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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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祯的面色沉了几分:「她想对你下毒,被念儿发现了。我已经将她关在了地牢。」

难怪念儿身上有撞击导致的伤口。

我看向念儿,心中思绪万千,这孩子一路跟着我受了不少苦。

念儿似乎被我们的对话吵醒了,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来要我抱。

「我去看看你的药好了没。」

祁祯知趣地往外走,视线却在念儿的脚上停住。

念儿的右脚有六根脚趾,觉得奇怪倒也正常,

我用被子挡住念儿的那只脚,眼神示意祁祯,让他收收惊讶的表情。

祁祯却是吩咐丫鬟把念儿抱出去,

一脸凝重地拦下想要追出去的我。

他的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刚才告诉我怀孕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嫣然,念儿她是我的孩子对不对?」

我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这人之前不是一直断定念儿是夏远的孩子吗?

祁祯语气中满是兴奋:「太祖皇帝便是六趾,这孩子不过四五岁,难道不是我们分开之后出生的?」

「所以你给这孩子取名念儿,是在思念我对不对?」

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祁祯,心里却有几分犹豫。

念儿身世复杂,这也是我扳倒慕容府最后的底牌。

在祁祯激动地眼神中,我终于缓缓开口:「祁祯,你如实回答我,愿不愿意站在我这边?哪怕我要让整个慕容家覆灭。」

扳倒慕容家就等于要再次将平稳下来的朝堂搅得天翻地覆。

如今平稳的天下是祁祯用命换来的,慕容衡亦是祁祯在朝堂上最大的助力。

但我云家的仇不能不报。

祁祯却云淡风轻地笑笑:「你猜我为什么要娶慕容静,你当真和外面那些人一样,觉得我醉心权势?」

「我当年从边疆回来后,只觉得朝堂天翻地覆,但为了抵御外敌,我不得不和慕容衡联手,先将朝政稳定下来。只有得到慕容家的信任,我才有机会去寻找当年的真相。」

祁祯递给我一本册子,

正是慕容衡带领门下书生造谣我爹的证据。

祁祯认真地看着我道:「嫣然,我心里的妻子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人。」

「那日在街上碰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只觉得老天垂怜,哪怕你恨我,我也觉得只要能留你在身边就足够了。

「我说夏远那些话都是在气你的,我想哪怕你骂我打我也好,只是不要不理我。」

「嫣然,留在我身边,好吗?」

祁祯满怀希望地看着我,

就像是当年的少年红着耳朵问我:「嫣然,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看着他,不知为什么,眼泪止不住地流。

果然孕妇的情绪变化就是大,连自己也控制不住。

祁祯突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帮我擦眼泪。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别哭啊,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从身上掏出一条白绫,

上面是鲜血写成的血书。

「祁祯,这上面有你要的答案。」

念儿是先皇最小的女儿,她的母亲在宫中艰难生存,连怀了孕都不敢声张。

生下念儿后,这位妃子便被一条白绫勒死了。

她身边的婢女带着身上裹着血书的念儿来求我救这孩子一命。

血书上写了那妃子在宫中所受的迫害和对家人的担忧。

念儿的「念」是一个苦命女子在生命尽头对家人的思念。

而那妃子之所以如此凄惨,是因为她是夏远的亲妹妹,是我云家的血亲。

慕容衡的姐姐曾是先帝宠爱的贵妃,

云家没落之后,无论是我差点在太后宫中被害死,还是夏姐姐的悲剧,

都和这位贵妃、和慕容家脱不了干系。

这封血书是夏姐姐被慕容家迫害时含恨写下的,

如今却成了扳倒慕容家最有力的武器。

「祁祯,当年形势危险,念儿年幼,所以我不得不早早离开京城。是我没有遵守约定,等你回来。」

祁祯紧紧地搂住我,语气中尽是心疼:「我明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他紧了紧我的被子,温柔道:「这一切我都明白了,以后我不会让你一人负重前行。你身子不好,还要多多休息,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

祁祯为我盖好被子正欲离开,却被我反手抓住了手腕。

「我想去见见慕容静,可以吗?」

祁祯本能地拒绝:「你怀着孩子呢,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我却坚持道:「我有问题想问她?」

我想问问她这些年可曾梦到过父亲和大哥向她追魂索命,

可有一点点后悔过自己的所作所为。

慕容静满身污秽地躺在地上,原本华贵的王妃礼服沾满了黑色的污水,脖子上的伤似乎还没好全,结痂的伤口狰狞又可怕。

见我来了,她理了理额前散乱的头发,仍然端出王妃的派头来。

「本宫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贱婢!」

我慢悠悠地在她面前坐下,并不理会她的辱骂。

「王爷已经请旨废了你,慕容小姐,你好自为之吧。」

她冲上来想要拉扯我却被铁门挡住,在空中挥舞的双手像极了垂死挣扎的野兽。

「你这个贱人,是你勾引了王爷!」

「你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下人,就算王爷喜欢你又如何,见不得人的东西就是下贱!」

