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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啊……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你?看看娘啊……”
吴秋宗尸身早已?僵硬,浑身冰冷,身上?的衣裳也在晾着的几个时?辰里已?经沥干水,吴夫人抓着他的胳膊,将人搂紧怀里,紧紧抱着,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将人捂暖和。
县衙里的人紧随其后而来,为首一个骑马的青壮男子瞧见这阵仗,忙命衙差,“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人拉开,别弄乱现?场痕迹。”
宁知越记得,最早严司马带着一队人来寺里时?,这人就在行列之中,应是被安排代理南漳县县衙政务的。
很快她就从衙差们口中得知这人姓宋,暂代县尉一职,衙门上?下谁也没去管暂代二字,都称他为宋县尉。
他一边勒马翻身下来,一般转身催促身后小跑而来的衙差们,“动作快些,验尸、勘察现?场,问讯证人,都麻利的动起来。”
衙差们哼哧哼哧地喘着气?,没一点停歇的空隙,就上?前?去扒开吴夫人缠绕着吴秋宗的臂膀。
吴夫人如同被夺去幼崽的母兽,疯狂地怒吼嚎叫,拼命的抓挠撕咬。
去抓她的两个衙差虽瞧着健壮,众目睽睽之下,对上?这样毫无?章法的胡搅蛮缠也只能甘拜下风,几番对峙下来耐心殆尽,被咬伤手腕之际,一个振臂推搡,将人甩在一边空地上?。
吴夫人没了束缚,再待扑往吴秋宗的尸身,边上?一齐上?前?四个衙差站成一排,俨然一堵肉墙将这对母子俩分隔开来。
吴夫人一抬头,望见四个健壮的男人目露凶光,像要?吃了她一般,恶狠狠地说:“你?这刁妇,宋县尉在此,你?闹什么,小心治你?一个妨碍公务之罪。”
吴夫人一只手撑着地面,正小心翼翼要?站起身,听?闻这道厉声威吓,吓得手一软又瘫坐在地上?。
经此一遭,她已?回了神,泪眼模糊了视线,她只瞧见周围密密麻麻围着一群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指指点点,似乎在议论着她什么。
有一瞬,她忘了自己身处何处,为什么哭,又为什么坐在地上?。
掌心和膝盖出红艳艳的一片掺杂着地上?粗粝的石土,感知到钻心的疼痛后,她又记起了一切,记起了她惨死的儿子。
她顺着衙差们方才示意的方向去找宋县尉的身影,她的儿子死的好惨,有人害了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