不同意请。如果你能做的话，就?太好了！”
第184章
仅仅是一起工作了一天, 高贝太太就对新来的奈奈小姐满意得不得了。
等到了晚上八点，在自家组的牌桌上，即使奈奈小姐并不在现场, 她也还是一边打麻将一边对着牌友们大夸特夸。
“奈奈小姐人?长得好看，活也做得好, 除了性格被家里保护得天真了些，几乎没什么缺点。”
“还真?是难得听你这么夸一个人?, 夸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坐她下手的牌友随手打出一张废弃的麻将, 忍不住调侃道：“不过, 要我说，你这不是坑人家吗？档案室自从富森太太怀孕后, 就再也没人?去过了。即使是原来?管着的富森太太，也因为那里霉味重, 怕耽误了她的备孕大?计，压根不愿意整理十多年前的档案。”
旁边有人?插话?道：“没办法, 这也不能全怪人?家富森太太, 她是半路出家, 接手的时候档案室就已?经是那副破破烂烂的样子了。欸……说起来?, 那个地方当初为什么没人?整理？”
立马有人?回答道：“因为整理档案的那个女孩子突然?失踪了吧。我记得就是她失踪起的头。”
“你说谁失踪了？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那个，圆圆的脸蛋，长得很像小苹果?的那个。怎么？你们都对这件事没印象吗？”
“哦！是那个孩子！”很快有人?恍然?大?悟, “我想?起来?了, 是那个长得又矮又可爱的那个女孩子吧。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还以为她是个未成?年的初一学生，还拿了糖给她呢。说起来?好像是真?的, 突然?有一天她就不见了。”
“哪个？”也有人?完全摸不着头脑。“我怎么没见过？”
高贝太太丢出手里的牌去凑对，随口说道：“你不知道很正?常。当时, 那个女孩大?学刚刚毕业，招聘来?我们这里后，在我们小区也没有待多久就不见了。她平时就待在档案室里，白天很少出门，所以在小区里也没多少人?认识她。”
“那不就是不辞而别吗？为什么会说她失踪了？”
“……”
都是认识很久的老邻居了，高贝太太在这些知根知底的人?面前，说话?要比在外人?面前随心所欲得多。
提起那个面目模糊的女孩，她也得转动脑子拼命的想?，才能把当时发?生的事情翻出来?。
“我记得是西条警官说的，不过范围没有传那么广，毕竟只是怀疑她失踪了。”
旁边另一个牌友有些惊讶：“这怎么说？西条警官也不是那种随便乱说的人?吧？”
在这个片区，一直工作到退休的西条警官很受大?家爱戴。
“那个女孩……天哪，我都忘了她叫什么名字了……”高贝太太惊呼一声，不知是为了这浅薄的记忆还是那女孩低微的存在感，她蹙着眉说：“那孩子的性格太安静了，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总喜欢低着头，声音小小的。平时总是静悄悄的待在房间里，基本?不和我们说她自己的事情，也就性格特别外向开朗的人?能和她说几句话?。”
“其他人?嘛……我找过她几次，说到后面，她声音越来?越小，弄得我的手都尴尬得不知道放哪了。也不知道是谁把她招聘进来?的。所以她后来?突然?消失不见，也没什么人?问，存在感基本?为0。”
高贝太太接着说：“那个时候，不是发?生了那件事吗？我们这几个小区都没有人?敢来?应聘了。自己人?都拼命往外搬。”
“一般人?又不会做档案，档案室就这么被搁置了。”
“后来?，西条警官上门，说这女孩乡下?的父母寄信过来?，问她是否安好。这封信被退回了几次，觉得有些不对的女孩的父母就亲自从乡下?上来?找女儿?了。”
“接到报案的西条警官直觉这里面有事，就来?找了我们业委会的人?，请我们帮忙协助。”
“他们怎么会觉得人?藏在我们小区里？”有人?觉得这事来?得有点莫名其妙。
“因为，她消失的那段时间，还一直在给父母发?短信，说她还在这个小区工作。”
“诶？！！——”
屋子里传来?一片惊叫。
这下?，这些牌友连手里的牌都不打了，纷纷看向高贝太太：“不是吧？她真?的……”
“完了，我都觉得身上有点冷了。”
“人?不在，短信却一直在发?……该不会是……”
“你们在怕什么。”高贝太太笑她们没出息，“这么多年牌友了，你们还不清楚我吗？真?有人?命在里头，又这么奇诡，这件事我一个字也不会往外吐。”
“那是怎么回事啊？”大?着胆子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高贝太太一摊手，“但小区里的确没有找到她的踪影。西条警官他们偷偷牵来?了两?条警犬，还拜托了业委会的人?打掩护，小区里面外面都找遍了，但也是什么都没发?现。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人?没找到，手机也没找到？”
“是啊。”高贝太太重新摸了张牌，先是肯定事实，然?后否定逻辑，“人?都没找到，随身携带的手机怎么可能会找到？”
“听说她失踪前和家里吵了几次，警方那边好像推断她是负气出走了。之后她也没有再给家里人?发?短信，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她父母来?了几次没有结果?后，也就不再来?了……也可能是找到了人?，所以没必要再来?我们小区了。”
“反正?还算正?常的一件事，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把这件事和当年那件事联系在一起了，一下?子搞得人?心惶惶。没人?愿意当档案管理员。后来?我们前任会长，大?中?老先生看不下?去，就自己申请了这个职位。可惜，好人?不长命，他也没能当多久，就遇上了那种事情……”
小区里的人?对帮他们摆脱破产困境的前任会长还是很尊敬的。高贝太太提起这个名字就想?到了年纪轻轻就去世的大?中?太郎和太郎的父亲，祖辈三代人?，居然?没一个好下?场的。
她叹了口气，也不卖关子了，飞快的将后续讲完。
“这之后，后续几任的运气也不太好，有不小心食物中?毒的，也有宠物病死?的，虽然?人?没事，但他们总觉得这个岗位有点邪乎，所以，在大?中?老会长死?后，这些人?都辞职了，辞得多了，这事也就以讹传讹，再没人?愿意兼职。”
“后来?呢？富森太太搬来?这之后可是天天盼着生孩子，她怎么同意的？”有人?问道。
“都说了是凑巧。你们偏不信。要是那个岗位有问题，我和奈奈小姐无冤无仇的，至于推荐她吗？我又不是疯了。”高贝太太表情显得有些无语，“我们这小区什么都好，就是信宗教的太多了。碰到什么事情都要找个神?异的理由。”
“当时就是。老会长一走，一群人?都没了主心骨。那个时候，不知道是谁提议说不如把那个档案室封了，另外找个干净房间当档案室。这个不靠谱的主意最终被他们采纳了。换了之后，的确没出什么事，大?家也就都把这件事给忘了。”
“所以……那间房子是真?的……”
“怎么可能？”高贝太太提高了分贝，“我都说了，只是凑巧。那间档案室有霉味是因为太多没整理过的资料堆在一起了。本?来?应该请专业人?员来?整理的，但是之前大?家都差点破产，一张纸的整理就要一百日元，就没几个业主愿意。后来?，托已?故大?中?会长的福，虽然?大?家的兜里都有钱了，可是那毕竟是十多年前的东西了。又不是现在的，他们就更不乐意掏钱了。”
“你们也别说我坑人?。我可是很详细的和奈奈小姐解释了那间档案室的状态。但是人?家说可以先去看看，她说她以前做资产清查的时候，也经常要去堆满灰尘的仓库。”
提起这个，高贝太太终于好心情的弯了弯嘴角：“所以我才夸了奈奈小姐一个晚上。做事这样勤快麻利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她愿意，你可不能亏待人?家。”
“我是这种人?吗？薪金我已?经帮她谈到最高了，还是时薪。她如果?每天做满八小时，工资起码是长野县一般上班族的两?倍。她如果?不想?做那么久，每天做一两?个小时，那基本?温饱也不成?问题。”
“说实话?，那间档案室要不要整理其实都可以。不过呢。她看帐的速度太快了，我估计没几天，她就能帮我把今年的账本?全部核对完。核对完了，我又没其他工作给她，她又要上街找那些不靠谱的活来?干了。”
“幸好她提了一句她懂档案管理，有档案证。她一提我就想?到了那间乱糟糟的档案室。现在好了，皆大?欢喜。”
奈奈小姐有了一份长期，稳定，时薪高的工作，而业委会这边也省了一大?笔聘请专业档案公司的费用。
高贝太太觉得自己简直太天才了。
怎么就能恰到好处的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呢？