她骂着骂着,眼睛在触及到我身上的王妃服制时突然停住了。

「放肆!」她大声呵道:「你怎配穿这身衣服?」

我淡然道:「你都穿的了,我为什么不能?你别忘了,这一切原本就不属于你。」

「难道你便能配的上殿下吗?我与殿下相识多年,蒙先皇赐婚也不过是这样的下场,你一个卑贱之人又会如何?」她反驳道。

我却轻声笑了起来:「慕容静,你骗久了别人可别把自己也给骗了。先皇赐婚的人到底是谁,你难道不清楚吗?」

慕容静怔住了,突然自言自语道:「这不可能,明明爹爹说她已经死了。」

她突然扑向我的方向:「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走向那道铁门,静静地看着她:「姐姐,你不是见过我吗?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我哥哥了吗,你为什么要害他!」

慕容静仿佛看见恶鬼一般蜷缩起来。我仍旧逼问她:「你的父亲跟先皇说了什么,你们当初在监狱里做了多少手脚,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慕容静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你想害爹爹。」

我勾起唇角,绽开一个残忍的笑。

「你以为我真的是来找你要证据吗?你我两家不共戴天,我的家人所遭受到痛苦我一定会让你们加倍奉还。多行不义必自毙,等着你的报应吧。」

从地牢里出来,祁祯已经早早地等着我了。

他为我披上披风:「今日你受累了。明日一早,所有事情都会有个了断。」

我看着他的眼睛,真诚道:「谢谢你,祁祯。」

谢谢你愿意赌上前程,站在我这一边。

他温和一笑:「这是我欠你的。夜里风大了,我们回去吧。」

这一夜对于慕容静而言,注定是无眠之夜。

我曾经感受到的无助、担忧今时今日她也终于感受到了。

但这一夜于我而言却是多年来难得的安眠之夜。

五年前,在离开京城的前一日,我收到了祁祯的家书。

「问吾妻安。嫣然,我很快就要回京了,等我。」

家书不过短短几个字,可我读完却是潸然泪下。

家书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边关刚刚爆发一场战乱,这封家书几乎是祁祯从尸身血海里为我寄来的,无非是希望我能安心。

但是我没有办法,念儿是夏姐姐瞒着宫里人生下来的,这可是欺君大罪,夏远哥哥又被慕容家追杀。

云家当时几乎已经覆灭,我必须得离开。

只有我活着,云家才有翻案的一天。

在离开京城的路上,我其实见过祁祯一面。

当时我和夏远躲在商船上扮作一对小夫妻,和祁祯所乘的船擦肩而过。

祁祯拿着我的画像问过路的船只是否见过话中的女子。

我躲在货物之中,隐隐可以听见旁边官船里的交谈。

「殿下,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女,哪里值得您亲自去找呢?」

「你们没有发现她的尸身就说明她还活着,只要她活着我就一定要找到她。」

「属下亲眼见她接了家书,她既然离开京城便说明她并不在意与殿下的约定。殿下,放手吧,朝堂之事还等着殿下解决。」

那边沉默了许久,在我们的船即将离开的时候,我难得听到祁祯落寞的语气:「哪怕她要抛弃我,我也想见她一面。我只是想亲口告诉她,能遇见她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在那天之后的每一个夜晚,我总能梦到祁祯对我说这句话。

明明我没有看见他的神情,可梦里的祁祯总用一种满含着忧愁的眼神望着我。

「祁祯,你带我走。我好累,好想回到小时候。为什么我们要隔着这些仇恨,我不想这样,你带我走,你带我走好不好?」

我在梦中喊着这些话,欺骗自己祁祯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

可是梦总会醒,醒来后便只留下满心的遗憾和眼泪湿透的衣裳。

在祁祯怀里,我难得一觉睡到了天亮。

他宠溺地亲了亲我的额头:「再睡一会儿,等我下朝回来。」

他起身想要下床,却被我拽到身前。

「早点回来,我想吃你做的早膳。」

祁祯勾唇笑笑:「好。」他笑起来时很好看,犹如初春冰雪消融,点点星子闪烁在眸间。

我不知怎的想起了他当年在船上说的话,他一向清冷如高岭之花,倒是难得会说出那样缱绻的话来。

那应当,是在向我告白吧。

「祁祯。」我叫他。

「怎么了?」

「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祁祯万年不变的冷峻面庞上突然出现一丝绯红,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看见他这副样子,我没忍住笑出声来。

祁祯作势要来闹我:「你......你如何知道这话的?」

「你猜呢?」

见他一脸疑惑,我还是将当年的事告诉了他。

「还好,这一次我们没有错过。」

「嫣然,其实当年还有一句话,你没有听到。」

我推着他上了马车:「再不上车时辰可就要到了。还有一句话,我等着你回来告诉我。」

朝堂之上,祁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拿出了慕容衡的罪证。

慕容衡仍是负隅顽抗,句句话都将罪名推到门生的身上。

直到夏远牵出了念儿。

念儿虽然年幼,但是却能看出有六成像了先皇,六根脚趾更是她身份的铁证。

看见那封字字泣血的血书,满朝文武无不动容,纷纷请求严惩慕容氏一族。

短短半天时间,叱咤风云一时的慕容氏全家被下了狱,

同时云家的冤案终于昭雪。

慕容氏的案子是祁祯亲自处理的,他回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我拥住他:「我等了你很久。」

终于,我们还是跨过了那些艰难岁月。能够和祁祯像平凡夫妻一样相处,我等了五年。

「告诉我,还有一句话是什么?」

「心悦于卿,山河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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