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看笑话一样打量着我。
我猛然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倔强地说:
“傅先生,我一直在遵守我们的约定,希望你也能履行。”
他蹙眉问道:“什么约定?”
我刚想说话,那块玉从裴诗礼的手中滑落,碎了。
傅聿南眸光一沉,裴诗礼害怕地揽住傅聿南的胳膊。
“聿南,我不是故意的。”
傅聿南在一旁哄着她,“没事,就是一块垃圾而已,看我给你买的礼物喜不喜欢。”
我压抑着眼泪,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男女。
在他眼里,我和玉一样都是“垃圾”。
才不值得为他哭!
裴诗礼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指着服务员刚端上来的两杯红酒。
“想走,把这些酒喝了就放你走。”
傅聿南没有阻止。
我皱紧眉头,傅聿南明明知道我酒精过敏。
我颤抖着,喝下酒,就像在国外熬过的一年又一年。
很苦。
放下最后一个酒杯,我没站稳摔倒在地,只能忍着剧烈的头痛,站起来温顺地说,
“傅先生,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傅聿南怔怔看着空了的杯子,没有说什么。
回家的路很短,可我走了一路,也吐了一路。
垃圾味混杂着酒味的我,就连路人都躲得远远的。
本以为回家就好了,但公寓墙上全是“小三”“垃圾”的红色油漆。
我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一点点铲掉这些莫须有的污名,一遍又一遍清洗身上的污渍。
可傅聿南对我的伤害却怎么也抹不掉。
“雪瑜,上次采访的赵巍先生点名要你进行专项人物访谈,”
第二天主编喊我去办公室,为我沏了杯茶,语重心长道,
“委屈你了,我是个惜才之人,虽然我很想留住你这个人才,但......傅先生若是太过分,我建议你试试其他杂志社。”
主编对我很好,在裴诗礼制造的舆论压力下,她没有屈服将我辞退,我很感谢她。
但我不能走,这份工作的薪水合我心意。
“我可不想跳槽,毕竟其他杂志社可没有像您这么好的主编。”
我开玩笑道,和她确定采访的时间安排,赵巍要求定于晚上八点百大公司晚宴。
赵巍是一家金融公司的董事长,年近五十,曾因为骚扰女记者出名。
采访他的活一推再推,最后交到我这。
临近下班,我整理好交给傅聿南的资料。
“傅先生,资料已经整理好,我最近要忙关于赵巍先生的采访......”
他眸子闪过一丝恼意。
“说起这个你应该感谢我,你不是嫌贫爱富吗,我好不容易才为你引荐到的赵总,说起来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有时候他的虚伪让我真的看不清他的本心。
我干巴巴地感谢:
“谢谢傅先生的好意,我想可不可以把采访时间改到晚上,正好是百大公司晚宴,更方便一些。”
他轻哼一声,在一旁阴阳怪气,
“晚上采访?是呀,晚上机会多的是,睡到哪一个董事长都是你的福气,毕竟江小姐可是过不了苦日子的人。”
若不是为了保住饭碗,我真想打他一顿。
“江小姐忍不了,可以辞职呀,像以前一样出国,离我远远的。”
他居高临下轻蔑地说,眉眼间满是恨意。
他变了。
傅聿南创业初期,资金紧张。
我约了爸爸的朋友给他拉投资,却被他误会,大闹餐厅。他几乎得罪遍了圈内的投资大佬。
我给国外的投资公司发了一封又一封邮件。
只得到一次回复,一次就够了。
就那一次,他抓住了起死回生的机会。
百大公司老板有不少爸爸的旧识,可他们大多对我视而不见,甚至还会说几句闲话。
我并不在意,和赵巍约在包间访谈。
访谈刚开始,赵巍还算规矩。
等他喝了一杯红酒,就装醉向我靠近。
我只能笑着推开他。
眼见他原来越过分,我直接借口去卫生间,刚打开门就迎面撞见傅聿南和裴诗礼。
傅聿南看了眼门里衣衫不整的赵巍,闷闷地说:“不愧是江小姐,这么快就勾搭上了。”
我也懒得解释了。
傅聿南被认识的老总喊走应酬。
留下裴诗礼笑着挖苦我,“江小姐眼光不过如此呀,这么缺钱吗?要不你开口求求我,我施舍给你一点。”
“裴小姐尽兴,我先去趟卫生间。”我并不想在公共场合和裴诗礼这头失控的母狮子有丝毫瓜葛。
在我经过裴诗礼身侧时,她突然端起一杯红酒靠近我,借机把杯子里的酒倒在自己身上。
啪的一声,在舒缓的音乐衬托下,酒杯碎了的声音格外清脆。
所有人的视线在紧紧盯着我和裴诗礼,人群不知不觉围拢过来。
裴诗礼咬牙切齿,高高举起的手被身后的男人一拉攥住。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人群中,一个温润的男声传来。
裴诗礼狰狞地指着来人的鼻子说道:
“滚开!别多管闲事!”
我想等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她一定会后悔现在的嚣张态度。
池修瑾的集团作为百大之首,惹他的人大多没有好下场。
“池总,什么风把您从国外吹回来了?”
赵巍毕恭毕敬地放低姿态问道。
裴诗礼连忙道歉,慌忙用纸巾擦他身上的酒渍。
池修瑾推开她的手,笑着递给我一盒糖果,眉眼弯弯地说,
“你爱吃的糖,我跑了好几家商场才买到。”
他的眸子柔情似水,红酒顺着他的睫毛滑落,我拿出手帕,他攥着我的手擦去。
“池总,她是?”
有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