虽然?她不信教，但那时候的灵光乍现，简直就像有神?明在她耳边低语。
一切都刚刚好。
第185章
牌桌上的信息交流还在继续。
……
“说起大中会长, 我听?别人说，警方又要?对太郎的事情展开新一轮调查了。”
能?出现在这个房间的人，消息灵通的可不止高贝太太一个。
其中就有一位太太有这方面的小道消息。
“这是怎么个说法?？”一个胖胖的女人一边打?牌一边询问, “那起案件不是已经完结了吗？警方那边的验尸官信誓旦旦的说太郎绝对是死于?药物中毒，又在他房子里找到了那么多药品还?有买药记录, 不是太郎吃多了药自杀，还?能?是别的？”
话?是这么说, 但嘲讽溢于?言表, 让在房子里的其他人觉得很不舒服。
“太郎是个好孩子, 现在人还?走了。你就算和他母亲有些龃龉，也不要?把情绪代入到他身上。”刚刚提起这个话?题的女人不轻不重的敲打?了一下对方无礼的态度, “就当?是看在孩子其他枉死的亲人的面子上吧。”
提到大中老会长，胖女人心?虚的扭了扭腰, 活动了一下坐姿。
“好了，好了, 我知道了, 不说了。”
“不过……”女人忍不住叹气, “大中夫人……我是说太郎他妈妈……可能?不是很希望警方再次调查。”
有人说自己不相信：“她是孩子的亲妈, 那孩子突然死亡，哭得最惨的不就是她吗？警察上门的时候她也一直赌咒发誓自己的儿子绝对没什么不良癖好，是被人害了的。”
“听?说验尸官当?场判断那孩子死于?服药过度的时候, 在场的太郎妈妈差点没直接把那位验尸官杀了, 让他下去陪孩子。后续在葬礼上也是哭晕了醒来继续哭, 听?说眼睛都快哭出事了，她怎么可能?拦着?？”
“还?能?是为什么, 你忘了他们怎么做尸检的吗？首先就要?开膛剖腹，把内脏一块块取出来, 切片化?验。太郎妈妈当?时知道这事的时候，脸都白了。所以，等验尸结果一出来，她都不像其他家长一样，死活不相信真相，要?求再上东京，海外，花大价钱也要?找权威机构，重新?化?验。而是飞快的联系好了殡仪馆，把孩子遗体给火化?了。”
“这个很正常。人和人的想法?是有参差的，有些家长会觉得孩子都已经死了，既然已经开膛剖腹，再抓不到凶手实在是说不过去。还?有些人，比如太郎妈妈，就会觉得这样的苦，让好好的孩子受一次就够了，还?想再让他受几次罪？”
“她之前可是很信教?的。”
“警察反复的态度也是她拒绝的理由?之一吧。之前求着?他们调查的时候不去调查，现在人都火化?了，就要?来调查了。给她希望再夺走她希望，本来就已经很残忍了，偏偏还?要?再来一次。我要?是太郎妈妈，我也没办法?同意这件事。是他们做得太离谱了！”
“但是，他们会重启调查，也就说明他们发现了案件的新?疑点吧？”也有人这样说：“要?是我，还?是会配合警方调查的。哪怕他们再离谱，可是，要?是能?抓到那个可恶的凶手，他重启一百次一千次我都愿意配合！”
“这么说也是……太郎那孩子多乖啊，从小被小区的人看着?长大的，他就这么死了，里头肯定有问题。放着?那个凶手在外面吃香喝辣的可不行?。太郎长眠在冰冷的地下，凶手却?在代替他享受人间烟火。光是想想，我就要?气死了。”
反对派描述的画面很有代入感，其他几个保持中立的太太也开始觉得这样不行?了。特别是有人提到：“我说真的，凶手是小区外面的人还?不可怕，万一是小区里的什么人……”
那还?让不让人活了？他们这个小区开到现在容易吗？又是x教?又是诈骗又是投毒又是命案的……整天不消停。
针不扎到肉上不知道疼。一旦涉及到切身利益，在场的每个人都显得热心?。
“没错，不能?这样。太郎妈妈那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很正常，但我们该劝还?是得劝。”
“是啊。我听?我家那口?子说，这年头想找警察重启案件可难着?呢。一旦被人发现旧案有问题，上头就要?派人下来追责了。所以，有时候那些警察是明知道有问题都当?没问题来处理。就图一个安心?省事。”
“还?有这样的？那就更加不能?错过这次机会了。不然，下回更难找他们办事了。”
大家叽叽喳喳的，三言两语间就达成了共识，并约好了第二天就去找太郎妈妈聊聊。
不过，还?没等她们过去，警察就已经来了。
高贝太太在手机上收到消息时，诧异直接写在了脸上。
“高贝太太，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金田一三眼尖发现了对方的不对，出声询问道。
“……没什么。”高贝太太眼睛盯着?手机，迟疑的回答着?金田一三的问题，“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那您慢走。”坐在办公桌前的金田一三朝她微笑，挥手。
反正这工作有没有高贝太太都一样，或者说，对方坐在这和她聊天反而是降低工作效率的大杀器。
“好的。”
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到门口?，高贝太太又停住了。
她猛地回头，只?看见奈奈小姐埋头于?满桌的账本里，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把人一直丢在这里工作，自己出去真的好吗？高贝太太忍不住扪心?自问，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
真要?说起来，奈奈小姐其实是被当?做她的助理招进来的。结果，现在她什么事都帮不了奈奈小姐就算了，居然还?要?自己跑出去看热闹。
监狱里怕把犯人逼疯还?给点放风时间，她怎么能?把奈奈小姐一个人留在这呢。
反正，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人还?是得学会如何放松才?是。
短短几秒，高贝太太的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奈奈小姐，”犹豫片刻，她终于?发出了声音。
待对方疑惑抬头，这才?往后说道：“你和我一起出门吧。”
“我吗？”金田一三用食指指着?自己，表情古怪。
“我手里还?有很多东西没有看完。”
“等回来再做吧，明天做也行?。”高贝太太打?定了主意，笑着?说道，“总坐在这里也不行?，人要?多出去走走。你领的是时薪，追求的不就是自由?就业吗？真要?这么一直坐在办公室，还?不如不接这份工作呢。”
“而且，我们是业委会，是小区业主们自发成立的自治性组织，平时和负责这个片区的公职人员有所交集的次数非常多，特别是那些警察，也许你之后的工作也要?和他们有所交集，比起在关键时刻抓瞎，不如现在早点未雨绸缪，提前认识点人。”
“奈奈小姐，一起来吧。”高贝太太朝她伸出了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金田一三只?好跟着?她出了门。
去约定地点的路上，高贝太太简单和她说了一下大中家的事情，“……所以，他们家现在就剩改嫁的太郎妈妈一个人了。她年轻的时候失去了公公和丈夫，现在又失去了儿子，对其他人的防备心?理比较大，待会如果她对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就当?是耳旁风吧，她这情绪，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不是在故意针对你。”
“我知道的。”金田一三点头，
“失去亲人的那一刻，当?事人会恨不得把周围的一切都变成地狱景象。”
“这个说法?倒是很贴切，你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人？”
“很久很久以前遇到过一个。也遇到过完全不同的类型，因为自己受了苦，反而想把周围都变成无犯罪的天堂。”
“那真是崇高的人品。”
“也许吧。”
闲谈之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大中家的别墅附近。
“不行?！我不同意！！！”
还?未走近，便有一道凄厉的女声传了过来，“你们已经害死了我的孩子！还?打?算再害他一次吗！”
高贝太太和金田一山对视一眼，自发地加快了步伐。
绕过一道灌木丛，眼前空地里，正阵营分明的站着?两拨人。
西装革履的警察们，以及摇摇欲坠，难以站稳的中年女人，还?有在她身后，伸手扶住她，对着?警察怒目而视的小区其他居民。
“额……惠女士你冷静点。我们就是想帮这孩子才?会重新?出现在这里。”
一名看上去是警方头头的人，吞吞吐吐的说道。
