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没错,就是那个丧门星,她千防万防,还是叫那个贱人得手了,她还想用自尽这样的谎言来掩盖自己行凶的罪证,我儿子怎么可能会?自尽,他还要?考进士呢。
她抹了脸上?的鼻涕眼泪,忍着疼撑着地面费力地站起来,仰着头朝着宋县尉方向戚然喊了一声,宋县尉侧过身,她看见宋县尉前?面站着的正是那个杀人凶手,登时?垮了脸,收起那副凄惨的面容,两只眼睛瞪圆,眼中迸发着熊熊烈火,誓要?将对面那人烧得骨头渣都不剩。
吴夫人一拐一拐往宁知越冲过去,却在离宋县尉五步外突然站定?,方才一往无?前?的勇气?戛然而止,将她定?在原地,不愿退,也不敢往前?。
“做什么,”宋县尉凝望着吴夫人,半带怜悯半带官威的口吻劝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官知道你?痛不欲生,但天有不测风云,若人人都如你?这班,官府还如何办案。
“你?且等一等
,待仵作验过尸,填了验尸格目,你?画押后,便?可将尸首领回去收殓了。”
“我儿子不是自尽……”宋县尉的话又激起了吴夫人的勇气?,她指着宋县尉的身后,明明白白戳到宁知越跟前?,“就是她,她杀了我儿子。”
宋县尉心头一跳,被这妇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愣了几息,旋即板起脸,“胡说八道,本官念在你?骤然丧子,神智尚不清明,这些话就当没听?说过,你?先去一旁待着,等验尸……”
“我没疯,我很清醒,就是她,我早知道她不会?放过我儿,我担惊受怕了这么久,还是让她得逞了……我的儿啊……”
吴夫人干脆坐在地上?仰天长?号起来,“我的心肝啊,你?怎么就是不听?为娘的话呢,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这个女人就是丧门星,她害了多少人,郭良、邓天锋、张家的、杜家的,她哪个放过了……”
这几个人的死近来闹得轰动,自曹氏父子死后,人人都知晓这些人从前?的恶行,以?及他们的死都是曹氏父子所为,吴夫人此言没引起多大轰动,反叫众人对她的怜悯转化为鄙夷。
纵是他们也曾联想过宁娘子的话使得吴秋宗羞愧自尽,但这性命是他自己的,与宁娘子实在攀扯不上?有关系,何况,吴秋宗生前?对宁娘子可没个好言好语。
“胡闹,”宋县尉抿着唇,“本官方才已?经问过了,昨日宁娘子的确见过令郎,与之发生争吵,但边上还有两个僧人看着,都可作证,是吴秋宗酒后对宁娘子出言不逊,两人争执过后,宁娘子先行离开,那两个僧人与他说要将此事呈明住持,将寺门上?了钥离开了。宁娘子昨晚身边没离过人,反而是吴秋宗,寺门都紧闭了,谁能料到他自己又偷摸跑出去寻死。”
“我儿不会寻死……”
“够了。袁将军手下的医官是能医死人肉白骨的,方才已?经在众人面前?验过尸,尸体无?外伤,河边也只有他的脚印,不是自尽难不成是鬼……”
话说到这,他突然打了一个冷战,望着那条河,记起南漳县以往流传的那个诡异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