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拿着冰激凌往母亲身上扔了过去。
秦峰妈失控喊道：“大家快来看看啊，这个女人逼着我儿子出户，让我儿子情绪失控跳楼，如今用着我儿子的命钱把自己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老天爷不开眼啊！”
妈妈拉着我：“报警吧。”
我刚掏出手机准备报警，秦峰妈一个翻身将母亲推倒，母亲的头一下撞到墙角，鲜血直冒。
她却失控大笑起来：“活该！你们都活该！贱女人！我劝你最好把我儿子的钱给我，否则我闹得你家犬不宁！”
我扶起母亲，心底的愤怒根本压不住，抓起墙边的砖头就准备拍过去。
却被妈妈按住手背：“悦悦，这种人不值得你犯罪。”
我压下心底的愤怒看着秦峰妈：“你会有报应的。”
9
秦峰妈和秦阳抱着行李天天守在家门口，见人就说是我们一家人害死他儿子。
邻居都是老邻居，知道我父母的为人，便也懒得搭理她，但他们住在单元公共区，冬暖夏凉也不怕，打了铺子就睡在大厅里。
报了警也没办法处理。
无奈之下我便带着父母住连续住了一个月的酒店。
父母虽然不说，但我心里愧疚不已，若不是我当初执意嫁给秦风，哪会有这样的麻烦事情。
这天。
律所门口跪了一个人。
“悦悦，求求你救救你弟弟阳阳吧。”
我挑眉，不禁笑出声：“弟弟？”
秦峰妈跪着往前走了几步，拽住我的裤腿：“阳阳他......”
几日前。
秦阳在幼儿园门口问一个小男孩要钱，小男孩不给，于是秦阳捡拿着自己的保温水壶就把小男孩拍倒了。
小男孩一头鲜血，哭喊起来。
可小男孩一哭喊，秦阳便高兴起来，举起水壶又给了两下。
周围的人听到哭声就围了过来，可秦阳就跟比特犬咬住猎物般根本不撒手。
直到孩子父亲来了以后，把秦阳的胳膊活生生给打断他才松了手。
两个小孩都送进医院。
小男孩深度昏迷在ICU抢救。
而秦阳只是关节错位。
警察来了以后发现秦阳是熟人，二话没说就拷进了警察局。
孩子父亲是个企业家，家里很有钱，据说请了一个律师团队，要将秦阳送进管教所，并承诺，只要管教所日期一到，就将他送进监狱一辈子。
这话可让秦峰妈吓得六神无主，想了一夜才跪在我的律所门口求我帮她。
我看着她跪的板正，心里不禁冷笑。
她当真是没脸没皮，她也不想想她之前是怎么对我的？怎么会觉得我是一个以怨报德的人？
“你应该谢谢我们国家的法律，不然以你儿子犯的罪，枪毙十次都不够。”
秦峰妈本以为跪着求我我肯定能帮她，但听完这话她哗的起身：“我一个长辈跪你是求你帮我，如果不帮，你是要折寿的。”
说完后又怕我不帮她，便改了口：“好歹，他也算是你的弟弟。”
10
公诉是在十天后。
这十天，秦峰妈天天蹲在我的律所门口，眼睛里淬着毒，却也不敢说一句过分的话。
偶尔朝我谄媚的笑着，也不开口说话。
第九日的时候我看着她：“你也别守着我了，证据我已经帮你提交给法院了，至于法院怎么判，等开庭吧。”
她眸中一亮，如同毒蛇般吐着信子：“我就知道你不会对你弟弟见死不救的。”
我笑：“那当然。”
开庭那天秦阳可能才知道害怕，看着众人入一个纯真般的孩子哭着喊妈妈。
但我知道，这是超雄综合征的自我掩饰。
他心里一定不会知道后悔。
秦峰妈坐在观众席，满面春风，似是以为这场官司她必赢不可，就如同那年他伤害小女孩那次。
因为未满16，公诉提起诉讼便只能将当年小女孩的案件上交。
证明他是故意犯罪。
我将所有的证据早就已经交给公诉人。
厚厚一摞的证据放在法官面前。
