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金军士官们逐一检查士兵的装备：用牛皮绳加固的盾牌背带、马槊枪头、系在战马颈间的皮质护喉......任何细节都可能影响冲锋的成败。

张虎看着三排的骑兵长长的队列，血脉卉张，他从来没指挥过这么多骑兵。他横槊立马站在队伍中间，五千匹战马打着响鼻，喷出一片白雾。

距离他们大概一千米左右的金兵也列阵完毕。临时指挥的猛安，怒视着对面庞大的骑兵群。他也看出来了，之所以停止炮击，不是抗金军弹药不足，而是人家要拿他们当猴耍，当沙袋打。

这种从未有过的屈辱，让他两眼血红。他猛地掉头对着自己的残兵大声喊道：“蛮子要拿我们当猴耍，你们答应不答应？”

金兵们也气得都发了性子，齐声喊道：“绝不答应！”

猛安大喝道：“跟着我，砍死他们！看他们那熊样，连头盔都没有，拿着小锅来凑。”金兵们都哈哈大笑，刚才被炮轰枪打的丧气一扫而空。

猛安见士气又鼓起来了，马上调转马头，对着抗金军把手使劲一挥：“杀！”

虽然双方都战意满满，但指挥官都相当谨慎。两边骑兵都保持着队形，慢慢互相逼近。就这样小跑了一百米左右，张虎右臂前指不动，抗金军的号角欢快地连续吹了两个短音，队伍瞬间开始提速。

金兵那边也开始加速，又跑了五十米，双方都把速度提到极致。高全在城墙上看着，摇摇头说：“跑着跑着就乱了，还是不如人家排得整齐。”

城下的骑兵之间的距离已经只剩下五十米了，抗金军都是左臂夹着马槊并拉着缰绳，右手举着骑手枪，扣动扳机对着金兵打去。他们射击完就放手，然后拔出马刀。手枪柄上有根绳子挂在他们的脖子上，不会丢。

金兵这边大部分人的马槊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他们早早地就弯弓搭箭，对着抗金军射来。金军射完一箭后，立即把弓扔掉，拔出马刀前指。

这一波互射，双方伤害都不大，只有几十个倒霉鬼掉下马。有些金兵施展镫里藏身，完美躲过对方的射击，异常丝滑地弹回马鞍上。让城头上观战的高全感叹，要把骑兵都训练成这样，没个五六年不可能。

两波骑兵组成的巨浪终于狠狠地撞到了一起。抗金军有些新兵吓得闭上了眼，低着头冲向对手。不过他们的长马槊还是占了很大便宜，很多金兵被刺中。不过大部分马槊质量不够好，直接断裂开来，只能扔掉。

金兵冲过第一排抗金军，马上就遇到第二排，第三排。这次对冲，金兵一下就还剩了八百多。带头猛安勒住马，调转回来，含着泪再次整队。

对冲过后的战场异常惨烈。垂死的战马在地上挣扎，一根断了的马槊从它眼眶中插入。无数人身上插着半截马槊躺在血泊中，有伤者在地上试图爬起，但爬起来又有什么用呢？下一次对冲，无数马蹄肯定会把他们都踩成肉泥。

骑兵对冲异常残酷，不管你是兵是将，能不能活下来，除了武艺和装备外，很大程度上要看运气。

抗金军明显要损失小很多，不过并不是他们比金兵能打，而是装备好、人数多、体力好。但这时候，抗金军的制度和训练就开始起到效果了。他们整队比金兵时间少了接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