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晚的祖父祖母在金陵呆了三四天之后,便回泉州了。
临行前,老夫人抓着宋玉晚的手,嘱咐道:“晚娘平日里可切莫调皮了,如今行了及笄礼,该收收性子了。”
宋玉晚乖觉道:“祖母放心,晚娘省得了。”
然而他们一走,宋玉晚又恢复了本性。
玩乐逍遥当趁年华,宋玉晚明白及时行乐的重要性,报仇很重要,但开心也同样很重要。
这日宋玉晚来到陈侯府的时候,宋玉致迎出来,容色憔悴的模样。
前几日来陈府玩,宋玉致还很开心,怎么几天不见眉头皱的仿佛能夹死一个人。
难道陈方豫欺负阿姐了?
“怎么了这是?”
宋玉晚上下打量一番,发现她除了憔悴没什么不妥。
宋玉致摇摇头:“你姐夫病了,一周前在西郊和人打架从马上掉下来。”
“哦。”
宋玉晚应了一声,问道:“严重吗?”
“吃了药就没什么大碍了,好生养着就行。”
宋玉致抿了抿唇角,请她进屋。
宋玉致转身倒茶的功夫,宋玉晚看了眼陈方豫,说道:“快点好起来吧,我姐姐可担心着呢。”
陈方豫看了眼她,却问:“你哥哥最近忙什么呢?”
宋玉晚耸耸肩:“我怎么知道大人的事情,他今日又出去啦,难得父亲休息他却忙起来。”
陈方豫蹙眉:“今日初几。”
宋玉晚被问的一愣,宋玉致刚巧进来,回道:“今日初六,是梦魇了?怎么忘了日子。”
“宋大人今日在家可有说什么?”
宋玉晚惊觉事情不太妙,实话实说:“父亲从不和我说些重要的,今日回家我只是随口问一句,他说陛下今日去看了太子学习,所以早些回来了。”
陈方豫闻言,立马坐起身,掀开被子就下地,惹得宋玉致惊呼:“你这是做什么?”
陈方豫咳嗽不止,面色也瞬间苍白下来,他一周前坠马,看起来伤得很重,宋玉晚也有点心疼。
“大姐夫有事情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陈方豫盯着宋玉晚看了两眼,方才说道:“你现在马上去翡云楼,三楼天字二号房,若是看到你哥哥就赶紧让他们走。”
宋玉晚知道事情不大好,立马起身:“知道了。”
翡云楼在东街的繁华处,三层的酒楼在金陵城里不多见,地方离陈侯府不远不近,她跑到楼下时额上已经布了一层汗。
店小二过来,见是个俏丽的女娃子,衣着不凡,于是问道:“小姐是来找人?”
宋玉晚眸光一转,生出一副羞怯神色,她悄悄对他说:“小二哥别声张,我是来会情郎的,他在三楼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店小二点点头,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孩子不会是个骗子,转身招呼别人去了。
宋玉晚奔到三楼,四周静谧,她寻到天字二号房,推门就进。
果然看见赵云珩,宋言,韩世宜三个人,坐一圈,正说着什么话。
三个人都看着她,尤以韩世宜的目光最为阴沉。
她有些紧张,微微喘了口气对他们说:“别管我从哪得来的消息,但现在你们必须离开这。”
话音刚落宋言第一个起身,目光深沉地看了眼韩世宜:“晚娘你带着走,我去瞧瞧。”
赵云珩默了默,扭头也走了出去。
宋玉晚见韩世宜还不动,拉着他就要往外走,却反被他拽住手。
她怒目而视:“你想死?那我不奉陪了。”
韩世宜笑了笑,喝下最后一口茶,拉着她走到窗口边。
宋玉晚警惕道:“别告诉我你要跳下去,你以为这是武侠世界?这可是三楼。”
“对,我就是要抱着你跳下去。”
韩世宜笑出声来,宋玉晚满脸都写着:你疯了。
韩世宜不再废话,一把抱起宋玉晚,从临窗的三楼滚下,他的后背被二楼支出来的竹窗颠了一下,又落在一楼堆得高高的稻草堆上。
宋玉晚看到稻草堆下露出来的木笼子,韩世宜脸色有些苍白,躺在地上,目光紧紧瞧着她。
她知道他受伤了,韩世宜将她护的很好,她毫发无损。
“我只想问你,若是陛下问起你背上的伤,你该如何搪塞。”
宋玉晚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没有半点感动,倒有显而易见的讥诮。
韩世宜咬了咬牙,目光锁着她,道:“寻常女子此时该抱紧我,慌张的问我哪里伤到了,你倒是一点也不感动。”
宋玉晚笑着觑道:“感谢你什么?你可差点害死我,我才十五岁,还不想死。”
缓和了一会儿,韩世宜起身,后背虽然火辣辣的疼,但也不是那么难捱。
“今日的事情,陛下肯定要诏你进宫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