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我是真愣住了,谢清悠表情也木了一瞬,笑容变得有些牵强:“是吗。”
韩司卓没回答她,只是嘴边勾着笑,对我说:“不就抽个烟,生什么气。”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投向我,我顿觉尴尬,只好说:“我没生气。”
“还没生气,”韩司卓把牌发完,“嘴都抿成一条线了。”
说完又转了回去:“玩儿两把赛金花。”
谢清悠虽然也在玩,但是能看出兴致不高,我对酒桌文化不了解,只是看着韩司卓的牌,却不懂他们在玩什么。
过了一会儿,有人提议换个传纸牌的游戏,我看着第一个人将纸牌放到嘴上,然后传给了第二个女生。
这是一个十分暧昧的游戏,传牌的人如果传牌失败,或者传给的人不愿意接,传牌人就需要喝酒。
我看到谢清悠从第二个女生那儿接过纸牌,扭头想要传给韩司卓。
我下意识伸手挡在了他们两人中间,开口:“谢小姐,你传给一个有女朋友的男生,不太合适。”
全场安静了,王凯急忙说道:“确实,你俩这一对儿的和咱换个位置,你们坐边儿上,坐边儿上。”
纸牌已经掉了下来,谢清悠眼眶红红的:“不是,只是个游戏啊,你说得好像我要插足一样。”
她伸手要去拿酒:“那我输了。”
但她杯子还没拿起来就被一只手压了下去,我看着韩司卓,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韩司卓只说了句我帮她喝,然后看着我,说:“周羽,这只是个游戏。”
我冷静的看着他,反问:“你觉得这只是个游戏吗?为什么要玩这种暧昧的游戏。”
他看上去很不解:“只是游戏,大家都是出来玩儿的,你别那么玩不起,实在不行你就先回家。”
“好。”我点点头,“那你玩着,我就不破坏气氛,先回家了。”
我起身说了几句借过,出了包厢。
才到门口,王凯追了出来,“嫂子!嫂子!”
我原本不想听他说什么,但又想到这件事其实与他无关,说到底反而是我破坏了他们聚会的氛围。
我敛起情绪,转身面对跑过来的人:“怎么了?”
“嫂子,我送你吧。”王凯拿出车钥匙。
“不用,我已经打好车了。”
王凯看起来很为难,他抓了抓头发,说:“嫂子,今天这事儿对不住啊,我们本来是想给李彻和那女生搞点儿机会,没想到会这样,我们以前聚会都没玩这些游戏,真的。”
他双手合十做抱歉状:“你别因为这事和老韩闹脾气,他就是面子大过天,你俩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他吗。”
“也才两年。”我轻声道。
是啊,原来也才两年而已。
他没听清,啊了一声。
“没事,”我想到什么,状似无意的问他:“你们聚过很多次了吧。”
王凯想了一下:“也没有,就三四次吧。谢清悠回国一次,她生日一次,还有她搬家一次。”
我点头,说:“真遗憾,我当时好像都没空,你还记得日期吗?”
王凯抱着手:“我想想啊...她回国应该是四月十七。”
这天我记得,我没有什么事,但韩司卓说我们不认识,去了会尴尬,所以我没去,在家里等了韩司卓一天,他们玩了个通宵。
“她生日是四月二十一,专门提前回国过生日,我们在张俊泽老家聚的会。”
这天我也记得,京城下暴雨,七级大风,把树都吹断了。
暴雨来得很快,风几乎要把人吹走,我在回家的路上摔倒,磕破了膝盖,给韩司卓打电话的时候,他说他在忙,不在京城,后来我穿了一周的长裤。
“搬家是五一,对,帮她搬完家第二天我们还去了环球影城。”
五一我有三天的假,可以暂时放下毕业论文和兼职,久违的来一场约会,但韩司卓告诉我他家里公司有安排,回不了家。
于是我用三天修改了我的毕业论文,将查重率降到百分之十。
这些我看似已经遗忘的日子,居然在这一刻记得如此分明,让我清清楚楚的把他们一一联系在了一起。
我笑着点点头,又问:“对了,五月二十,你们没聚吗?”
王凯愣了愣,皱眉想了想:“五月二十...噢!那天谢清悠和她美国那个男朋友分手了,找我们喝酒,但我们当时都不在京城,最后应该是老韩去的...”
他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又急忙说:“但他们是纯喝酒!这么多年了,他俩要能有点啥早有了!嫂子,你知道吧...当时大晚上的,谢清悠一个人在酒吧,怕出什么事...”
我看他慌乱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一声,安慰了一句:“没事,这天我知道的。”
这天晚上我生理期,小腹绞着疼得不行,冷汗一点点冒,睡都睡不着。
当时是凌晨三点,我想起床煮一碗红糖水,突然听到对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我和韩司卓虽然住在一块,但其实可以算是合租,他的房间在我对面。
我拉开门,和对面匆忙披外套的韩司卓撞了个正着。
他看到我一愣,先是问你怎么还没睡,然后看了看手表,说我要出去一趟,全然没看到我毫无血色的脸。
我听见自己问:“你要去哪儿?”
他已经穿过客厅到了门前。
“韩司卓。”
这次他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我,我笼在阴影里,即便他想看,也看不清我的脸了。
“我有点不舒服。”
他眉头皱了皱,我惊讶于自己的视力,居然能把他的表情看得那么清楚。
他问我怎么了,手却没有从门把上放下来。
我突然觉得无力,如果在一段感情里,只有在我身体不适时,才有可能是他的第一选项,未免太过可悲。
于是我说:“没什么,好像也没那么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