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被我说中了,真的是死者的亡灵找来了吗?
警察核对了监控后排除了我的嫌疑。
正准备离开,我叫住了他们。
「警察叔叔等一下,她给我发的退货有一股很重的味道,你们来的正好帮我看看是不是尸臭味儿。
」
我找到那个封的严严实实的包裹,当着他们的面打开,「就是这件,快递面单还在上面。
」
刚解开上面的死结,一股浓郁的尸臭味儿再次扑鼻而来。
我赶紧后退。
两个警察迅速捂住了鼻子,年轻些的干呕了一声。
年纪大的显然见过世面,肯定地说道,「没错,这就是尸臭味儿。
这寿衣应该是死者穿了好几天。
」
他一脸不可思议,「竟然有人将死人穿过的寿衣脱下来退掉......」
我狂点头,「就是就是,她还不承认。
警察叔叔你要帮我开个证明啊。
」
他点点头,「行,没问题。
」
有了警察为我视频作证后,平台很快拒绝了卢女士的退款请求。
但坏消息是,她给我写了200多字的差评。
开过网店的人都知道,差评对店铺的成交率影响巨大。
尤其是像我这种刚开的新店。
只有零星三四个好评,她这大段的差评想不注意都难。
原本一天十几单勉强维持生活的店铺两天也没来一单。
我坐在电脑桌前欲哭无泪。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再联系她一下,实在不行退她一半的货款。
结果卢女士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你有病是不是?你个XX,你叫你别再骚扰我了你听不到吗?对,衣服我是给我妈穿了一下,那又怎么了,你自己说了不合适可以退。
而且你们这些个黑心商家不经常把别人穿过的继续卖吗?」
我一时惊呆了,这什么逆天言论?
且不说我只是打电话好生沟通,根本没做过她报警说的那些骚扰她的事情,单说寿衣这种东西,都给死人穿过了为什么还能理直气壮地要求退货?
「那不是穿了一下,尸臭味儿那么重,怎么可能卖给别人。
」我弱弱说了一句。
卢女士冷笑一声,「所以呢,你给我打电话干嘛,我想给差评是我的事情,你要是再骚扰我,我就找人把事情闹大,到时候警察也帮不了你!
」
撂下这句狠话后,她就挂了电话。
我长叹一声,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我跟朋友抱怨了这件事,她安慰了我一通后,说发现一家味道不错的饭店,明天请我吃饭。
定位发给我一看,也是在曾经的大学附近,距离卢女士所在的文具店仅隔了一条街。
我打算明天晚上吃过饭之后,当面去沟通一下,有些人隔着网络比较嚣张,但是面对面会比较好说话。
朋友说陪我一起去。
但是饭还没吃完,她就接到一通电话,老板让她立刻去一趟公司,送一下合同。
说是助理比较粗心,谈合作的时候才发现合同拿错了。
我挥挥手,「去吧去吧,我自己也可以的。
」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庆幸自己选择创业而不是去当社畜。
好歹时间是自由的,自己可以随意支配。
但是一想到今天的销售额,我又泄了气。
吃完饭后,我去了卢女士的文具店里。
店里只有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妇女,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睡好的缘故,眼底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神情也比较倦怠。
「你好,请问你是卢芳丽吗?」
她抬起头看着我,一脸警惕,「对,怎么了?」
我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你好,我是淘宝店掌柜,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就之前跟您电话沟通过的事情,我想......」
「是你?你还找过来了?」她「蹭」地一下站起来,满脸怒容,「你这人怎么回事?没完没了了是吧?正好你今天过来,你跟我说清楚,这几天你怎么装神弄鬼的?」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不明白您说的装神弄鬼是什么意思,警察已经来过我家里了,监控证明我这几天没有出去过。
」
卢芳丽根本听不进去,大步向前,扯住我头发向里屋大喊一句,「老公快来,就是这个人装神弄鬼,还威胁我删差评。
」
里屋走出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他同样眼底青黑,一脸疲倦。
「就是她!
」卢芳丽说得斩钉截铁。
她力气很大,我的头皮被拽得很痛,不敢使劲挣扎,只气愤地问道,「我什么时候威胁你删差评了?」
男人直接关了卷帘门,然后从角落里拿出一根绳子。
将我的手脚都捆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这是犯法的。
」我又气又怕,声音都有些颤抖。
男人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别废话,这下我看你还怎么捣乱?」
说完将我带到了二楼的卧室,扔在地上。
男人名叫佟大强,他和卢芳丽夫妻两人就坐在卧室里,哪里也不去,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窗外。
见他们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我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下来了。
眼睛四处乱飘,不小心瞥到墙上挂着的遗像。
上面的老人看着很瘦,颧骨突出,脸颊凹陷。
但是嘴角却诡异地勾起,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我眨眨眼睛,在看时,老人嘴角根本没有笑意。
刚才难道是我看花眼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问题,我觉得空气都凉飕飕的。
可空调分明是关着的。
「那个......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冷啊?」
两个人看了我一眼,有些习以为常,「这几天都这样。
」
我又瞄了一眼遗照,心里有点发慌,只能没话找话,「你母亲去世几天了?」
卢女士依旧盯着窗外,「七天了。
」
「哦,七天......什么?七天!
」
我大惊,那今天不就是死者头七吗?
想到这儿,我用力挣扎起来,「快放开我,我要回家!
」
她冷哼一声,「晚了!
我到要看看,是你在捣鬼,还是死老婆子不安分。
」
我打了哆嗦。
正巧这时,时钟响了一下,到了午夜十二点。
指针指向12点的那一刻,彷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空气中的寒意更甚,窗外响起指甲刮擦玻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