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玉晚随着韩世宜回佩兰之前,还需要面见宣德帝谢恩。
没办法,成为皇帝的弟媳,礼节方面的问题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推掉了。
他们由着小黄门领着在御书房门口等待,不多时江成迎出来。
他一揖:“老奴给郡王殿下,郡王妃娘娘请安了。”
韩世宜摆摆手:“不必多礼了,皇兄有空吗?”
江成笑了笑:“陛下请你们进去呢。”
宋玉晚乖巧地跟在韩世宜身侧,做一个安静的小媳妇,只有那双乌黑的眸子里才隐隐透着几分狡黠。
宣德帝见到韩世宜,再一瞧身后的宋玉晚,轻笑了声:“今日才来谢恩,朕该如何罚你?”
韩世宜大大咧咧道:“新婚燕尔,皇兄多担待点嘛。”
宣德帝冷哼两声:“你这老婆可娶得不容易,以后少来烦朕,让朕多活几年。”
韩世宜携着宋玉晚,恭恭敬敬地跪下,给宣德帝叩了三个头。
口里齐道:“谢陛下洪恩浩荡,今昏礼圆满,动而泣之。
愿陛下寿与天齐,兴大燕之福。”
宣德帝沉声道:“平身吧。”
韩世宜与宋玉晚起身,宣德帝想起前日吩咐暗卫不用盯着宋玉晚了,他这个决定想了很久,但最后还是选择成全了韩世宜。
他对韩世宜,仍旧做不到那么心狠。
一时间,相对无言。
宣德帝抬眼看着韩世宜,容色冷肃:“你们俩好好回佩兰过日子吧,至于六弟的病,朕再派一个御医去,能多留几日是几日吧。”
韩世宜低头作揖,没人注意到他的眸色里闪过一丝嘲讽:“多谢陛下体谅大哥。”
多留几日吗?真好笑。
宋玉晚觉得气氛怪怪的,硬着头皮,低眉顺眼的一言不发。
她终于明白过来,之前爹爹说宣德帝对孝怡郡王态度微妙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也没什么话好说,宣德帝摆摆手,允他们退下了。
出了御书房大门的时候,江成跟着送出来。
“皇兄身体日渐消瘦,你还是多跟劝慰几句。”
冷不丁听韩世宜这么说,江成愣了愣之后,拱手称是。
“本宫知道你有时也说不上话,但宫里总有人可以,皇后娘娘不行,就找文夫人,贵妃,这样的事情不用本宫提点的。”
江成一一含笑应下,眉目里没有半分不耐神色。
韩世宜点点头:“大人回去吧,本宫与王妃随便逛逛。”
“是,老奴告退了。”
江成走后,宋玉晚狐疑地多看了两眼韩世宜。
韩世宜侧过头来,贼兮兮地问:“怎么,突然被我的容貌吸引了?”
宋玉晚白了他一眼,说道:“我看起来很像以貌取人的人?”
语气顿了顿,故意刺激他:“况且金陵里长得好看的公子哥那么多,若不是你,我现在可是赵夫人了……”
话还没说完,韩世宜一把搂紧宋玉晚的腰,笑着说:“这个问题,为夫回府和夫人详谈详谈。”
宋玉晚脸色一变,挣扎道:“这个嘛,就不用了吧。”
韩世宜哼哼两声,搂得更紧了。
明日回一趟宋府,金陵城一时半会儿就回不来了。
宋玉晚对韩世宜说:“去跟景贵嫔告个别,行吗?”
她之前在宫里吃了景贵嫔不少枇杷,说起来还真好吃。
韩世宜挑了挑眉,说道:“你去景仁宫,就得去椒房殿,去了椒房殿就不好意思不去文夫人处,宫里那么多娘娘,你只去景仁宫,岂非陷贵嫔娘娘于不义?”
宋玉晚蹙眉,她没想那么多呀,但听韩世宜这样一分析,也觉得怪麻烦的。
她之前得罪了赵后,本就不好,若是再让赵后心里记她一笔,恐怕更得不偿失了。
“那算了。”
宋玉晚扁扁嘴,不大高兴的样子:“那我去趟陈府总行了吧。”
去自家姐姐家总没人可以说三道四了。
韩世宜点点头:“那就一道去吧。”
在建章宫侧门处,步恂驾着马车等在原地,画影站在一边发髻散乱。
宋玉晚见画影双眼含泪,手中拿着一个断掉的发钗,又转头看了眼步恂尴尬的神色。
她颤颤巍巍指着步恂,痛心疾首道:“你,你对我的婢女做了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
步恂赶忙解释道:“她下车下的急了,我拽了她一把而已啊。”
宋玉晚看了眼他:“你拽人都是拽头发的?”
“男女授受不亲啊。”
步恂小声道,师父曾教导他们,不能随便拉姑娘的手。
宋玉晚:“……”
她侧头看了眼韩世宜,后者耸耸肩:“不是我教的。”
画影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姐这么抠门,她好不容易送我的发钗,就这样断了,画影不想活了。”
宋玉晚闻言,表示也不想活了。
韩世宜忍笑,一言不发在旁边看戏。
“赔她一个。”
宋玉晚对步恂凶神恶煞地说。
真要赔吗?步恂用眼神询问韩世宜。
赔啊,你给人家弄坏的。
韩世宜白了他一眼。
步恂只能投降:“好好好,我赔就是了。”
宋玉晚冷哼一声:“现在就带画影去买吧,她挑满意了你们就回府吧,我们自己溜达去陈府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