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荼巫这一表示,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那可是魔修!”
“你们太玄仙宗身为元崇界第一修真门派,护一个魔修,还要名声吗?”
“不要仗着修为高深就给宗门抹黑!”
“凌承道君您再想想?”
……
叽叽喳喳的声音扰得闻人荼巫心烦:“聒噪。”
冰寒凛冽的寒气从闻人荼巫脚下瞬间蔓延到吵闹的人群脚下,吓得他们顿时噤了声音,有险些被冻住脚的修士战战兢兢的退后了几步。
还是重无仙岛的女修士计安颜定下神来继续说道:“凌承道君是否应当再深思熟虑些?”
闻人荼巫总算抬眼看了她一眼:“护了又如何?”
“他可是魔修啊!”
计安颜拉高了声音。
闻人荼巫:“魔修又如何?”
“魔修乃我修真界大敌,怎可放过?”
计安颜说:“若是放过,怎对得起赤魔渊牺牲的那么多人?!”
她说得实在正气凛然,连唐年年都有几分不自在了。
被质问的闻人荼巫眸光浅淡,轻轻的瞥了在场众人一眼:“莫说是魔修,便是魔尊本座也护得。”
他手中长剑嗡嗡争鸣。
计安颜当下难堪,脸上羞红,只见她嗔怒的问道:“白掌门就任凭这魔修来去自如?!”
白堪悦还没说话,季袭殊已经掐着许天赟的脖子闪身上前:“话说得这么好听,怎么不见你们去镇守赤魔渊?”
他空着的手中握着一把闪着雷光的长剑,神情冷漠又不耐烦:“本座还有家事要处理,你们再不滚,就别怪本座不留情面。”
长剑一挥,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出现在他们脚下。
计安颜被剑风刮到,裙子立马破了一大片,她吓得连连后退,又不敢大叫,最后恼怒的离开了,剩下的修士见状也胆颤的跑了。
“重无仙岛的人,可真是越来越蠢了。”
白堪悦嗤笑。
闻人荼巫没有理他,他看向了许天赟。
许天赟自见到季袭殊便极为安静,安静而乖巧,哪怕被掐着脖子,他也乖巧极了,他的姿态像极了曾经的许天赟。
季袭殊掐着许天赟脖子的手捏了捏,像按摩一样没有半点杀意。
然后他放开手,问道:“他的神魂在哪里?”
这话让许天赟一愣,然后他很快意识到他问的不是他。
白玉蝉罕见的迟疑了一瞬,不过他还是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在这里。”
许天赟也知道了,他嘲讽的笑出了声。
太好笑了,心魔居然也会保护别人吗?
心魔的心脏是非常特殊的,那是心魔自己唯一看不见的地方。
“哦,是吗。”
季袭殊垂眸思忖片刻,然后背过身挥挥手:“你滚吧。”
“季师伯!”
唐年年不敢置信。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季袭殊叹气。
“可,可是……”
明明还有救啊……
“他终究还是选了这条路。”
季袭殊便是当年把许天赟从识仙路上拉出来的人,他已经把他的路扭曲过一次,再扭曲一次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顺了他的心意。
许天赟见他们确实准备放他离开,便召唤出魔鹰踩了上去。
“小子,他最后有没有说什么?”
季袭殊突然出现在许天赟的魔鹰上,吓得魔鹰双翅抱头瑟瑟发抖。
“他叫我替他活在你们的世界。”
许天赟回答,半点没有在秘境里的嚣张。
“臭小子!”
季袭殊不满咋舌,然后挑剔的看着许天赟:“你换个名字吧,你与他毕竟算是两个人。”
他也不希望他徒弟的名字将来出现在魔修口中。
许天赟嘴唇微张,不知怎的他觉得胸口有些沉闷,他沉默了一会儿:“那,那我便叫……宋锦生吧。”
“他取的?”
“……嗯。”
“你走吧。”
季袭殊跳下魔鹰便没了身影。
宋锦生驱使魔鹰离开了。
剧情又变了,许天赟怎么会改名字!
唐年年对剩下的剧情没有了任何信任感。
离开的季袭殊坐在那晚两人道别的地方沉闷的喝着酒,闻人荼巫走到他身旁站立:“真不杀?”
“哗啦——”
季袭殊扔掉酒坛,一手垫在脑后闭眼躺下:“若他入了赤魔渊……”
那便杀了。
不是所有的魔修都该死,但是入了赤魔渊的魔修是一定该死的。
另一边唐年年神思不属的邀请了白玉蝉前往太玄仙宗的驻地休息。
因为佛修一向很少参与修真界的争斗,他们讲求入世,渡人,渡己,渡恶,渡难……
因此浔麟秘境此行白玉蝉是没有驻地可去的,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安排一个住处合情合理。
“大师,我叫唐年年。”
走向住处的唐年年说:“另一个叫祁妄,也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贫僧法号清慧。”
白玉蝉回应。
“入魔的那个人……”
唐年年眨了眨眼睛:“他以前叫许天赟。”
白玉蝉没有回应,唐年年也不需要被回应,她只是想要多一个人知道他的名字罢了。
一路无言。
等安顿好白玉蝉,唐年年准备回屋解决自己心境不稳的事情,白玉蝉突然浅笑着问她:“檀越可愿与贫僧畅谈一番?”
唐年年其实也有些想找人聊聊的想法,所以她留下了。
“檀越有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