他的辩解只?引发了惠女士——太郎母亲的冷笑，“是吗？当?初我求着?你们给这个孩子进行?尸检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那样子太麻烦了，验尸官反正也不会出错，虽然很抱歉，但你就接受你儿子滥用药品的事实吧。——这句话?是不是你说的！”
现场立马一片哗然。
就连高贝太太脸上也带了不满，小声嘟囔道：“真是的，警察是没人了吗？总是把这个得过且过先生派过来。”
“得过且过先生？”金田一三不解。
“嗯，就是说他的行?事作风，虽然是个警部补，但办事情还?没有那些警员做得好。天天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就是好麻烦，还?是算了吧，反正也不影响。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小区之前拥有的警察太负责了，所以在西条警官退休后，上面才?会把这个人派过来。”
听?口?风，高贝太太对这位得过且过的警部补可谓怨念满满。
“惠女士，我也是人，我对您儿子的死绝对和您一样感同身受。而且，这是上面警署的决定。”
“什么叫做感同身受？！你也有亲人死了吗？上面的警署？呵，搞半天你也不是良心?发现，只?是上面警署让你出来做事你才?来的。那就把你那些廉价的同情收起来，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安慰！”虽然处于?极度悲伤的状态，但由?于?得过且过警部补的危险发言，这位惠女士怼人的功力反而增强了不少。
“惠女士！”那位警察先生看上去也有点动气了，“我再说一遍，你……”
“水守，你在干什么？”
得过且过先生的表情一窒，嚣张的气势也收了回去，眼巴巴的望着?迟来的人，“诸伏警部，这都是他们阻碍……”
“水守警官，请不要?用奇怪的词语。第一次搜查失败，家属不愿意再让我们进行?第二次，也是人之常情。”
“你是这群警察的头？”人群中，有人这么问道。
“头算不上，我叫诸伏高明，担任本次搜查任务的负责人。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和我说。”
“假惺惺的。”惠女士借着?旁人的力道直起了身板，一双眼睛阴沉沉的打?量着?他，“你也要?说，你对我儿子的死充满同情吗？”
诸伏高明摇头：“虽说是感同身受，但人类的感官不可能?超越自身直接经验的限制去感受他人的痛苦与愉悦，只?有通过想象，我们才?能?对他人的感受略有所知。”
“这个警部的话?说得真好听?啊。”高贝太太小声说道。
“借用了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又不是他原创，有什么值得称赞的。”
嗯？
高贝太太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奈奈小姐，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那样刻薄的语气，怎么会从淳朴天真的奈奈小姐嘴里说出来呢？
金田一三连忙捂嘴，又恢复了腼腆奈奈小姐的人设，小声解释道：“真是抱歉……因为刚刚那个警官态度太差了，我也不自觉对他们抱了点偏见。”
原来是这样。
被说服了的高贝太太瞬间就不怀疑了，还?很用力的点了点头：“你是说水守警官吧？我懂。光看到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我都想上去揍他几拳。”
“能?做到一个人拉低整个群体形象，也不容易。”
第186章
那头, 诸伏高明还在和众人交涉。
与不得人心的水守相?比，这位文质彬彬温和有礼的黑发警部，逐渐拉满了在场众人的好感度。
他没有纠结于对于太郎的死, 自己到底有多么感同身受这个问?题，而是直接切入了问?题的关键, 轻声?细语的解释道：“第一次调查之所以会以?自杀无嫌疑收尾，是因为当时的警方没有找到新的证据, 也没有任何调查显示大中?太郎先生在生前曾经与其他人发生过摩擦或者交集。相?反, 他的社交渠道相?对单一, 生活中?也没有与人结仇的迹象，再加上他体内能测出的药物成分几乎都能在他自行购买的药物中?找到其来源, 所以?警方给出了他死于自杀的结果。”
“而现?在，我们掌握了一些新的证据, 弥补了之前的证据不足，出于严谨的态度, 我?们希望能再次上门进?行一次搜查, 不管结果?如何, 我们都希望能给到家属一个认真的答复。”
“太郎！我?的孩子！”
面容沧桑的惠女士终于忍不住把头埋进?手掌里, 爆发出一阵令人心酸的悲鸣。
其他邻居架着她，抱着她，给予她站立的力量的同时, 默默让出了一条道, 相?当于默认了他们可以?进?屋搜查。
“多谢。”
诸伏高明目光扫过现?场每一个人, 最后在不远处站立的两道身影上停留了一秒，便?收回了目光, 带队进?去了。
“唉……”
高贝太太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多好的警部先生，为什?么就不是我?们小区的人呢。”
“那个水守先生, 真的有这么过分吗？”过分到小区的人看见一个新角色还不了解其人，就立马想把他换掉的程度。
“超级过分。和西条警官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提起这个名字，高贝太太就有点上火。
“那个人，工作方面一点也不负责，每次都是业委会和物业在帮他扫尾，要不然，愤怒的业主早就把警署砸了。人品呢，也不怎么样。他这个人啊，明明是个什?么都要管的警察，偏偏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每次口头答应好好好，下次再问?就是不在他的职权范围。”
“还好意思和我?们说?警察也不是你们的仆人！简直是活生生的税金小偷！”
金田一觉得有点稀奇，她认识的警察基本都很负责，能不能办出漂亮的案子暂且不论，好歹是努力过的。这么摆烂的人还挺少见。
“那你们为什?么不投诉他？或者告诉那位西条警官？”
“投诉当然投诉了。但?这家伙家里好像有点关系在，每次投诉都没什?么回音，还会被他故意为难，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都算了。反正我?们这块没出过什?么大事情，就这样吧。”
“至于西条警官……唉，他都已经退休了，又那么老了，操心了一辈子，我?们也不能一直麻烦他啊。”
提曹操曹操到。
高贝太太话音刚落，被她骂做不负责的水守先生就一脸晦气?的从房子里出来了。
门口的邻居进?不去，就只能齐刷刷的看着他。
“看什?么看？”
水守警部补粗声?粗气?的对他们说?，：“闲杂人等就不要待在这里了。没看见我?们在办案吗？”
“你好像也没在里面办案吧？”
马上就有人混在人群里大声?嘲讽。
“我?……我?就是出来看你们还在不在的。待会就进?去了。”
水守狼狈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实际原因，是那间房子的检测是个大工程，由于已经是二次检测，第一现?场已经被破坏了很多天，所以?诸伏高明他们做得非常细致，角角落落都不放过。
他本来是想跟在长野县明星警部身后套点近乎混个眼熟的，没成想对方居然当众叫人给他拿了双新手套。
水守一是觉得难堪，二是不想真的做事，就干脆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出来了。
他本身是靠着高学历考进?来的，完全躺平也能以?警部的身份顺利退休，因此，除了新人实习期那段时间，他表现?得还算勤勉外，升职之后，他就越来越懒惰了。
和高贝太太他们知道的一样，他之所以?会考警察，就是因为家里有关系，但?是，前期升得顺顺当当，不代表之后也会一路坦荡。
那名亲戚在今年年初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投诉你的人实在太多，你的警部位置，要延后了。”
其实之后也和他说?了，要他在工作上好好努力一把。
现?在负责长野县县警的那位黑田警视虽然瞎了一只眼，却是一个眼瞎心明的人。对于长野县各地?警署破案的数量和质量都做到了心中?有数。
水守所在的警署，虽然没什?么案件，看着相?对平和，可总有那么一两宗没能压下去的投诉还有警察内部的流言落到这位眼中?难容沙子的警视耳朵里。想要打破现?状，要么就只能等换个好说?话的警视大人，要么，水守自己就得努点力，不能总因为这样那样奇葩的投诉上领导的黑名单。
水守听了，却又没有完全听进?去。
他觉得，只要在职务比他大的人面前表现?出色，就足以?压过所有异议了。
