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宜皮笑肉不笑道:“那是自然。”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事,放下酒杯,说道:“你刚刚在我行冠礼的时候还愣神,就那么无聊吗?”
宋玉晚看出他有点生气,便道:“哎呀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你成年了便可以娶亲了,金陵的那群姑娘等得太久,如今想必相当高兴了。”
韩世宜侧头看着她,语气认真道:“那晚娘高兴吗?”
啊?宋玉晚愣了愣,笑道:“我当然也很高兴了。”
韩世宜默默饮了杯酒,未说什么。
宋玉晚见他有点古怪,也不敢多问。
孝怡郡王纨绔跋扈,个性古怪难相处,佩兰的人大多也都有耳闻,但现在他身边坐着个貌美的姑娘,大家纷纷八卦之心活跃起来。
“那女子是何什么?”
“听说是金陵宋家的。”
“金陵宋家……那不就是?”
韩世宜冷冷一眼扫过去,那帮人便噤了声,四散开去。
他低声问宋玉晚:“陛下说,三日之后便要回金陵。
而且回去之后宫中局势便要复杂更多。”
宋玉晚心里一紧,不安道:“因为你及冠?”
“对。”
韩世宜叹了口气,说:“你很聪明,因我及冠后天家的那两个公子也都要相继及冠了。”
宋玉晚蹙眉想了想,又道:“其实我还是有点没懂,怎么你及冠就会改变……”
这时有人走过来,宋玉晚当然不认得。
来的人着一袭青衣,气质淡然,用作束发的一支……额,树枝。
这风骨,这气度,宋玉晚深觉不是一般人。
他的眉眼中上姿色,比不得韩世宜的出众,年岁也是二十几岁的年轻样子。
他走过来,脚步有点踉跄。
宋玉晚默了默,觉得可能高人都很古怪。
哗——
一杯酒整整泼在韩世宜的案几上,青衣男子已经栽倒在地,迷迷糊糊说着醉话,显然是醉酒醉得厉害了。
宋玉晚收回之前揣测的想法,这样的大场合醉成这样,怎会是高人。
侍女将韩世宜的案几收拾妥当,便退下了。
那位青衣男子也被侍从抬了下去,宴席间并没人在意这个事情。
宋玉晚看了眼韩世宜,说道:“你会治他的罪吗?”
韩世宜挑了挑眉,冷道:“若那个酒泼在我身上,他可就出不了这个大门了,泼在我的案几上,谁家的门客自然也都会被赶出去,不用我多说什么。”
宋玉晚小觑他两眼,奇道:“我以为你会杀了他,这难道不算大不敬?”
韩世宜心平气和给她科普:“大不敬之罪只有皇帝一人能用,而我就算是陛下宠爱的孝怡郡王却也不能随便杀人,你脑子里究竟让谁给你灌输了这番思想?”
宋玉晚心脏坠了坠,道:“不是我阿爹。”
“我当然知道不是宋大人。”
韩世宜哼道:“宋大人岂能像你这般没脑子。”
宋玉晚咬咬牙:“你再说一句,我就再不理你了。”
韩世宜道:“被我说了你尚且无事,若是某天在陛下面前失礼了,当真怪罪下来,谁能救你?”
“是宋大人,还是你哥哥?”
韩世宜的话当然是为了宋玉晚好,他的反问宋玉晚自是一句话也无法答出来。
韩世宜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不过晚娘放心,我自然是会救你的。”
韩世宜是个尽心尽力的刷好感者,时不时的就要给宋玉晚灌输,我是个好人我要保护你的思想。
当然,宋玉晚对此总是表示的很不屑一顾。
“谁要你救我。”
宋玉晚冷哼道:“你只要不再找我麻烦,陛下可想不起来我是谁。”
韩世宜一时间有点语塞,确实前几次宋玉晚的面圣都是因为他,不管是他有心还是无意。
“但我至少也是帮了你很多次啊,帮你吓跑了好几次韩延钰的。”
宋玉晚哼哼两声,不同他再算这几笔糊涂账。
步恂此时过来,在韩世宜耳边低语两声,宋玉晚心里默默地带了点好奇心思。
韩世宜摆手,步恂退下,他一侧头就看到宋玉晚假装不在乎的样子,好笑道:“不想知道?”
宋玉晚对他翻了个白眼,道:“爱说不说。”
“得,我的小祖宗。”
韩世宜投降,说道:“你来佩兰之前交代我的事情,终于有消息了。”
宋玉晚愣了愣,她来佩兰之前交代韩世宜什么事来着?
“你忘了?二皇子……”
“哦,我想起来了。”
宋玉晚看着他,说道:“如何?可是我说的那般?”
韩世宜摇摇头:“不全是,至少要二皇子死的人不是韩延钰。”
怎会不是韩延钰?宋玉晚心里有些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