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府,薛斯蔓端正坐在堂屋主位上,居高临下。
梧桐跪在下位,还不知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责罚。
对于下人,薛斯蔓以严管之,只要他们能为自己所用,不有害自己利益,她通常无所谓。
但显然,梧桐此举,算是触及到薛斯蔓的利益了。
她应是同薛瑞依说此店靠近风俗混乱区域,提醒薛瑞依可借此大作一番文章。
梧桐这个手段,可以说是毫无高明之处。
但是胜在突然和直白。
薛斯蔓冷笑,但仍保持着气度,怒气中带严厉问道:“再问你一遍,你究竟同薛瑞依说了什么?”
薛斯蔓大概猜到她的话,但还是想看梧桐会不会自己澄清。
梧桐之前惊恐的神色也渐渐镇定下来,应是觉得自己无力回天,横竖都是一死,便自己澄清道:“夫人,梧桐说此店康坊,怕是会与风尘之事有染。”
“你既然知道此话不利经营,同薛瑞依说又是作何居心?”
梧桐自嘲一声,缓缓道:“奴婢只觉得自己在皇府无用,奴婢本也是薛家夫人安排入府,本就不求得到您的信任。
既然作为您眼中的一颗刺,不妨就借此机会,给奴婢一个痛快吧。”
梧桐也深知自己在皇府的定位,而且此事东窗,她也深知自己无活下去的希望,再拖下去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凄惨。
索性便全盘托出,只求一个痛快。
“好,你既然有如此胆量,那本夫人也不便废话了。”
坦白说,梧桐虽计谋不高明,但是能有如此魄力和对薛嫡母忠心,也是令薛斯蔓佩服。
不过,她也绝不会因此而放她一马。
“来人,拖下去。
处死吧。”
梧桐缓缓被拖到薛斯蔓看不见的地方,接着传来几道痛苦的喊叫声,之后,整个皇府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薛斯蔓漠然的看着,两世的经验时刻在提醒着她,切忌对任何人付诸真心,每个人都只是利益关系的纠缠所系罢了。
拜梧桐和薛瑞依所赐,不久后,京城大族的顾客确实着实少了许多。
而普通民众的销量还是如往常一般。
不过,最令薛斯蔓担心的事,那梧桐并未来得及同薛瑞依说。
幸好,她作为皇子妃私下行经商行当的事并未被抖落出来。
这应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此事虽对浣衣店生意有一定冲击,但所幸依靠普通价位的生意还能运营下去,真正击垮他们的不是任何人,而是春天。
来年春季一至,洗涤厚重衣物的烦恼就渐渐消弭了。
洗衣店也逐渐由一日几十单,到一日几单,最后甚至整日无人问津。
薛斯蔓同霍骥考虑了一番,觉得这个销量也无法支持他们运营到下一个冬季,综合考量下只好闭店了。
他俩复盘了下他们这个冬日的净利润,除去人工,之前买地等等,算是小赚一笔。
“娘子,你也别太难过,咱们能小赚一笔也算不错了,孤听说啊,七弟背地里开的那个开的那个胡地特产店,赔的可是荡气回肠呢。”
对完账后,霍骥发觉薛斯蔓神色不是很好,便宽慰道。
薛斯蔓仍沉思着,并未回答。
霍骥又接着道:“娘子,不如…不如咱们再换个行当?诶!
孤见四姐开的那个药房就挺赚的,这肯定是个风口啊,而且又不会受到季节影响,还…”
“行了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