可惜，上次搜查一课来的大和警部越过他，直接找了退休的西条警官了解情况。现?在这位诸伏警部，看着温温和和，还是和他一样的高学历，但?人没什?么素质，怪会阴阳的。
“不就是进?犯罪现?场忘了戴手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动动他们的脑子好好想想都知道啊，我?的指纹出现?在那里又不等于我?就是犯人。”
水守生气?的小声?嘟囔着，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
落在别人眼里就变成了“瞧瞧，他又在偷懒了。”“当着我?们面，还这么正大光明的在偷懒。”“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调离我?们这里啊？”
太郎的妈妈甚至直接冲过去对他说?：“你要是不查案就别站在我?家门口！”
“不是吧，又要吵起来了。”
没和人群站在一块的高贝太太忍不住了，三两步走下台阶，踩着高跟鞋急匆匆的赶了上去，和众人一起拦住太郎妈妈要上去扑打的动作。
袭警这事，可大可小，但?碰上水守这种小心眼又有关系的人就会变得特别复杂。
“你打啊。有本事你就打啊。”
水守站在原地?，看着大家拉着的那个近乎癫狂的女人，得意洋洋的说?道。
“水守彻！你在干什?么！”
关键时刻，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大家听到这个声?音后，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全都一起僵硬了。
“西条警官。”
“西条警官。”
……
他们纷纷喊道，自发的给人让出了一条道。
金田一三躲在人群里，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位白?发苍苍但?精气?神十?足的老人，原来这就是他们口中?的西条警官。
进?小区有一段时间了，小区的人似乎还是习惯了有什?么困难就去找西条警官，哪怕不找他，在嘴里把这个名字来回念几遍也会有底气?些。
能做到这样，哪怕这位警官不是很出色的人，也绝对是为了居民尽心尽力了的。
但?是，反过来说?，有这么好的前辈，就代表着……
她将目光从不断和大家打招呼的老人身上移开，放到了无人问?津的水守警官身上。
对方眼底满满的都是毒气?，对这位退休的警官，现?场持最大恶意的人就是他了。
“西条前辈，你怎么过来了。”水守彻强迫自己摆出一个笑容。
“我?听说?太郎的事情有新的进?展，所以?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不过，现?在诸伏警部他们正带着人在里面搜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没有警察证的人，可能不太方便?进?去。”死老头，退休了就退休了，还管这么多干什?么。
退休的西条警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放心，各项规章制度我?很清楚，我?是不会进?去的。”
“那就好。诸伏警部拜托我?在门口守好，不要让闲杂人进?来，这份工作可是很辛苦的。我?作为熟悉这个小区的警部补，当然是义不容辞。”他随口乱编了一个理由，用来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而不是在里面。
“那就拜托你好好的在门口守着吧。”
西条警官和这位后辈也没什?么话可讲。他转头吩咐那些居民：“你们要在这里守着我?也不反对，但?是，取样这种事情，一次起码要好几个小时，你们好歹找个阴凉点的地?方，太阳这么毒辣，待会中?暑了怎么办？”
说?着，他就指挥他们帮忙，把虚弱的惠女士先带去不远处的凉亭休息，又找了混在人群里看热闹的商店老板拿点电解质饮料：“钱先垫着，我?回头付给你。”
“这怎么行。”高贝太太连忙站出来说?，“算我?们业委会的头上就可以?了，毕竟，这事发生在小区里，关心那些小区居民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水守彻不屑的撇撇嘴，什?么啊，为什?么他办案的时候，这女人一次都没跳出来过。
这附近几个小区都这样，纯粹是在和他作对。
“哦，高贝太太，你也来了。我?正好有事找你聊聊，对了，你们家宽人现?在可长高了不少，我?上次看见他，还吓了一跳呢。”西条警官看见高贝太太，紧皱的眉头都舒展了不少，
“哈哈哈……小孩都这样，见风就长。”
一听别人夸自家儿子，高贝太太就高兴得不行。但?高兴之余，她也没忘记把躲在她身后的金田一三推上前，“西条警官，介绍一下，这位是新入业委会的奈奈小姐，她……”
“原来是奈奈小姐，这名字真好听。”浑厚的男声?把正在对话的两人都吓了一跳，只有说?话的人浑然不觉，朝金田一三露出了油腻的笑容：“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水守彻，警部补，即将成为一名警部。我?正好负责管理这个辖区，有什?么困难你都可以?找我?。”
第187章
场面一时安静了。
包括金田一在内, 所有人都没想过这位警官会在这时候搭话。
并且其用意?，是个人都觉得不纯洁。
“嗯？”见自己伸出的手没人握住，水守彻挑眉, 又催了一遍：“奈奈小姐，快来和我握个手吧, 这样~我们就算真的认识了~”刻意压低的暧昧气泡音，听上去十?分?销魂。
哪来的神经?病？
金田一三在心里不耐烦的啧了声?, 并没有上去握手的打算。
她虽然喜欢通过人际交往达成亿点点小目标, 但也是要分?人的。无意?义的交流只会浪费人生。
眼前这个从长相到人品都不怎么样的警察就不在她的友情名单上。
要知道, 她这两天光是看账本和地?图，就已经?差不多掌握了周围几个小区的人口分?布与基本情况。
而水守彻, 一个连自己管辖范围都不了解的傻逼，和他?交好只会迎来小区所有居民的敌视, 有用程度还不如?宽人，柯南那种小学生。
可惜, 她现在扮演的, 是性格腼腆, 不懂得拒绝的奈奈小姐, 不方便直接回绝。
这种时候，有效的嘴替就比什么都靠谱了。
“水守警官，她是我们业委会的一员, 也是我们的业主之一。如?果有什么需要, 我们业委会会帮她想办法的。我想, 暂时还不需要劳驾你?这边出马。”
高贝太太面上带笑，动作飞快的将金田一三护到了身?后。
而西条警官也不赞成的蹙起眉头：“水守警官, 请记住你?是一名公职人员，必须时刻约束自己的行为。”
前一个高贝太太的回绝已经?让水守彻很不爽了, 而后一个西条警官就差明晃晃指着他?鼻子?臭骂的发言，更是让他?觉得脸上无光。
“我当然记得。”他?阴沉沉的目光念念不舍的扫过金田一的衣角，旋即不爽的朝西条那张老?脸瞪了过去。
“也请退休的西条警官记得你?现在已经?不是什么警官了，你?只是个一般公民而已。大家?尊称你?为警官只是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这种尊重，我随时都能收回去。”
“退休了就去爬山钓鱼，不要成天往警署跑，弄得下面那些?警员根本不听我的命令。如?果还有这样的情况，那些?人不如?全部和你?一起退休吧，反正每年警校的毕业生一大堆，我们不缺人。”
“你?！”
这话太重，西条警官的脸被他?气得一阵青一阵红，偏偏找不到反驳的点。
水守彻扬起不屑的笑，施施然离开了。
反正他?不受欢迎，这里谁爱待着谁去待吧。他?才不要给这群讨厌他?的人白干活呢。
“他?这也说得太过分?了！”
人刚走，高贝太太就气冲冲的说道。
“……抱歉，都是我的错。”
“才不是呢，不是奈奈小姐你?的错，也不是西条警官的错，就是水守那个人，自己不做事不提，还想仗着自己的职务想要乱来。”
“可是，他?会不会为难你?们？”
“没事。”看出她的担心，高贝太太爽朗一笑，笃定?的说道：“他?不敢。”
这位警官只要还有点脑子?，就知道不能把事情放大。而且业委会也不是任他?拿捏的公司，这里的组成人员都是业主，伤害业委会的利益就等于?间接伤害全体业主的利益。更别?提水守为人太失败，住在这里的人，对水守只有无感，厌恶还有憎恶这三种态度，根本没有谁会去搭理他?。
“那西条警官这里……”
“我也不要紧。”老?人朝她温和的笑了笑，“就如?他?说的那样，我已经?退休了，即使被他?讨厌，我也不会少拿退休金的。”
这话说得风趣幽默，高贝太太在旁边逗得直乐：“没错没错，他?要真有这本事，早就不在我们这里待了。再不济也要像那位诸伏警部一样，在县警总部工作。”