秦峰妈如坐针毡，终是按捺不住起了身：“我儿子没罪！”
法官抬头：“法警。”
法警上前将秦峰妈控制住，压到了被告席。
公诉人开口：“魏红女士，我机关将对你提起隐瞒犯罪事实的刑事诉讼。”
秦峰妈哪里听得懂，只挣扎着喊：“我儿子有精神疾病，他是无罪的！”
公诉人开口：“魏红女士，我们现在起诉的是你。”
隐瞒犯罪事实属于犯罪行为，当时她将秦峰的死伪装成自杀，警察虽有疑惑，但她总用自杀搪塞阻止警察调查，没有当事人取证，警察也无法断案。
可如今秦阳已经涉及危害社会，那么就不能允许他们在逍遥法外。
而我提供的证据则是当年秦峰死的证据。
魏红以故意隐瞒罪判三年。
而秦阳因为未满16，被关紧管教所学习，直至满16岁以后才可放出，若做出危害社会的事，将随时提起诉讼。
婆婆被法警带下去的时候，双眼猩红的看着我：“没心没肺的贱人！”
我冷冷回她：“我说过，你会有报应的。”
11
管教所里都是问题少年。
秦阳关进去没些日子就意外死亡了。
据说是因为他和管教所里的人打起来了。
本就是超雄综合征的人，打起来不怕疼的，于是将管教所里所有的问题少年都打了。
其中有一个快满十六岁的少年也患有超雄综合征，不过一直用药物控制着。
后来被秦阳打急了，便一口要在秦阳的脖子上，当时画面惨烈，听人描述，大动脉都咬穿了。
秦阳失血过多而死。
而那个少年在满16岁的时候直接又被转进监狱里，执行枪毙。
秦阳则永远的呆在了那个管教所。
我其实一直好奇，同样是魏红的儿子，为什么她可以差别对待以至于可以毫无愧疚的拿走秦峰的肾。
后来我才知道，魏红上中专的时候，在下班的路上经过工地，而当时秦峰爸爸嗜酒如命，酒虫上脑。
在暗黑的巷子里将魏红强奸了。
魏红事后怀孕导致中专没毕业就回家生孩子去了，连婚礼都没办，仓促的领了个证。
孩子生了以后，秦峰的爸爸便回了工地，每个月只往家里打钱，却也不回家。
对于秦峰，魏红是没有爱的。
直到秦峰上大学，魏红才和一个有妇之夫在一起，而那个有妇之夫正是她中专谈的男朋友。
尽管后来怀孕，医生说了是超雄综合征，她还是要把这爱情的结晶诞生下来，只为了证明她这糟糕的一生中也有人爱过。
我看着消瘦的秦峰妈：“可你有没有想过，秦峰才是最无辜的，你恨秦峰的爸爸毁了你的人生，那你就该一直恨着他，而不是恨你的儿子秦峰。”
“他无辜？”魏红突然笑起来：“那我就不无辜吗？”
一个人的执念很难消解，而我也不打算消解：“秦阳死了。”
她起身，犹如炸毛的鬣狗：“你个贱人！要不是你！我儿子不会死！”
我将秦阳怎么死的一个字一个字儿的向她陈述。
她捂着耳朵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
我冷笑：“也不知道秦峰坠楼那天，会想些什么。”说完我就起了身。
我想秦峰坠楼那刻，是轻松的吧。
这场虚假的母爱游戏，终于要结束了。
12
魏红也死了。
对于她来说，死是最好的结局，她用所有爱倾注的儿子死了，而那个被自己亲手害死的，是那个尽力孝敬自己的儿子。
她就算活着，这一生也足以让她日夜崩溃。
听说她用掰断的牙刷柄狠狠戳进自己的大动脉，将头浸在马桶里，不给自己留有一丝余地。
等人发现的时候，马桶里的水已经变成鲜红。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最后会自杀，也许是因为她最亲爱的儿子死了，她觉得人生了无生机。
也许是因为她愧对秦峰，但这一切都不得而知了。
人死债消。
而我的婚姻也因为太过自我，不听旁人规劝，给自己好好上了一课。
（全文完）