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我们能进去吗?”
江成见宋玉晚话音冷冷的,知道她是真的动气了,点点头:“是陛下吩咐老奴等娘娘的,娘娘当然可以进去。”
宋玉晚踏进御书房的大门,白了眼黑脸的韩延平,转头对宣德帝行礼:“请陛下安。”
“平身吧。”
宣德帝冷冷道:“找这么多人来,朕的御书房可从没这样热闹过。”
宋玉晚可不管宣德帝乐意不乐意,既然当初她捡到了陈琳,这个事情被她撞见,就断没有装聋作哑的说法。
宋玉晚笑了笑:“也没什么大事,无非是问问这擅闯司空府当算个什么罪?”
宣德帝挑眉,没什么大事请了乌央央这么多人,讨个说法当玩笑听吗?
宣德帝冷道:“事出有因,闯府这件事确实也怪不得延平,他只是过于担心三皇妃。”
宋玉晚可不容宣德帝袒护他,说道:“确实是事出有因,我在路上捡了堂堂三皇妃,可把我吓坏了。”
语气顿了顿,看了眼陈方豫,说道:“从马车上丢下来的,脚筋也伤了,医官也说不知能不能好呢。”
宣德帝知道韩延平脾气暴烈,宋玉晚请了陈方豫来,也算是给足了皇帝面子,若是请了老国公来,那才丢脸呢。
“可这件事说到底也是延平的家事。”
宣德帝看了眼韩延平,说道:“朕会告诫他以后收敛脾气,不会再动手打人了。”
宋玉晚冷冷笑一声:“陛下,咱们这帐一笔笔算,您听我慢慢说。
其一我是孝怡郡王正妃,算得是三殿下皇婶,是也不是?”
宣德帝点头:“不错。”
宋玉晚继续道:“既然我身为皇婶,陈琳是我侄媳,那这个家事我能不能管?”
没等宣德帝开口,她又说:“其二,擅闯司空府这个罪我们是不敢定,宋家人微言轻,府里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闯就闯了也无妨,但殿下今日在我面前跋扈放肆,口口声声说我扣押三皇妃,这可算肆意污蔑长辈?”
“其三,我很想问问,陈琳究竟哪里做的不好,惹三殿下如此生气,竟胆敢对自己妻子私自用刑?”
“贺家的医官说,皇妃的嗓子是灌热水所致,非是风寒引起,脸上的红肿也不是一两巴掌能打成那样的,胳膊上的淤青相比之下倒是没那么严重……”
还没等宋玉晚说完这一条条罪证,宣德帝已经怒不可遏了,他随手拿个茶杯去砸韩延平,口里怒道:“放肆!”
韩延平跪在地上:“儿臣知罪,儿臣再也不敢了!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
宋玉晚看了韩延平脚边的碎瓷片,冷笑漫上眼角,和她演戏吗?难道他们不知道她可是老戏骨了吗?
宋玉晚凉凉道:“殿下之前不是说这是家事吗?那么皇婶用家法管一管,可好?”
“延平已经知错,皇婶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如今殿下唤我皇婶了?不是下午时候跋扈的样子了。”
宋玉晚可不买他的帐:“可我也不想为难你,今天请了赵家陈家的公子来,不过是大家都来评评理,也好叫陛下做决断,此事该如何评说。”
宋玉晚一个皮球又把问题丢给宣德帝,暗示他陈赵两家都看着,你要不要徇私袒护儿子,自己看着办吧。
宣德帝第一次觉得宋玉晚这个女娃娃很是难搞,宋叙好歹还懂给三分薄面,但她可真是只认死理的。
“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宣德帝想了想,觉得给韩延平一个教训也好,谁让他手欠,谁都敢打。
脑筋愚钝,确实该惩戒。
宋玉晚矮身一福:“那好,就依陛下所言,此事交由我处理,陛下放心,延平是我皇侄,我可舍不得下黑手。”
天知道宋玉晚皮笑肉不笑地说完这番话,连宣德帝都不信,在场人也更没一个信得。
“本来呢殿下说是家事,我刚好也很好奇,于是打听了一下,刚巧你的侧妃正在贵妃娘娘宫里小坐,我便派人去请了她,想好好问问皇妃这一身的伤是如何得来的。”
韩延平一听宋玉晚请了江云,觉得事情不大妙。
江云陡然被带进来,见这乌央央的一群人,不禁有些害怕,瞥眼看韩延平也跪着,心里更是慌慌的。
“陛下万安。”
江云跪下请安。
宣德帝摆摆手:“免礼。”
宋玉晚见她缓慢起身,语气冰冷:“都说三皇子府正妃名存实亡,全是你江侧妃当家,是也不是?”
江云笑了笑:“姐姐身子弱,平日府里的琐事确实都交给我,左右也是闺阁的事情,我也觉得太杂碎的恼人心。”
宋玉晚挑眉,原是个能言善辩的人,也难怪能给陈琳整成这副模样。
“嗯,既然是你管的,我便问问王妃这一身的伤是如何得来的。”
江云闻言,很是震惊:“姐姐如何得来的伤?”
见江云装傻,宋玉晚微微蹙眉:“你既然不知道,那我再问,今日王妃和王爷出去,你可知道?”
“知道的,出门前是我帮着备的马车。”
江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道:“殿下回来的时候怒气冲冲,像是和谁赌了气,但没在府里坐上多久,就又出去了,眉目里的担忧我瞧得出来。”
这颠倒黑白的功夫,宋玉晚还是有点佩服的,但她活了两世,什么幺蛾子没见过,江云道行还尚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