“对了。西条警官，我还没介绍完人呢。这位是新入业委会的奈奈小姐，也是我们新搬来的业主，现在负责财务和那间旧档案室的整理。”
西条警官一开始还没想起旧档案室是哪里，随后才反应过来，语气有些?复杂，“……那间啊。”
“我还以为你?们当时关了之后，就再也不打算开启了。”
“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后来时间太久了，也就觉得这件事有无可无了。”高贝太太简单解释了一下，“现在则不一样。奈奈小姐做事很麻利，也有相应的证书与管理水平，负责那些?旧资料的整理和入库，再合适不过了。”
“那就好。”西条警官笑了笑，但也只是出于?礼貌，客气的笑着。
金田一觉得，提起这个话题，他?似乎有些?惆怅。
但他?很快就重新振作：“奈奈小姐，如?果水守再来找你?，你?就拨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他?递给金田一一张简朴的名片，上面只写了他?的名字——西条真。
背面则是一串电话号码。
金田一连忙双手接了过去。
“上了年纪之后，好像什么新鲜事物都不过我脑子?了。虽然知道你?们年轻人在手机上输入电话只要一瞬间的功夫，但我还是习惯打印一点名片用来发放。”他?语气温和的朝金田一三说道，“希望你?不要太嫌弃我这个老?古董。”
“您这是哪里的话。”金田一连忙回答道：“从小我父母的教育我，名片是社交礼仪的一部分?，递给一个人名片，不仅仅是介绍自己，也代?表了对于?对方的认可。虽然有点往脸上贴金的意?思，但能得到您这样品德高尚的警官的认可，对我而言是很荣幸的一件事。”
“哈哈哈……”西条警官忍不住笑了起来，“高贝太太，看来你?的这位下属只是性格内向，但说话的艺术，可一点也不比你?差。”
“我就当您在夸我的眼光好了。”高贝太太与有荣焉的笑了起来。
“对了。西条警官，你?刚才说要找我聊一些?事情？”
“哦，的确有点事情想让你?帮忙。”他?看了金田一一眼，“奈奈小姐，抱歉，我这边……”
“我去那边转转吧。”金田一三从善如?流的转身?离开，同时手脚飞快的在高贝太太的背包上装了一个□□。
“……总之，就是这样，关于?太郎的事情，还有当年大中会长的事情，如?果你?有什么知道的，希望你?能全力协助警方。”
“水守警官吗？”
高贝太太迟疑着问道。如?果真要她和这个人对接，她还是直接拒绝算了。
“不是水守。”西条警官连忙说道，“是那位诸伏警部。”
“他?是我很喜欢的后辈，无论人品还是业务能力，都非常出色。”
高贝太太爽快的回答道：“西条警官你?这么说的话，肯定?是没错的。”
“那……如?果你?今天下午有空的话，我找个机会给你?介绍一下人？”
“当然可以，我刚刚远远的见了这位警部一面，他?长得可真好看啊。性格看上去也不错。”高贝太太毫不吝啬的吹起了彩虹屁。
西条警官乐呵呵的称是。
然后又迎来了新一波赞美。
金田一三兴趣听别?人对诸伏高明的赞美之词，见他?们之后都围着诸伏高明在谈，干脆把窃听器掐了。
也因此错过了后续对话。
“……西条警官，诸伏警部这么优秀，结婚了吗？有没有女?朋友啊？”绕了一圈，高贝太太终于?问到了最关键的那个问题。
“结婚肯定?没有，女?朋友我不知道，但应该没有，要是有，上次大和那小子?早提了。”老?人家?看了眼兴奋十?足的高贝太太，忍不住吐槽：“都这么多年了，你?这爱给人介绍对象的习惯怎么还没改啊。”
高贝太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也是相信您老?的眼光。”
“你?想给他?介绍谁？”
“你?猜？”
“哼，这还用猜吗？我刚刚说诸伏警部是东都大毕业，你?就说‘真巧，奈奈小姐也是东都大毕业。’
我说诸伏警部在工作中表现优异，你?就说‘奈奈小姐对待工作也非常的认真，之前还当过事务所的高管。’
我说他?性格温和，从没见到他?和谁红过脸，你?就说‘奈奈小姐平时也很安静’……
这算盘珠子?的声?音，我全听见了！”
高贝太太不好意?思的笑了，却又大胆说道：“西条警官，刚才人你?也看见了，别?的不说，样貌还是挺般配的吧？”
“我说什么，关键要看本人的意?思。”
“那你?问问他?？”
“这时候问？”西条警官不乐意?了，“他?还要查案呢。”
“他?又不是一整天都查案，你?有空帮我问一下，行不行我都不会埋怨的。”
“你?怎么不自己问。”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西条太太开心的说，“我下午就要和他?见面，到时候，直接问他?本人就好！”
“……不要把工作和这种事放在一起。”
“放心吧，我有分?寸。”高贝太太手一挥，动作豪迈，“别?忘了，现在警署里那些?小年轻，不都是我给介绍的对象吗？”
西条警官：“……”这个事情他?倒是真的不清楚。
于?是，下午，抽空约高贝太太出来了解情况的诸伏高明，看着她手机里的照片，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这个事情，奈奈小姐本人清楚吗？”
“我刚才出门前问过她的，她和你?一样，沉默了一会之后说随便我。女?生都羞涩嘛，但是她既然都答应了，肯定?是对你?有好感的。”
你?确定?她不是在心里狂骂我吗？诸伏高明小小的腹诽道。
说完，她又觉得不对劲：“诶？诸伏警部，我还没说她是谁，你?就清楚她名字了吗？”
做了一上午证据采集，头晕眼花不小心说错话的诸伏高明：“……”他?光记得不能叫她金田一了。
“你?们之前认识？？？”
“她是我学妹，以前听过她的名字。”他?决定?拿最保守的理由出来。
“原来如?此。”高贝太太笑眯眯的说，“我本来还担心你?会不同意?呢，有这层关系就好多了。”
她开始拿金田一三伪造的身?份各种夸赞她到底有多优秀，然后话锋一转，叹气道：“这人太优秀也不好。”
“？”诸伏高明不明所以。
高贝太太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样子?，“警部，你?是不知道，今天我们业委会受到了多大的委屈，特别?是奈奈！”
“她怎么了？”虽然感觉谁受委屈都轮不到金田一，但诸伏高明还是选择了侧耳倾听，身?体微微向前。
高贝太太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一看他?这幅关心的模样就觉得很有戏，马上就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重点强调水守那目中无人的态度，还有非常无礼的举动。
“诸伏警部，你?觉得这样的举动真的可以吗？”
第188章
“诸伏警部, 你觉得这样的举动真的可以吗？”
黑发警部抬起眼，喉结微微动了一下，声音低沉的回答道：“不可以。”
“……是吧。”
本应该再?诉苦更多的?, 但视线迎向男人深邃幽暗的?目光，趋利避害的?本能最终让高贝太太选择了闭嘴。
于是, 草草闲聊了几?句，她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直到出了警署大门, 高贝太太才?如释重负的?拍了拍胸脯, 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果然, 正牌警部就是比水守那个找关系的?冒牌警部气场强大一百倍，刚刚诸伏警部那漫不?经心的?一瞥, 啧啧，锐利得像一头摩拳擦掌的?凶兽, 真是吓死她了。
※※※※※※
门被关上，听见?高贝太太的?高跟鞋踩击地面的?啪嗒声越变越小?, 黑发警部这才?将挺得板直的?背部塞到柔软的?沙发里, 烦躁地用修长的?手指勾住缠绕脖颈的?领带, 一把扯开, 狭长凤眼里满是阴沉，薄唇轻轻抿起。
听到水守骚扰金田一的?事情，固然让他感到十分不?悦, 但更让他觉得难受的?, 是顾忌外人眼光而无法说出口只能憋在心里的?关心, 还有……
金田一那边的?态度。
如果高贝太太不?多嘴的?话，她是不?是永远也不?会让他知?道这件事呢？
不?是害怕引起他不?必要的?担心, 怀疑或是妒忌，纯粹就是, 遇到这种事情，她不?会寻求他的?任何帮助。
他也知?道，金田一很聪明?，会很好的?解决这世界上出现的?任何问题。水守的?所作所为，在金田一看?来，就属于不?值得一提的?小?事。说不?定哪天，这位警部补就会迎来她一连串的?报复，到时候他或许还要在旁边担心这个报复是不?是太过。
但是。
更多时候，诸伏高明?还是会卑劣的?希望她能稍微和他解释一两句，或者?，再?多依赖他一点。
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也许是男人骨子里无法解释的?劣根性，也许是他内心隐隐约约的?彷徨。
