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景阳宫里韩延钰正在屋内闭目思索,他虽然暂时压制了宋家,但却不能做的太过。
宣德帝死后,他翻遍了整个皇宫,都找不到端亲王曾统领北军的虎符,想来想去,要么是在宋家手里,要么是在文家手里。
无论在谁那,对他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
韩延钰揉揉额角,深觉头疼,这老不死的真给他出了个大难题。
单平悄声进来,拱拱手:“主子,太后的病发作了。”
“发作就发作,只要没死就行。”
韩延钰并不是很在意,折磨赵后只是第一步而已,当年杀人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今时今刻会受这样的报应呢。
赵后被软禁宫中,每日受着阿芙蓉的折磨,神智已经处于半癫狂的状态。
“太后求了几日,主子见吗?”
单平语气微顿:“还有太子妃也想见您。”
“太子妃?”
韩延钰是有点诧异的,太子求见情有可原,宋玉静想见他?
“对。”
韩延钰眉宇微蹙:“先去见赵后吧。”
椒房殿里赵后容色憔悴,韩延钰来的时候她正处于清醒的状态。
“延钰,这么多年,本宫自认为带你不薄,你怎能这样恩将仇报。”
面对赵后啼血控诉,韩延钰淡淡一笑:“可您害了我的母亲,欠我一条命,这又该如何算?”
赵后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颤抖反驳:“你……胡说,本宫不曾害过秦贵人。”
“害不害的,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赵后见他笃定,做最后的挣扎:“本宫是母后皇太后,只要下一道懿旨,别说你是摄政王,就算是皇帝也可被废黜。”
韩延钰蹲下身,凉凉地看着她,突然笑出声:“我倒是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坐稳了皇后的位子,我既然敢和你翻脸,就肯定能保证你出不去明德宫的大门。”
话音微顿,笑容越发阴冷:“再说,你就不怕你的宝贝儿子死于非命吗?”
赵后如梦初醒般跪在地上,神情慌张:“不,你不能害他,求你放过他。”
或许她到这一刻,才明白什么叫养虎为患。
韩延钰起身,抚平衣摆褶皱,并没说什么。
他对这些人一向没什么同情心,都死了才好呢。
见过赵后之后心情并没有多高兴,走出明德宫。
韩延钰问单平:“他们跑到哪里了?”
单平恭敬回答:“果然不出主子所料,萧王派了暗卫去佩兰搬救兵了,走的也是主子所说的那条路。”
韩延钰点点头,他前世和韩世宜交锋过几次,之所以成功绊倒他也是因为韩世宜没有防备宋玉晚,最后才会阴沟里翻船。
“这一次如果能让他有去无回,一切就都结束了。”
单平拱手称是,心里却暗道,宋玉晚在韩世宜身边,希望到时候他的主子不会心软。
——
此时宋玉晚一行人已经抵达陈郡。
他们在陈郡稍微修整了一个下午,本以为晚上能好好睡个安稳觉了,然而有句话说得好,祸不单行。
宋玉晚被捞起来穿衣服的时候,街上的更鼓刚刚敲过三下。
“他的人来了,我们快走。”
宋玉晚霎时间惊醒,麻溜的穿好了衣服,头发也来不及挽起,随意用发带绑了,她从没收拾的这么快过。
“到底什么情况啊。”
宋玉晚心底又慌又懵,冷风灌进她的衣领,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蓦然一个斗篷兜头罩下,宋玉晚侧目一看,韩世宜青衣单薄在月夜下策马,墨发随风而扬。
步恂沉声回答她:“派回佩兰的暗卫被韩延钰的人伏击了,他料定我们现在如同纸老虎,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动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幽州吗?”
韩世宜不答话,宋玉晚急的又问步恂。
步恂脸色难看:“咱们身后是一千轻骑,先甩掉再说吧。”
轻骑,那被追上岂不是迟早的事……
“如果被抓住他会怎么对付你?”
韩世宜神色很是冷肃:“他根本不想让我们活着回去。”
身后马蹄得得,侍从追上来:“主子,追兵快到了。”
韩世宜蹙紧眉头,一言不发。
宋玉晚狠了狠心,勒住马:“我来抵挡他,你们快走。”
韩世宜直接否决:“不行。”
宋玉晚咬咬牙:“没什么不行的,韩世宜,你答应过为我报仇的,不能食言。”
他们之前带着的兵士全都在邯郸被韩世昌扣押了,如今跟在身边的除了这些心腹,没别人了。
所以这些人一个也不能死。
良久,所有人都没说话,韩世宜也在沉默。
“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