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宜拉着她的手,往集市外走:“你就说你遇到了歹人,被我救了,旁的不必说了。”
宋玉晚冷哼:“陛下若是详细问,我可瞒不住。”
韩世宜闻言,声音冷下来:“今日之事你必须瞒住,不然死的不只是你我。”
他看到宋玉晚脸上难得露出的害怕,语气缓和下来:“演戏会不会?你吓坏了,不记得别的事了,只记得我救了你,像个英雄一样,到时候语气里若是能出现仰慕爱慕等情谊,想必会更加逼真。”
宋玉晚冷冷看他一眼,问:“你确定要我演戏?”
韩世宜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刚做完这个动作,就见宋玉晚眼睛一闭,直挺挺倒在他的怀里,真是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喂,宋玉晚,干嘛?”
韩世宜忍着后背的疼,抱着她。
“闭嘴,演戏,你现在抱我回家或者背我回家。”
宋玉晚说的一本正经,但韩世宜还是能看到这臭丫头唇边隐隐的笑意。
韩世宜没招,只能将她背起来,宋玉晚温暖的身体,贴着他宽阔的脊背,伤口竟然也不是那么疼了。
被宋玉晚算计,感觉似乎不赖,韩世宜默默地想。
他走到宋府的时候用了一炷香的时间,竟觉时间太短。
此时夕阳西下,宋玉晚睁开眼睛看到韩世宜俊俏的侧脸,不知从何时起,韩世宜在身边的时间里她会觉得莫名安心,仿佛有他在,就没人敢伤害她。
宋玉晚不自觉的把头埋在韩世宜的脖颈处,轻轻蹭了蹭,像只讨喜的小猫。
韩世宜紧了紧手臂,压低了声音:“你再蹭,我就给你扔道边。”
宋玉晚掀开眼皮,不满道:“韩世宜,怜香惜玉会不会,我是女孩子啊。”
韩世宜冷哼:“玉,你是玉吗?大理石吧,这么重。”
宋玉晚想拍他,可又想到他受了伤,于是愤愤的闭了眼睛,不同他理论。
韩世宜将宋玉晚背回宋府,遇到正往外走的小刘氏。
小刘氏吓得脸色煞白,颤颤巍巍问道:“殿,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韩世宜说道:“在街角遇到了几个混混,我帮晚娘将他们打跑了,只是晚娘受了惊吓,晕倒了。”
小刘氏见韩世宜容色颓唐,担忧道:“殿下可要紧?”
韩世宜摇摇头,将宋玉晚抱到她的屋子里,小刘氏对于韩世宜的轻车熟路,没有太过在意。
小刘氏满脑子都是韩世宜为了救自家女儿受了伤,宫里陛下追究起来可不是小事情,偏生宋叙和宋言今日一起进了宫,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韩世宜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应该是伤的很重,毕竟他们是从三楼下来的,不是开玩笑。
“夫人,我就先行回宫了。”
小刘氏心里打鼓,说道:“我给殿下叫了轿子,殿下坐轿子回去吧。”
韩世宜想了想,应道:“也好,多谢夫人了。”
小刘氏不敢承韩世宜的感谢,连忙道:“殿下不必客气。”
韩世宜坐在轿子里,一颠一颠的,虽然不会被外人看到他的模样,但这样就会加重他的伤。
一路被抬回东暖阁,步恂赶忙迎上来。
韩世宜走回内室,问道:“今日的事可平息了?”
步恂忙道:“有惊无险,该庆幸宋小姐跑得快了,你们前脚走,后脚江孟就带人去了翡云楼。”
韩世宜冷哼道:“江孟才任御史,还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江孟是江贵妃的族兄,许林辞官之后,便由他来接替御史,兼领都尉。
韩世宜脱下外衣,里衣后背已经被血和汗沾湿,唬得步恂一跳。
“殿下怎么伤了?”
韩世宜一边脱下里衣,一边道:“从窗子出去的,不小心被木笼子刮了一下,没什么大事。”
步恂幽怨地看了眼韩世宜,拿过匣子里的白纱布,给他仔细包扎起来。
“是谁递的消息?”
步恂摇头:“没有头绪。”
韩世宜思索了一下,沉声道:“去查查六皇子宫里的人。”
步恂惊道:“六皇子?”
六皇子的母妃文夫人和三皇子的母妃江贵妃一向是不对付,平日争风吃醋吵吵闹闹宫里人也都知道。
这两个人要是同仇敌忾起来,步恂有点不相信。
更何况江家和文家非亲非故,又为何帮六皇子呢?
“虽然三皇子一向没脑子,但他的母妃确实很聪明。”
韩世宜冷声道:“今日事情若是败露,那可真是一石二鸟。
陛下因此恼了赵家,对江贵妃来说,有利无害,她有什么理由不帮忙?”
步恂想了想,深觉有理。
今日赵云珩若被控告勾结朝廷重臣,江孟身为御史肯定要好好参赵侯一本,赵家恐怕躲不过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