诸伏高明?愿意为金田一三?做任何事情，但金田一三?却一直在拒绝诸伏高明?走入她的?生活。
※※※※※※
“诸伏警部。”临下班前，一名警员突然一脸紧张的?叫住了诸伏高明?。
“……今天结束之后，你是直接回家吗？”
“是。没事的?话我就要直接回去了。”诸伏高明?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这个点回搜查一课，还能帮大和处理点文件。
不?过。
他看?着?欲言又止的?警员，温和的?问道：“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那个……”那名警员吞吞吐吐，“其实，我们当中很多人都?是从?长野的?警校毕业的?。一毕业就被分配到了这里。因为成绩不?够出色，也没办法调回总部或是进入搜查科，经历的?很多案件都?是小?偷小?摸，没什么大案子。”
“啊！您别误会！我不?是说只有小?案件不?太好，事实上，这样再?好不?过了，大家都?不?用提心吊胆的?。
但是……很多在警校时期学?到的?东西，一旦不?需要被用上，就会很快遗忘掉。我们署里的?人不?多，所以，当初西条警官看?我们愿意上进，就帮忙联系了周边的?几?个警署，每个月在这附近的?道场举行一次集训活动，有时也会请一些退休的?高级警官或者?在职的?精英，抽空教导我们一些体术和其他知?识。
听说您从?进警校开始就一直是第一，所以，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请您今晚抽空帮忙指导一下。”
“这个主意是西条警官提的?吧？”
“是，不?不?不?……不?是！”
警员憋得脸都?红了。
不?用听答案，他的?反应已然出卖了一切。
老前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而且，今天晚上诸伏高明?也的?确想发泄一二。“我知?道了，不?过，有件事得提前和你们打招呼。”
小?警员想都?没想就条件反射的?回答道：“我们会包今晚夜宵的?！”
“……”
黑发警部不?禁扶额，从?下午开始就有些郁闷的?心情，也被他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脑回路给逗乐了：“那些在职的?精英都?是这个要求吗？”不?过，想想也很好理解。劳务费不?好意思要，餐费还是可以厚脸皮讨一讨的?。
“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所以这个费用就免了。我只是想说，我的?体测一直不?是最好的?那个，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我教不?了你们太多。”
“没关系的?！如果您能和我们说一说您破案时的?经验的?话……”年轻的?警员激动得满脸通红，眼底满是期盼与崇拜。
于是，下班后，诸伏警部愿意来指点他们的?事情就像是一阵风，瞬间吹遍了小?警署的?各个角落。
只要是还想上进的?警员，都?表现得相当兴奋。
“喂，你在走廊上跑什么？”刚出门，水守彻就差点撞到人。
他不?想承认自己在办公室里听见?嘈杂的?脚步声后故意突然推开门也是很大的?原因，板着?脸呵斥道：“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抱歉，水守警部补，是我的?错。”由于水守彻常常觉得警官这个称呼不?太响亮，平时他都?让下面的?警员叫他职称全?名。
对方的?诚恳道歉并没有赢得他的?原谅，后者?眯着?眼盯了前者?半晌，突然问道：“我记得你今天要值班？”
“我已经和别人换班了。”回答的?人内心警铃大作，“因为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
“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等人回答，水守彻就自顾自的?说道：“哦，我知?道了，是西条警官组织的?集会对吧？”
“这也不?算是集会……只是一点点经验交流。”虽然不?清楚水守彻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听见?他把西条警官组织的?交流会叫成是集会，回答的?警员内心总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在他们警察内部，集会这个词，一直被指代是非法集会，含义是贬义的?。
闻言，水守彻更加不?屑了：“你们一群没什么高级警衔的?人，和谁去交流经验？”
“……”
见?对方不?回答，他装作勉为其难的?模样：“既然没有什么高级警官的?加入，我倒也不?是不?能参加你们的?这个聚会的?。”
水守彻的?想法很简单，这些警员对西条的?评价都?太高了。
他如果想要整西条那个老家伙，首先就得从?内部瓦解他们。
“……不?用了吧，水守警部补。我们找到人了。”
“哈？谁？隔壁的?巡查部长吗？”水守彻嘴角扬起不?屑的?笑?容：“你可要搞清楚，在我们这种小?地方，你要找一个像我这么年纪轻轻就当上警部补的?人可是很难的?。我的?经验，更是你们学?都?学?不?来的?宝贵的?东西。”
是啊。靠自家亲戚上位，借着?对方权势在这个小?小?的?警署里作威作福，的?确是无人可敌的?辉煌成就。
警员内心腹诽着?，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屑，也终于有些火大了。
“不?好意思，水守警部补。”他板着?一张脸，一字一句的?说给自家的?顶头上司听：“这次我们请的?人是诸伏警部。”
诸伏高明?？？？
水守彻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还没忘记上午发生的?事情。
或者?说，他会有这么糟糕的?一天，就是拜诸伏高明?和他所在的?搜查一课所赐。如果不?是他们神经病一样要求重启大中太郎的?案子，他也不?至于在一天之内遭受那么多次侮辱。威信更是荡然无存。
而现在……
“警部补，如果你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这名被他抓住的?警员已经站得不?耐烦了，他还想早点去和诸伏警部说几?句话呢。
“他教你们什么？”水守彻突然问道。
“啊？”
“他教你们什么？”他又重复了一遍。
“就……破案那点事吧。”
警员那明?晃晃的?‘长官，您别挣扎了’的?眼神，刺得水守彻心头一梗。
但很快，他就回过味来。
也对，从?来都?听说诸伏高明?在破案上很厉害。但是，和犯罪分子的?一对一搏斗，反而很少能听见?诸伏高明?的?名字，他身边那个大和敢助倒是经常上榜。
这倒也很好理解，长野县的?孔明?，大概只是头脑好，不?怎么擅长体育。
水守彻的?眼睛转了转，心底突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如果，他能在那么多警员面前把诸伏高明?打到下不?来台的?话……
“你……”伪装成一副亲切面孔的?水守彻突然一顿。眼前这个警员的?脸他是认识，名字不?记得了。
不?过，这不?重要。
停顿了尴尬的?十秒后，他重新组织好了语言：“原来今天讲课的?是诸伏警部。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我也想去听课，还想好好的?向他请教一番体术。”
“我们走吧。去你们平时会去的?那个道馆。你小?子今天真是幸运啊，我新买的?宝马副驾还没坐过人，居然让你抢先了。平时你肯定没坐过这么好的?车。”
没被叫出名字的?警员：“……”
很好，就为了这次坐车体验，他也要帮助水守警官继续蝉联长野县警界野榜——最令人讨厌的?上司第一位。
不?过，听这口气，水守警官是觉得诸伏警部的?体育很烂？
转了转眼珠，他打算全?力帮助他完成这个不?识好歹的?梦想。
第189章
烦水守彻的人不?少, 想给他下绊子的人更不是一般的多。
在有心人的宣传下，不?到半小时，水守警官要向诸伏警部挑战的事情, 就传遍了大江南北。不少人因此稀罕的挑高了眉毛。
水守警官不?会觉得自己真能打赢诸伏警部吧？后者看上去虽然不?像个练家子，但众所周知, 搜查一课要面对的不是杀人犯就是劫匪，绑架犯, 全部是重?大案件的暴力犯, 各个都是高难度。体能不过关, 光凭脑子，还?真进不?了搜查一课。
“大和, 好像有人要向诸伏挑战诶。”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就传到了长野县县警总部。
皮肤黝黑, 长相凶悍的男人惊愕的看着来人，“谁？”
时隔多年, 是谁这么有勇气？他都想见见本尊了。
那个人说：“水守彻。”
没听过。
“新人？还?是外地?调来的？”好像只有这两种可能性了。不?清楚内情的人才会这么没脑子的上。
“在长野县待了很久的老人了。就是那个长野县最大的关系户, 每年内部考评都有一堆人偷偷给他打叉的那个警部补。警部补这个职务都是靠走?关系拿的。”水守彻实在没什么好提的丰功伟绩, 别人也只能拿这种稀罕的新闻来唤起大和敢助那点记忆了。
大和敢助仔细想了想, 可惜，这位在他的记忆里?仍旧是查无?此人，他从不?关注这些?：“还?是没听过。不?过,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他, 一直有人想这么做吗？”
刑警在慕强的警察队伍里?, 历来是志愿NO.1。工作?帅气，上头扶持的资源多, 每次立功得到的嘉奖也能有一箩筐，职级晋升也比一般的警察快了不?少, 而搜查一课作?为精英中的精英，更是大部分人憧憬的科室。所以，尽管进来的人里?头也时常有人因为高强度工作?申请自愿下去的，但围墙外想进来的人也不?是一般的多。
但是能蹲的坑就那么多，上头也不?会允许大家一窝蜂的往搜查一课跑。所以，搜查一科看上去最弱的那个人，就变成了大家群起而攻的靶子。
和大和敢助这种看上去就不?好惹很能打的样子不?同，诸伏高明?表面的文弱，让他一进入搜查一科，就成为了明?里?暗里?被下挑战书最多的人。
讲武德一点的还?只比破案能力，不?讲武德的人，当然是专盯弱点，比搏斗比枪法比柔术。
但比多了大家就发现了。诸伏高明?，看着弱，其实很少会输。
除非是在近身搏斗时遇上比他重?了不?知道?几个吨位的人，被占据了天然的优势，不?然，同等级的人，他压根不?怵。
挑战的次数多了，大家也就不?自取其辱了。
大和已经很久没听到有人想向好友发起挑战的事情了，忍不?住说道?：“他难道?没有看高明?在警校训练时的成绩？他的体测除了输给了我以外，可没有输给别人。”
“大概是觉得年代久远，不?足为虑吧。”也可能是因为人缘太?差，导致内部的小道?消息一个都接不?到。
“真想去看热闹啊。”旁边有人微微叹气，“可惜，我要?处理文件，去不?了了。”
“也没什么好看的。”大和敢助在旁边耸肩，他太?了解诸伏高明?这个人了，“以高明?的性格来看，他最后一定会在比斗中放水，让对?方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输得那么惨的。”等于为了照顾对?方的脸面而打假赛，一点都不?好看。
“你都这么说了，看来，是真没什么好看的了。”
※※※※※※
“啪！”
□□被摔到地?面的声音是如此清脆，让下面看着的警察都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水守彻被摔在道?场的地?垫上时，脑子都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分钟前，他找到了诸伏高明?，说要?和他请教一下近身搏斗的技巧。
也不?能说他傻，相反，近身搏斗是他在警校学习时学得最好的一门课了，将对?方摔到在地?，然后凭力气压制对?方，不?断的耀武扬威，是他最爱干的事情。
虽然指导老师很看不?上他这习惯，也不?妨碍水守在这门课上拿到了A的成绩。
但是……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哨声刚响，他就被人放倒了？
背部终于后知后觉的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感。黑发警部温润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抱歉，水守警官，我不?知道?你不?擅长这个，能起来吗？”
什么叫不?擅长！！！
没被扇脸，但脸上的火辣感比后背更甚。
水守彻气冲冲地?挥开了诸伏高明?伸出来的手，自己撑地?一口气爬了起来。
“再来！刚才是我没听见哨声，没做准备！”
他强词夺理的说道?。
对?方脸上闪过一丝无?辜，“是这样吗？既然如此，那就再来吧。”
作?为裁判的警员为水守彻的无?耻偷偷翻了个大白眼。
哨声重?新响起。
为了公平起见，诸伏高明?站在原地?没有动。
好机会！
水守彻眼底闪过一丝欣喜，瞅准对?方薄弱部位，对?着脚脖子就是一记滑铲。
滑到一半，对?方身形一动，直接就这个动作?将他反向压在了地?板上，脸和地?面来了一记猛烈的摩擦。
“嗷！！！”
太?久没战斗了，水守彻眼泪都流出来了。
“抱歉抱歉。”然后，又是熟悉的温和嗓音，“水守警官，你还?好吗？要?不?……我们还?是不?比了？”
语气里?充满了对?弱者的怜悯。
开什么玩笑！
水守彻气得半死，他总觉得这家伙连语气都带了嘲讽。
“再来！这次你不?准突然让开。”他就不?信这次还?能重?蹈覆辙。
“……好吧。”好说话的诸伏警部如此说道?。
不?顾台下隐隐约约的嘘声，水守彻内心一喜。
然后，他就被站在原地?的诸伏高明?一个过肩摔摔得七荤八素。
这家伙居然还?就着他躺倒的姿势和台下警员说起了过肩摔的技巧：“如果有劫匪像水守警官那样扑过来，大家不?要?慌乱，掌握好自己的重?心……”
啊啊啊啊！气死他了！
“闭嘴！再来！！！”
“咚！”
又一次，飞出了很远。
“水守警官，我不?知道?你体能这么差，要?不?，还?是算了吧？”恶魔贴在他耳畔，小声建议道?
“再来！！！”水守彻被撩起了火气，不?听不?听不?听。男人，最忌讳别人说他不?行?了。
“啪！”
“咚！”
“啪！”
……
台下的观众都忍不?住怜爱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水守彻了。
其中一个人偷偷问道?：“你们警署的这位警官，这么有韧性的吗？”
“呵呵……实不?相瞒，我们也是第一次知道?。”
但是……韧性是一回?事，体能是不?是也太?差了点==怪不?得是有名的关系户。
大家对?水守彻的评价，又低了一级。特别是在他终于承受不?了，顶着一张开了颜料铺的脸下去后，心痒难耐向诸伏高明?发起挑战的其他警员发现，欸？诸伏警部虽然强，好像也没有强到那份上啊。
那到底是由于谁的原因，才造成了这种虐菜切瓜的局面，大家没有当面提出来，心底却隐隐约约有了推测。
※※※※※※
“啊哈哈哈哈哈哈……”
高贝太?太?猖狂的笑声，整个楼层都听到了。
“是有什么喜事吗？”
金田一从成堆资料里?抬起了头、
“当然有喜事。”高贝太?太?又忍不?住想笑了，“我听警署的警员说，骚扰你的那个水守彻，被诸伏警部一晚上KO了二十多次，今天都没脸来上班了哈哈哈哈哈哈。”
“嗯？”诸伏高明?，会对?自己的同僚下手那么绝吗？
“虽然他们都说，这个只是常规的训练，是水守彻不?自量力去挑战了诸伏警部，但是，我觉得，我的说辞说不?定也占了那么一点点功劳。”
“什么说辞？”
“就是把水守多么可恶，不?作?为还?骚扰你的事情和诸伏警部提了一下啊。警部当时就表现得很生气了。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正?义感十足！”
金田一楞了。
沉默片刻，她突然说道?：“抱歉，高贝太?太?，我突然想起我家里?有点事，可能要?出去一下。”
“哦，没事，你就出去吧。”高贝太?太?直接给她放了行?。
金田一三丢下满桌子的资料，径直开门走?了出去。
问了一圈之后，她终于在警署的一个小办公室里?找到了她想找的人。
黑发警部坐在办公桌后面，看见她，颇有些?惊讶，起身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揍了水守彻一顿？”她直接打断了他的寒暄。
离得近了，她看见了他侧脸有一块青色的淤青。看来，揍了二十多次，也不?是一点代价都没有的。
“……那个，只是寻常的切磋，嘶——”她的手毫无?顾忌地?戳上了那块淤青，微微用了点力道?。
男人倒吸一口冷气，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
“看来，你也是会痛的。”
“痛也好。”她说，“打赌的时候，我以为你的性格稍微改了点。结果，还?是完全没变啊。”
“做好事不?留名，怎么，诸伏高明?，你就这么想拿一个诺贝尔□□吗？”
第190章
金田一生气的瞪着眼睛, 雪白的肤色也因为生气染上了一层红，变得红扑扑的，可爱的模样令人怜惜不?已。
诸伏高明看着她蹙眉瞪眼的样子, 这?几天都有些阴郁的心情，竟然莫名的大好。
心情反应到了脸上, 落在金田一眼底，就变成了十足的厚脸皮：“你还笑？”
这?人到底能?不?能?听出她刚才话里的讽刺啊？东都大学历不?会是?假的吧？
金田一瞬间觉得和眼前这?个傻笑男没什么好说的, 放下戳在男人伤口上的手, 扭头就走。
结果, 没走几步，就被人拽住了手腕, 高大的男人从身体后方牢牢的圈住了她?。
警部大人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轻轻蹭着她?的脖颈, 双手环绕，逼得她?不?得不?用后背贴紧他的坚实宽阔的胸膛。远看两个人就像是?不?可分离的连体婴儿, 呼吸交缠, 心跳也逐渐同?步。
“你为什么不?懂呢？我只想在你心里拿奖。”他灼热而?温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 低沉优雅的声线带来阵阵酥麻的电流。
这?回, 金田一足足愣了两三秒，才?大声反驳道：“你骗谁啊？”
“是?不?是?欺骗，你可以听我的心跳。”他这?样说着, 金田一想要挣扎, 却被他圈得更牢了。
“我说的是?真的, 只要能?被你颁奖就足够了，别的, 我什么都不?稀罕。”诸伏高明难得任性地选择了更进一步，将脸埋进她?的脖颈处, 淡淡的玫瑰香自她?脖颈处传来，浓艳却意?外的让人安心。
金田一三十动然拒：“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这?种?话术，也只能?骗那些才?上中二的学生。我很早就不?吃这?套了。”
她?用力拉开?他禁锢着她?的手臂，转身直视着他。
没料到她?会转身。黑发警部的脸上，还有未曾收起的失落。
她?看着这?样的他，伤人的话到了嘴边，又临时?改变了说辞。
“不?过……”
说出那句转折，看见诸伏高明又一次亮起的眼眸时?，不?知道下文应该怎么接下去的金田一三突兀地选择了拽住他的领带，将他往下一拉。
唇上传来温润的触感。她?看着他因为震惊而?放大的瞳孔，忍不?住含含糊糊的嘟囔了一句：“笨蛋，你到底会不?会闭眼睛啊。”
下一秒，他如她?所愿地闭上了双眼，手却反客为主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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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去了多久，在她?三番四?次的愤怒锤击下，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
“真是?的，你属狗吗？”金田一三恶狠狠地拿着手机，对着摄像头擦着发红的嘴唇，擦了好几次都是?不?自然的红色之后，她?终于放弃了，从包里掏出了两只口罩，一只戴在自己脸上，一只则命令诸伏高明立马戴好，“如果让我听见了什么流言蜚语传出，你就死定了。”
她?生气的说道。
可惜这?句警告在接吻后属实没什么威慑力。但当?她?戴着口罩凶巴巴看过来时?，黑发警部又被可爱到了，心脏咚咚咚跳着，什么都没说，听话的乖乖戴上了口罩。
他的目光有点危险。金田一跟诸伏高明学到的最多的东西便是?男人的行为一点也不?要信。此时?，见他目光深邃的往过来，她?下意?识就往后推了两步。
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着实有些丢脸后，她?也没站回去，保持着安全距离，试图维持之前那种?冷冰冰的语气：“麻烦保持你的好人人设，不?要再随便揍人了。”
“如果再有下次……”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他眼睛一亮。
这?个家伙在想什么呢！！！
她?气的磨牙：“你是?不?是?想逼我用刀子把你脑子里的废料一点一点挖出来？”
“如果下次你再干这?种?蠢事?，我先把你干掉好了。”
她?才?不?要和这?种?丢脸的传闻扯上什么关系呢，只会显得她?和他们在一个水准。
冷冰冰的说了再见之后，走到门口，她?又想起了什么。
“医生说我有精神分裂倾向，所以，刚才?不?是?出自我的本意?。就当?是?奖牌吧，我走了……还有，脸上的伤口记得上药。”
大门被重重合上，但诸伏高明的表情却越来越亮。
他压抑不?住兴奋，在办公室走了整整五圈，又忍不?住原地跳了起来，试图够到头顶的天花板。
最后，觉得金田一应该已经离开?警署的他，终于忍不?住摘下了她?给的口罩，从抽屉里翻找出了一块小镜子，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两眼。
“警部？”
门突然被打开?，诸伏高明下意?识躲到了办公桌下面?，假装在捡东西，实际上忙手忙脚的将口罩戴了起来。
“咳咳……什么事?？”心思缜密的他还没忘记从桌上顺一只笔，再正大光明的拿着笔探出身体。
“诸伏警部，你感冒了吗？”什么都不?知道的警员好奇的问道。
“没有。”
“哦，好的。是?这?样的，大中太郎屋子里所有的杯子的检测结果都出来了。其中的确有一只杯子和其他杯子不?同?，含有催眠药成分。”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我待会到。”
“好的。”
“等等！”见警员转身就要离开?，他又突然叫住了他。
“？警部，你还有什么事?吗？”
“额……”平时?稳重的警部大人难得卡了壳。
好在他反应够快，从自己的钱包里数出了一叠万元大钞：“这?几天日夜加班，你们都辛苦了，这?些钱拿去加餐吧。好好休息一下。”
“谢谢警部，不?过，这?个钱是?不?是?有点多？”
“多出来的钱，你们帮忙买束花给水守警官送过去吧。”
“警部你不?亲自送吗？”
“他应该不?是?很想见到我。”那些伤，足够水守彻痛一个多月，天天跑医院，彻底没精力骚扰金田一了。
于是?，到了晚上，整个警署都吃到了诸伏警部给的加餐。
唯一不?满的，只有躺在医院看见花束又气到锤床的水守彻，他觉得诸伏高明就是?故意?的，这?顿加餐明面?上花的诸伏高明的钱，实际上消耗的，是?他的自尊。
“诸伏警部为什么突然请客啊？”也有人表示不?理解，“他来了之后已经请过我们好几次了吧。这?次又是?为什么？”
“可能?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吧。”拿钱的那位警员得意?洋洋的表示自己5.0的视力看得清楚极了。
“……虽然戴着口罩，但诸伏警部的眼睛里都是?笑。”
第191章
谈恋爱是谈恋爱, 聊案件是聊案件。
诸伏高明不多时就拿到了法医出具的检测报告。
大中太郎是真的很喜欢买杯子，并且是各式各样一样或者不一样的杯子。
光是他?们从厨房里搜出来的杯子就高达三百余件，让随行的警员都有些咋舌, 直呼有钱人?的爱好看不懂。
杯子送过去的时候，负责检测的法医脸色难看极了, 又从别的机构临时抽调了几个人?手，加班加点找到?了那只有问题的杯子。
此时, 他?们正?在用?最浅显的语言为在场的几名警官解释：“大中太郎的购药清单里, 没有这些成分?。虽然这些东西作用?都只是通过抑制中枢神经系统来缓解患者大脑的过度兴奋, 让人?感到?疲惫，从而入睡。平时稍微吃一点点也没什么, 但?倒霉就倒霉在他?吃的药品已经够多的了，这些成分?就像是多米诺骨牌, 本来就是勉强维系的平衡，加了一点点力量之后……”
全塌了。
“那会不会是他?自己吃错了安眠药？”一名警员举手询问道, “根据我们之前的调查, 他?乱吃药的情况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说不定就是他?不小心拿错了别人?的药, 误服了。”
“别人?是谁？”诸伏高明反问道：“他?已经和身边的亲朋好友断绝了关系，所有人?都说他?变得异常孤僻，这时候, 任何人?接近他?都会变得非常显眼, 我们之前走访了那么多人?, 所有人?都矢口否认大中太郎生前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这中间会不会有人?在撒谎啊？”马上就有人?说道。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
“一般人?能经得住我们警察三番五次的盘问吗？”立马有人?不服气的说道。
在场的警员好歹都是从警校里考出来的。审讯这门课不说都是A+，也不可能直接变零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